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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沒睡。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是嗎?我要去檢查一下,看看你這些日子裡有沒有長進。”

  “好,那我進來了。”文沛然進房間把安岑抱到輪椅上,準備推到自己房間。安岑卻不鬆手,手一直掛在他脖子上。文沛然低頭看了看她孩子般狡黠的眼神,會意了,一路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間。

  安岑坐在榻榻米上,把文沛然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拿出來重新整理。

  “你不要在幫我付醫藥費了,我接受自己能承受的價位的治療就好。我這裡還有些積蓄,況且,還有我爸媽。我不能花你的錢。”安岑假裝若無其事的提起這件事情。當年讓安家破產的人參林場,後來竟然成了搖錢樹,因為土地被徵用,安家得了一筆錢,不僅還了債,又成了安爸東山再起的資本。不過那都是安岑上大學之後的事了。她知道文沛然他們那行賺的多,花的的也多,他又較真,音樂器材都買最好的,不想讓他跟自己有什麼經濟負擔。走了的人歸於平靜,總不能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活著的人。

  “什麼,你的,我的,你的就是你的,我的還是你的。你是我的,說到底,都是咱們的。”文沛然知道瞞不住,索性承認了,然後耍無賴。都是孩子話,你的就是你的,我什麼都帶不走的,而你一定要留下來。東西收拾好了,文沛然伸手又來抱安岑。安岑順勢拉了一把他,安岑本來力氣就大,借著體重的力量,文沛然倒在榻榻米上。與安岑四目相對,安岑說,我不想回去,我不想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我好害怕,我害怕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文沛然伸手把安岑撈進懷裡,吻著他的頭髮,“別怕,有我。”安岑也抱住文沛然,向他懷裡拱了拱。

  “你不要亂動。”文沛然的耳朵變得通紅,氣息也有些急。安岑看見他這個樣子,偷偷地笑了。

  “你還好意思笑,還不是”文沛然努起嘴,像荷葉上的青蛙。

  安岑迎上去用自己的唇覆上他的唇,文沛然的後半句話被生生憋了回去。

  “其實,你做點什麼什麼也是可以的。”安岑也面上緋紅,低聲說。

  伴隨著疾病和初為女人的疼痛,安岑度過了一個不尋常的夜。

  黑夜從這一天開始,開始變得不那麼討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開船,沒有經驗,很短。當然不是男主不行,是我不行啊。

  ☆、第十九章

  文沛然第三場演唱會結束了,他回來的時候,安岑的病又嚴重了許多,除了疼痛的症狀,又開始噁心。文沛然以為是藥物的問題,想拿著藥品去諮詢醫生,被安岑給制止了。她笑了笑,“不怪藥,我問過醫生了。”安岑的性子倔,他是知道的。只是這種事情上她從來不任性,安家人因為安岑的病情臉上也多了幾分陰霾。大家在安岑面前表現得開開心心也不過是害怕她擔心罷了。

  吃完晚飯,安靜趁著安岑不在,悄悄叫了文沛然。安靜兩隻手的手指絞在一起,糾結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說,“我姐,她,她懷孕了。”文沛然本來心裡焦躁,黑雲壓城般的低落,如今安靜一句話,如撲稜稜的大冰雹嘩啦一下砸到頭上,震驚、無措、唯獨沒有驚喜。孩子啊,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不是我不喜歡你,只是你媽這個情況。文沛然撫額沉默了良久,終於咬牙說:“這個孩子不能要!”

  “我也知道這個孩子不能要,可是我姐打定注意的事,誰也拉不回來。而且,我感覺她是早有打算的,可能是害怕對孩子身體健康不好,她早就背著我們悄悄把藥停了。身體再痛,她都忍著,要不是前些天體檢發現了,我們都不知道。你說這可怎麼辦啊!我爸媽也是愁的要命,你怎麼能哎,也不能怨你。”安靜說到這裡已經語無倫次了,眼睛裡打了好幾圈眼淚終於沒有忍住,掉了下來。

  “對不起,我是孩子的爸爸,這事我去說。”

  安岑正在看電視,一個跟小孩子有關的綜藝節目。安岑對綜藝節目一向不感冒的,現在在那裡看得津津有味。

  “安岑,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小孩子的。”文沛然攥賺拳頭終於鼓起勇氣來說。

  “嗯,不過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很喜歡小孩子的。我都去檢查過了,寶寶很健康,比我健康,你不要擔心。”安岑繼續看著電視,一下子說了很多,看樣子她早就做好了解釋的準備。

