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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結局

  這一覺兩人都睡得很好。

  裴時嘉一醒來,就為晏承準備好了洗漱的清水,他雖然毫無節制地寵著人,但也沒有事事都自己全乾了。他準備了木盆,晏承自己便能洗漱。

  在屋裡用過早飯後,裴時嘉說:“今兒天氣好,不如一起出去轉轉罷?”

  晏承點點頭應道:“好啊。”說完他又遲疑了,現在自己尚且不能站穩,出去玩兒定是又要裴時嘉背著自己的,那他該有多累呀。

  看出他的猶豫,裴時嘉清了清嗓子,忽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阿承,先前你沉睡的時候,我自己做了個可以滑動的木椅……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從容哥說完那些話起,裴時嘉就深深記在了心裡,他念著晏承醒來之後,如果真的無法行走,要是有這麼一種椅子可以讓他自行滑動就好了。

  晏承聽了一愣,點了點頭,對那能夠滑動的木椅充滿了好奇。

  同樣是靠在裴時嘉背上,晏承由著他背著自己到外面,那木椅正好好放置在大營帳裡頭。守在營帳門口的侍衛替他們掀開簾帳,喊了裴小將軍和晏副將,營帳里空無一人,那如常見的木椅無甚大區別的椅子就靜靜放在裡頭。

  “這是你自己做的嗎?”晏承從裴時嘉背上下來,依靠著裴時嘉的攙扶,本想嘗試著用右腳支撐慢慢挪步過去,卻差點兒軟軟地倒地。

  裴時嘉及時伸手抱住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回道:“嗯,是我做的。第一次弄這個,做得不好看,阿承先看看合不合適……”裴時嘉心裡五味雜陳,他想阿承該不會抗拒吧?

  “它很好,辛苦你了,時嘉。”晏承悄悄伸手握住裴時嘉的手,“我能過去試試嗎?”

  “嗯。”裴時嘉攙扶著他,讓他坐上了自製的滑動木椅。

  這木椅乍一看沒有什麼出奇的,只不過,原本是方方正正的凳腳,都被四個圓滑烏黑油亮的小滾輪替代了,滾輪之中還有個小鋼珠,這還是裴時嘉辛苦搜尋得來的。

  晏承坐上去剛剛好,木椅的靠背上被裴時嘉墊了草蓆子,兩側還有扶手,只不過是因為做得匆匆忙忙,看起來不太精緻,外人一看只會覺得是木匠手裡的殘次品。

  但是晏承很喜歡。

  他輕輕以指腹摩擦著扶手,裴時嘉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為他做椅子呢?是自己昏迷不醒的時候吧,一邊掛念著沉睡的自己,一邊默默地打磨切割。

  “這個放進去,阿承就可以操控著椅子滑動了。”裴時嘉見他沒有絲毫難受和抗拒,心裡鬆一口氣,從一旁拿出兩根粗細剛好的木棍,堪堪插入扶手尾端的圓孔之中。

  只要搖擺木棍,長度剛好及地的木棍就能帶動著木椅往前後、左右移動。

  晏承握著兩側的木棍,嘗試著支撐著往前一用力,木椅果然動了!

  “動了!”晏承被帶動著往前滑了一小段。

  裴時嘉看著晏承驚訝的樣子,眼底里漫起一陣溫柔,他站到晏承的木椅背後,雙手放在靠背上,輕輕推動著木椅。

  “嗯,阿承,我們出去轉一圈吧。”裴時嘉推得很小心,生怕等會兒外面崎嶇不平的路會讓晏承震盪得難受。

  “好啊。”

  這一日,大營里的士兵都竊竊私語,晏副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中了毒箭還能撿回一條命,哎,只可惜年紀輕輕,就這麼殘廢了一雙腿,這日後可如何是好啊……

  又見到裴小將軍推著木椅,一臉溫柔,時不時還彎下腰身,和木椅上坐著的晏副官細細說著話,笑意盈盈的樣子,都大吃一驚,這可還是那兇悍勇猛的戰神小將軍嗎?他們那日可是親眼看著小將軍如何取了野利隆的首級的……

  晏承已經很是熟悉大西北的景色了,這會兒由著裴時推著自己到處閒逛了好一會兒,兩人時不時說說笑笑,好似前幾日的戰爭仿佛只是一場夢。

  “阿承……你莫擔心,容哥已經在尋著解藥了。”裴時嘉說道,“容哥今日會送來湯藥,到時候給你浸泡雙腿。等過幾日你精神好些了,我扶著你慢慢練著走走……”

  晏承點頭應好。他知道裴時嘉心裡一定想了很多很多,他得了系統的保證,日後自己的雙腿會慢慢好起來。但眼下是不能與時嘉說明白,故而裴時嘉此時此刻定比他難受千萬分。

  接下來幾日,裴時嘉仿佛什麼也不用做了,身在軍營卻如在桃源,每日只管與晏承形影不離。

  從早到晚,晏承起身,裴時嘉已經準備好了熱水、長巾,吃過早膳之後,兩人一同到外邊悠閒地走一圈。回來之後,裴時嘉會扶著晏承,讓他慢慢嘗試著站穩、挪步走。午飯之後,兩人一同歇息,接下來又是起來練習走一段路。到了晚上,要是需要沐浴了,裴時嘉便早早準備好盛滿熱水的木桶,把光溜溜的晏承抱進浴桶,等一會兒才又將人抱起來,給他擦拭乾身上的水珠。

  “軍營里眼下都沒有別的事兒嗎?你天天陪著我,這不太好……”晏承想,時嘉還是要當個好的小將軍,不能因為自己而對軍營里的事不管不顧的。

  裴時嘉認真又快快給他擦乾身子,好讓他穿上衣衫別著涼,說道:“現在沒別的要緊事,曹迎他們幫我看著。而且,等再過一陣……再過一陣子就好了。”裴時嘉說得含糊,但晏承聽得出,時嘉是隱了些事情沒與他說。

  這些日子裴時嘉表面上是什麼都沒做,那是因為他想做的事情,全都與自己父親說了遍。

  早在晏承醒過來之前,裴時嘉就與裴朗說了:“父親,我心意已決,此次古羌新王進京,必定與陛下簽訂了諸多條約,十年之內不會進犯大齊了。既然再也無需打仗,軍隊便不需要我了。我想離開這裡,帶晏承回去過日子,平平淡淡點兒,沒什麼不好的。”

  “時嘉……”

  “父親!大哥一事,您可忘了?”裴時嘉忍著心裡的痛苦和仇恨,壓抑著說,“我們拼殺在最前面,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只想要守護家國,能讓大齊子民少受生離死別、流離失所的苦難。可是,我們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能護全,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裴時新的意外出事,也有朝廷那頭大司農的手筆。裴朗沒忘,他每每想起來,總會覺得眼睛酸澀。

  看著執著的裴時嘉,裴朗最終什麼也沒說,算是同意了小兒子的話。

  “走之前,總得也讓他們遭到應有的報應……”裴時嘉心裡自有盤算,裴朗望著兒子的臉色,知道他是要攪得大司農也難辭其咎才肯罷休了。

  *

  晏承醒來之後的第七天,終於發現,自己的左腿開始有酸痛的感覺了。

  他按捺住喜悅,看來這是要開始恢復的跡象了。

  不大確定,但又不想讓裴時嘉繼續為他擔憂。

  這一日他牽著裴時嘉的手,靠著他手臂的支撐,走了好一會兒,停下歇息的時候,對裴時嘉說:“時嘉,我的左腿,好像有一點兒酸累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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