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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眠雖然是日益膽肥,但也不能說完全不怕自家主人那張黑如鍋底的棺材臉,頂著壓力移開視線,將雙手塞進大衣口袋,轉向蘇晏,用其他人也能稍微聽見的聲音說:“……當時胡師傅出去抽菸,我還以為他立刻就會回來能發現的,誰知道他沒回來。”

  花眠一邊說著一邊掃視了一圈面前劇組眾人:胡師傅就是昨天跟她一起收拾倉庫的煙火師傅。

  眾人面面相覷,不免疑惑:這他媽胡師傅女兒都上初中了還當白頤迷叔啊,不好吧?!!!

  此時站在人群最後,胡師傅見一把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眾人皆用詭異眼神打量自己,頓時亞歷山大——再傻在花眠出現說自己被人關起來的那一瞬間,他也猜到到底怎麼回事了——原本他壓根不想趟這渾水,決定被人一問三不知……萬萬沒想到還沒等他思考明白,此時不遠處一臉人畜無害說出“事實”的花眠,已經瞬間把所有的焦點和注意力都帶到了他身上!

  胡師傅冷汗直冒,心中把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心想你可不就是個白蓮花心機婊麼!

  此時卻還是不得不站出來,中年男人搓搓手一臉無辜道:“我不知道啊,昨晚我出去抽菸哩,還沒抽完就來了兩個女娃,告訴我,美術組的道具師身子不舒服已經回酒店了,我不用回倉庫了……我去見查了哈(下)倉庫門鎖好了,就回去了,我什麼都不曉得哩!”

  花眠點點頭,接過話小聲道:“是了,昨天把我關在倉庫的也是個女的,幾個人就不知道了。”

  胡師傅長吁出一口氣,半晌又回過神來,瞪了眼花眠:“你怎麼不早說關你的是女人!把火往我身上燒!人家都懷疑我關著你了!”

  花眠不說話,眯起眼衝著他笑了笑:“這不是太害怕,一下子忘記了嗎?”

  胡師傅:“……”

  此時胡師傅心中的髒話彈幕飛快飄過已經布滿屏幕。

  人群里也跟著炸開了鍋——

  “我靠誰啊這麼惡毒!”

  “追個星還要殺人,瘋魔了吧?”

  “這算不算殺人未遂啊……”

  “哇太可怕了,人家白頤想要追求誰,那個人接受不接受白頤還是另有所愛關這些粉絲屁事啊!再說了都是劇組的人誰不知道服裝組王哥那件事是他自己……關這美術工作室的小姑娘什麼事!”

  “至於麼……”

  眾人七嘴八舌,美術工作室的同事更是紛紛擠上來安撫花眠,目光之中閃爍著同情,拉著她的手問她有沒有事……

  一時間非常熱鬧,花眠再次成為眾人目光中心,讓她頗為不適應。

  而這時候,最讓花眠難受的莫過於此時身後,她能感覺到玄極帶著打量和新鮮的目光在自己背後像個Xshe線似的掃來掃去……這讓她不由得有些蛋疼jú緊,背脊僵硬了下,她有些不自在地抬起手,將耳邊的發挽至耳後,露出一截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純粹凍得有些泛紅的耳尖,對距離自己最近的蘇晏小聲道:“那個,我表弟剛才去救我受傷了,能幫我打個120嗎?”

  蘇晏這才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花眠身後門板子似的立著的男人——

  此時此刻他安靜地站在那,雪落滿肩,卻又仿佛整個人都立於另外一個世界,他只是垂著眼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人,目光落在她耳朵一側。

  那眼神卻並不如臉上那般冰冷……

  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不自知的炙熱吧。

  這眼神兒……

  蘇晏擦擦眼淚,臉上沒來由地也跟著一紅,看了眼完全沒有察覺的花眠,嘆息傻人有傻福,而傻人也常常身在福中不知福,思及此於是忍不住抬起手掐了把花眠柔軟的臉蛋:“庫房爆炸時候老大就報警了,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蘇晏停頓了下,轉過頭冷冷地掃了眼身後,向來不對盤的服裝組那邊,稍稍挺高了聲音:“警車也在來的路上,把你和火藥關在一個庫房裡,這算是間接故意殺人未遂,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花眠本來就沒打算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差點丟了小命。

  只是眼下聽蘇晏說的又覺得有些危言聳聽……畢竟那兩個狂熱女粉絲也只是把她關在庫房裡,地震是天災,這總不能讓人背了鍋吧?

  只是想著蘇晏這說法也是挺嚇人的,嚇唬她們一晚上讓她們備受煎熬一下也好——

  於是什麼也沒說,也假裝自己也很老司機很懂,掛著“那些人死定了無誤”的表情堅定點點頭,然後轉身拽著玄極往外走,準備等救護車一來就把他塞上去。

  雪踩在靴子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花眠低著頭,在一地碎玻璃的雪地上走得特別認真,生怕摔了被炸成刺蝟……正低頭一步一下地數著腳印,忽然聽見身後拽著的人“嗤”地笑了一聲,用幾乎不可聽聞的音量嘆息:“瑕疵必報。”

  花眠瞬間停下腳步,瞪圓了眼回頭看著身後的人。

  玄極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對視上那雙怒圓的眼,抬起手揉揉她的發:“早就知道你是個記仇的。”

  花眠拍開他的手,沒說話。

  “那也應該記恩才是,”玄極看著她,目光溫柔道,“你怎麼沖我吹鬍子瞪眼的,我剛救了你一命呢。”

  還“呢”。

  語氣助詞都用上了。

  花眠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唇角抖了抖,頗為討人厭地說:“我讓你來了麼,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玄極想了想,上前,一隻手扶著她繼續往前走:“你叫我名字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

  “還威脅我,再不來就永遠不用來了。”

  “……”

  “如此,我敢不來麼?”

  “……”

  花眠低著頭,擰開自己肩膀上放著大手,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感覺自己的面頰都快燒了起來……

  好在這時候救護車哇哇地趕到,白衣天使真的如天使降臨,一眼就瞅准了身上還穿著“戲服”的玄極——此時玄極其實著實有些狼狽,從剛才他一直護在花眠身上,要說燒傷與衣衫襤褸,他絕對比花眠嚴重的多……

  還有一頭烏黑長髮也被燒得亂七八糟,被醫生一剪刀剪了,男人還在感慨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毀於蠻妻”,花眠坐在旁邊,想笑又有點笑不出來。

  等玄極在救護車內燈光下坐穩了等處理傷口,燈光之下看見那些血肉模糊,花眠微微眯起眼,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悄悄握成拳:不想承認也得承認,還是會心疼的。

  於是只能虎著臉說:“少說兩句吧,背上都這樣了,疼不疼?”

  然而男人在這種時候,卻又不趁機抱怨或者討便宜了,他轉過頭掃了眼花眠,將她來不及收起眼中的擔憂略微狼狽地擰開臉一幕收入眼中,心中嘆息一聲,唇角卻微微上揚,他終歸還是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長髮,安撫般輕生道:“不疼。這點小傷,於我這般身強體壯的,倒是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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