  “可是,安岑,你的狀況你自己是知道的,這樣的話,你就不能接受治療了。”

  “是誰告訴你我懷孕了的是安靜吧!要她多嘴,我去找她算帳。”安岑知道再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轉了輪椅想要走。

  文沛然一把拉住了輪椅,“安岑,你怎麼就裝聽不明白我說話呢?我不想要孩子,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我這個人比較貪心,我不僅想要孩子好好的,也希望你好好的。我一輩子,就貪心這麼一會。老天都那麼照顧我,不僅給了我一個孩子,還讓他身體健康。你們怎麼就不能滿足我的最後一次貪心呢?

  文沛然怎麼會想不到安岑的意圖,她想給自己留個念想,一個活下去的念想。

  “我希望你所有的貪心都能心想事成,只是,你想過沒有,即使將來這個孩子出生了,健康的成長,我可能也沒有辦法面對他。因為他不是在父母的盼望中出生的,他的出生被給予了過多的厚望。這對他不公平。”

  “那都沒關係,他只要健康就夠了。”安岑打斷了他。“我有點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文沛然看著安岑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後,陷入了沉思。

  到底,他該怎麼辦呢?

  ☆、第二十章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安岑就一直在網上給孩子買各種東西,小衣服、小帽子、小襪子,從剛出生穿的,到幾歲的,應有盡有。本來害怕文沛然看出端倪都藏了起來。如今反正已經知道了,安岑索性把東西都拿了出來,按照使用年齡的順序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一是因為跟文沛然慪著氣,更是因為不想因為孩子的事情跟他起爭執,所以安岑就免了跟他散步的每日必修課,專心在房間裡織起毛衣來。說來也怪,從前跟老媽學織毛衣,學了N多天,連個平針也沒有學會。媽媽嘲笑她手腳不分丫。如今,不但學會了平針、八寶針,竟然也學會了織各種花紋。這件毛衣是給文沛然織的,本來想著他回來讓他試試大小,還可以調整一下。現在這種情況,她就只能憑感覺來了,只希望是閉門造車,出門合轍。

  安岑織得正開心的時候,文沛然敲門進來了。看見半屋子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小孩子衣服,驚了一下,想說的話就噎在肚子裡說不出來了。既然來了,正好試完衣服再走吧。於是安岑招乎文沛然過來試毛衣。與其說是個毛衣不如說是個馬甲,因為還沒有fèng袖子。文沛然蹲下來,安岑小心翼翼地把還帶著織針的“馬甲”套在他身上。

  因為有織針,所以文沛然看起來像穿了一身硬甲,“有點大吧”他問。

  “正好,正好,不大,我要給你織得就是那種寬鬆版的。”安岑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你買了這麼多衣服,大概夠孩子穿到成年了吧”環視一周後,他問。

  “沒有,小孩子讀書之後就有自己的審美了,我只給他買到讀書前的衣服。”安岑一邊把文沛然的硬甲脫下來,一邊說。“不過,我給她寫了好多封信,那些信應該可以讀到成年。”

  那些衣服、那些安岑手寫的信件,無不刺痛文沛然的心,眼睛一澀。他怎麼忍心勸說安岑放棄做母親的權利。

  他真的做不到。

  “你又不知道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怎麼買的啊?”

  “所以,我男女都賣了。”安岑得意地展示自己的成果,自己開心得也像個孩子。

  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安岑,老天總是吝嗇給他們再多一點幸運。文沛然有些惘然,他好不容易遇到了安岑,安岑卻生病了。安岑有了寶寶,可是安岑生病了。他們本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是安岑生病了。他終於懂了生命的意義,可是這是以另一個生命的隕落為代價的。

  “不要只買衣服,我們再看看有什麼玩具要買的吧!”

  “所以,你是同意我把孩子生下來了?”

  “那個”因為受了氣氛的感染,他一時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原來自己潛意識裡也是想要這個孩子的。理智和情感交戰,經安岑這麼一問,他遲疑了一下。

  “這個,明天我們再去做一下檢查,看看醫生怎麼說吧。”

  從安岑房間出來,文沛然撥通了那個他濫記於心卻很久沒有打過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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