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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襄陽王離去的方向,公孫驥在心底嘆道:大抵是想輸吧。

  律川風住處的門在半夜裡被人敲響,開門之後的第一眼便是笑得毫無愧疚之意的謝窮酒。

  空曠的城牆下,平坦的土地突然凸出一個小角,從土裡探出來的榔頭有些小心翼翼,許久沒有感受到動靜,洞穴里的人終於放開了膽子繼續挖。

  哼哧哼哧地將頭頂撅開一個可容人通過的大洞,襄陽兵迫不及待地朝外爬,剛爬沒幾步,視線範圍內便突兀地出現了幾雙腳。

  底下的同伴還在催促,半個身子埋在洞裡的襄陽兵動作僵勁地抬起頭,謝窮酒蹲下身,笑著對他做了一個歡迎到來的手勢,隨後打了一個響指。

  平州士兵霎時間圍擁而上,無數隻腳落在那個襄陽兵的臉上,將對方活生生踩回了洞裡,像是要將這些日子白受的惡氣一次性發泄個夠,動作利索地搬來了熱油,朝著洞裡猛灌。

  一隻火把被丟進洞穴里,慘叫立時傳開,吩咐士兵們將石泥倒進去把洞填好,謝窮酒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看著捧著個烏龜殼像是完全嚇傻了的律川風,打著哈欠問道:“下一個位置在哪?”

  律川風結巴地道:“在在在在在城西角!”

  “嗯。”

  翩翩衣袂隨風輕揚,謝窮酒召回將洞填好的士兵,往城西角趕去。

  一連跑了十多個地方,終是將襄陽兵嚇退,黑眼圈又深一重的謝窮酒拍了拍手掌,宣告危機已經解決,諸位有功之臣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娘。

  更夫敲響最後一聲銅鑼,平州城內的百姓一夜酣然。

  幾個日夜過後,公孫驥旨在累垮謝窮酒的計策仍沒能成功實施,同樣是在一個清晨,與朝日相併的水平線泛起一層層的塵土,為首一人手持長。槍,龍虎氣勢,率領大軍直奔襄陽軍而來。

  這一日,謝窮酒久違地站在了城牆上,旁邊是躍躍欲試的寧將領和癱著臉的曹遠。

  謝窮酒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將領:“想去就去罷,現在隨你怎麼打。”

  寧將領:“……”為何謝軍師這語氣讓他有種對方在放狗咬人的感覺。

  然而(某狗)寧將領並沒有時間去繼續糾結,秦策的到來讓平州城的士兵興奮不已,本就是士氣大漲最宜迎戰的時候,現在又得到謝窮酒的肯定,幾乎每一個人都化身成了小狗崽,眼巴巴地看著他。

  寧將領哼哧一笑,高舉手中的兵器:“走,讓我們出去打他娘個痛快!”

  “是——!”

  平州十五萬兵馬傾巢出動,連城門似乎都被震得抖了三抖,謝窮酒靜靜地注視著,突然側過頭。

  “你不想去?”問的曹遠。

  曹遠道:“王爺讓我照顧好你的安危。”說完之後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楚先生也說過。”

  “是嗎。”謝窮酒笑道,“不過我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

  見識到謝窮酒這幾天有多忙的曹遠疑惑抬頭,對方半邊俊美的容顏化在了朝陽的紅霞中,磨掉了菱角,多了幾分柔和,嘴角有著淺顯的弧度,似是在笑,又和平時的笑不大一樣,讓曹遠聯想到緊繃已久的弓弦終是得到鬆弛。

  那麼,應該就是沒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玩嗨了= =

  第一百章

  被侍衛一路護送至平州境內,城外的號角已經打響多時,楚淮青推算再有不久這場戰爭就會結束,現在慢悠悠晃去州牧府邸應當正好,不過到底還是沒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小心思,下了馬車騎上馬,急著去觀賞自家主公戰鬥時的英姿。

  城門上只站著寥寥數名守衛,此刻均扒著城牆看得激動不已,沒人注意到楚淮青的到來,聽著平州軍迎擊敵方而發出的長嘯,楚淮青心中立時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熱血豪情,幾步走到城牆邊,手掌絲毫沒有顧忌地撐到了就近的石磚上。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秦策渾然成了那掌控全場之人,抬手之間,翻雨覆雲。

  心知局勢已定的襄陽軍沒有戀戰,隨著公孫驥的號令迅速撤退,秦策毫不怯弱,領著平州兵馬乘勝追擊,平州軍策馬追擊,打殺之中更是勢如破竹,一舉咬斷了他們的半邊尾巴!

  後面的襄陽軍看見平州軍如此勇猛,均都駭破了膽,衝散了前方謹然有序的大隊伍,公孫驥幾番下達強制號令才將他們將將穩住,狼狽之態盡顯。

  一看襄陽軍已經逃竄至丘陵,秦策見好即收,將沖在最前面的寧將領召了過來,附耳嘀咕了幾句。

  聽完之後的寧將領以一種幻滅的眼神盯著秦策,轉身就樂顛顛地將秦策的話吩咐了下去。

  襄陽軍剛剛躥上一個陡坡,平州軍們停下追擊的腳步,整齊劃一地排成一行,高聲笑呼:“歸途遙遙路難平,鎩羽歸去也相易,熱烈歡迎公孫先生下次再來——!”

  襄陽眾將領在狂奔中勒停馬匹,轉身回看,平州兵馬凝神靜氣,聲量不減分毫。

  “歸路遙遙路難平,鎩羽歸去也相易,熱烈歡迎公孫先生下次再來——!”

  其中一人氣得臉皮直哆嗦:“秦策小兒!”

  公孫驥拽著韁繩的手微緊,錯綜複雜的眼神終是被無奈所代替,勒馬轉身:“走。”

  襄陽軍若潮水般褪去,寧將領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漬,對秦策說:“王爺,這話念著好像不怎麼順暢。”

  另外的將領笑罵:“你一個大老粗,大字都不識一個,管他順不順暢!”

  “對,意思差不多不就行了,咱又不是那些個喜歡風花雪月的書生,非將就平折押韻,沒見對面臉都給氣紅了嗎?”

  “對面離這麼遠,你看得到?”

  “看不到我還不會猜嗎,換作我在對面,肯定給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不說了不說了,這次真是打了個痛快,回去定要好好喝一杯!”

  “你還痛快?一個勁往前跑,根本沒殺多少!”

  “我那是跟緊殿下的步伐!再說了,你又比我好到哪去?”

  “話說回來,方才我在喘息時看到了一個武功極強的高手,竟是在片刻間連斬對方數人!”

  “你是在說王爺?”

  “不是,對方好似是一個少年。”

  “……”

  曹遠收刀回鞘,騎著馬來到秦策面前,面無表情地仰視對方。

  秦策問:“殺了多少。”

  少年淡聲道:“一百三十一。”

  “有無受傷?”

  “無。”

  秦策毫不吝嗇誇讚地朝他點了點頭:“做得不錯,回去想要什麼獎賞?”

  少年直白道:“督統。”

  “那你還需要努力很久。”

  “噢。”

  “在想什麼?”

  “繼續努力。”平靜而堅定不移。

  秦策一聲大笑,揚聲宣告回城,士兵吹響了返程號角,雄厚而象徵著得勝歸來的號聲中,平州軍有說有笑,或是炫耀剛才的‘豐功偉績’,或是嘮著日後的家常,浩浩蕩蕩地回去了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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