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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呵斥道:“這裡是議事的地方,不是供你鬧事的地方,沒事就出去!”

  對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自己耐性的人,阿史那可達沒什麼好臉色,淡漠道:“明日清晨就是約定的最後期限,你們審問得如何了?”

  “哦?”阿史那吉悠悠抬眼,“大哥在問那個漢人嗎?放心,他還活得好好的,至於小妹的下落——”

  哈爾蒙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你知道公主殿下在哪?”

  阿史那吉看也不看他一眼,順勢揚了揚酒罈:“大哥不想知道嗎?小妹的下落。”

  阿史那可達聲線暗沉:“你別耍花樣。”

  “只是兄弟之間一起喝酒罷了,我能耍什麼花樣?”阿史那吉揚聲一笑,往嘴裡猛地灌了一口酒水,酒罈子朝阿史那可達的方向送出去幾分,“就問你一句,喝不喝?”

  “大汗,還是別……”金直覺不對勁,想要勸阻。

  阿史那可達抬手微擺,看著酒罈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複雜,上一次和自己的二弟暢言喝酒,似乎也遠到連他都記不清的歲月里了:“喝。”

  阿史那吉咧嘴一笑,將酒給拋了過去:“痛快!”

  阿史那可達牢牢接住扔來的酒罈,仰頭便灌,汩汩水聲響徹帳內,晶瑩的酒液順著嘴角縫隙淌在地面,滿腹豪氣。

  金等人密切注視著阿史那可達的舉動,沒有發現阿史那吉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一壇酒已盡,阿史那可達將酒罈隨手甩在地上,應著陶瓷碎裂的震響喝道:“小妹在哪?”

  阿史那吉鼓著掌,搖頭直笑:“不愧是大哥,但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將小妹接回了自己的住處,她現在很安全。”

  “帶我去找她。”阿史那可達並沒有放心。

  “帶你去?可以。”阿史那吉順勢落座,用手劃著名另一壇酒的邊緣,幽幽地拖曳了聲調,“不過大哥,你確定自己現在還走得動路嗎?”

  “!”

  阿史那可達剛想抬步,卻發現渾身上下都失了力氣,他試著收攏手掌,卻怎麼都合不緊,不敢置信地盯著阿史那吉:“你下毒?不可能!明明你剛才也——”

  “我是喝了沒錯,但毒卻不是今天下的。”阿史那吉那自得不已的笑幾乎要高咧到眼角,“大哥啊,你這一生所犯過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太相信別人。”

  “阿史那吉,你到底想做什麼!”哈爾蒙怒不可遏,抽刀劈了過去,“將解藥交出來!”

  大量的突厥士兵魚貫而入,幾個人合力擋住哈爾蒙的攻勢,剩下的人都朝著最上面的阿史那可達襲去,金等人怒喝一聲,紛紛拔刀抵抗。

  場面瞬間亂作了一團。

  而楚淮青這邊。

  下人進來收拾兩人吃剩下的晚飯,不無意外地看到沒有動彈分毫的食物,微嘆了一口氣,勸道:“公主殿下,多少還是吃一點吧,要是殿下問起來,我們沒法跟他交代。”

  公主抱著雙膝,抿了抿嘴唇,一副為難的樣子,聲音細若蚊蠅:“我……”

  “什麼?”下人沒聽清。

  “我,我不好意思,你過來一點,我告訴你。”

  下人不疑有他,慢慢靠近:“怎麼了,公主殿下,是不是身體不適?”

  公主揚起笑臉,突然出手,乾脆利落地將下人摜在床上,緊接著一個手刃劈暈,快得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聽到動靜的楚淮青站起了身,將早已解開的鎖拿去一旁,推開牢籠的門走了出去,再去給公主撬開鎖鏈。

  受到長久歲月的錘鍊,楚淮青身懷各種令人耳熟能詳的小技巧,包括開鎖摸家等十項全能。

  守門的人不只一個,將那個下人很久都沒出來,不禁疑惑地朝裡面探了一下頭,緊接著一陣悶響,守門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楚淮青複雜地看了一眼掄著陶瓷罐砸人的公主,卻發現自己的三觀並沒有遭到很嚴重的破碎,忍不住為自己的接受能力感到欣慰:“走吧。”

  帳外並不平靜,許多突厥士兵急匆匆地穿梭在道路上,兩人儘量走得小心,但還是被一個突厥士兵發現了蹤跡,恰巧那人就是阿史那吉的部下:“公主逃出來了!”

  楚淮青咬了咬牙,拉住瞬間慌忙的公主:“不要管,直接跑!”

  主營帳內,阿史那吉並沒有參與捉拿阿史那可達的戰局,他仿佛像是已經勝出的將軍,悠哉自得地欣賞著自己的戰果。

  “報——!有人闖入突厥境內,我們擋不住!”士兵有些慌亂,眼中更多的卻是比看到了驚濤駭浪還要更甚一籌的震撼。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任何意外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阿史那吉皺眉道:“來了多少人?”

  “對方,對方……僅有一人!”

  “什麼!?”

  第九十七章

  數名士兵已經逼到楚淮青兩人的面前,後有追兵,旁有阻攔,他們會對公主手下留情,卻不會顧忌楚淮青這個漢人的安全,見楚淮青還欲帶著公主從旁側繞離,直接拔刀上前。

  三禍外族。

  將公主推開幾步,以免對方被自己牽連,楚淮青自己卻只能將將躲過一擊,阿史那可達的士兵就在不遠的地方,公主可以得救,他好像沒了剩下的可能。

  楚淮青微抬頭,目視著數柄尖刀襲來,刀身在月色下的映照下反射出綽綽冷光,仿佛幻現出了他死後的畫面,不禁無力地一扯嘴角。

  上輩子被俘突厥,在逃跑路上遭到射殺,本以為這一世能活得長久一些,果然還是逃不過嗎?

  鐵騎踐地之聲由遠至近,男人雄厚渾濁的咆哮聲貫穿而來,差點讓幾名士兵沒拿穩手中的刀具,一柄長。槍以不可抵擋之勢刺破黑夜的喧囂,宛如騰龍長貫雲海,一揮一挑,便是鮮血遍灑,數名士兵人頭落地。

  駿馬在楚淮青的面前勒停,因是跑勢過劇,上半個馬身高揚在了半空中,馬上的男人似乎高大到將整個月亮擋住,只有些許皎潔的光華從他的輪廓邊緣發散出來,襯得他如天神降臨一般的英姿。

  楚淮青傻愣愣地看去,看到男人模糊不清的神情,男人不知是哭是笑,只知道在看到楚淮青無事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綻放出了連天地都要動容的光彩。

  一句‘主公’的口型還沒來得及做出來,楚淮青只感到了一陣天翻地覆,等回神之際,自己已經坐在了秦策的面前。濃郁的血腥味和汗水的氣息環繞身邊,卻如同深陷最牢靠的屏障之內,楚淮青的頭顱被寬厚的單只手掌箍住,溫熱的觸感在下一刻將唇瓣包裹,勢若雷霆。

  這一個吻比任何事情都要來得讓楚淮青措手不及。

  探索、深入、索取。

  灼熱得燙人的氣息一股接一股地撲面而來,貫入的異物不容楚淮青有躲閃的可能,輾轉廝磨到每一個深處,唇舌來往間楚淮青的胸口漸漸發熱發燙,仿佛在剎那間騰上高空,隨波瀾的雲海起伏跌宕,踩不到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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