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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在城主府前分別,都向各自分到的領地而去。倒是普惠頻頻回頭,似乎十分戀戀不捨。

  鍾澤道:“你在看什麼呢?”

  普惠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漸漸遠去,這才頗為不舍地收回目光道:“觀賞美人。”

  鍾澤驚道:“你在看沈畫?”

  普惠道:“沈施主比之從前,風采更甚,一舉一動,更是帶著超然物外的氣質,遠遠望去,更是不染塵埃。”

  鍾澤嘴角一抽:“可是人家已經跟洛九韶結為道侶了。”

  普惠嘆道:“是啊,可惜此等美人竟被藏私,貧僧日後觀賞都須注意了。”

  鍾澤:“……”

  雲苓和李逸走的是天衍城以北的這條路。

  他們走了幾步,雲苓停下來:“我們不能這麼盲目地去找,不然很容易遺漏一些地方。”

  李逸看著她。

  雲苓道:“你現在修為怎樣?”

  李逸道:“築基大圓滿。”

  雲苓喜道:“和我一樣,那你的神識能看多遠?”

  李逸猶豫道:“方圓二十里以內能夠感知清楚,方圓二十五里不敢保證沒有遺漏。”

  雲苓道:“那就只注意方圓二十里,我的神識跟你差不多。我和你並排御物飛行的話,一橫排儘量將神識的範圍拉長到四十里。我之前看地圖,青州雖大,但西面森林占地較廣,夾在東西中間這一條長條狀的帶狀分布大約有八百里左右。我們從天衍城這裡飛到最北面就可以掃視四十里的範圍,如此來往二十趟應當就能將整個帶狀分布掃視完。”

  李逸點點頭。

  雲苓又道:“掃視的時候不用太快,仔細一些。空中也要看看,不能讓重明鳥跑掉。”

  李逸再次點頭。

  於是兩人放出神識,又通過崑崙印聯繫,確定好彼此間的距離,以及可以一直保持聯繫後就御物飛行起來。

  這邊普智和閆芳走的是天衍城以南。

  閆芳看著普智不緊不慢的步伐道:“你真的要走一遍嗎?”

  普智道:“貧僧已是小金身中期,神識可達方圓五十里。雖然人在地上走,但天上周遭,貧僧都看得見。”

  閆芳想了想道:“那我就不需要御物飛行到天上去看了。我雖然神識範圍只有十五里,和你並排應該也能減少一些來回的時間。”

  普智道:“不用,閆施主在旁為貧僧護法即可。貧僧剛剛看了地圖,天衍城以南比天衍城以北要細一些,從東邊崖壁到西面森林間只有七百多里,貧僧往來十幾趟即可。就是要辛苦施主陪貧僧走一趟了。”

  閆芳想了想道:“不然這樣,我身上有一件飛行法器,我來操縱,你坐在上面感知。雖然沒有直接御物飛行快,但比你這樣走要強多了。”

  普智笑道:“那就有勞施主了。”

  沈畫站在西面森林面前,神識一開,從最南面到最北面,森林內遮天蔽日的樹蔭間打下的陽光,出沒的魔獸,齊飛的鳥類,跳走的動物,枝幹上蠕動的蟲,被啃齧的葉子,都盡數收於他的眼底。

  洛九韶看著他眼底泛起的金光道:“怎麼樣?”

  沈畫又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收起神識,道:“縱深二十里,從南至北,目前還沒發現有疑似重明鳥的。看來還是要往裡面深入再看看。”

  洛九韶捏了捏他的手,道:“好。”

  入目是荒涼的崖壁,四處都是嶙峋的巨石,石間縫隙間生出點點綠意。

  鍾澤和普惠兩個人蹲在一起犯愁。

  鍾澤道:“我們到底要怎麼走?這麼大一塊地方,這麼荒涼,一眼望過去好像啥也沒看見。”

  普惠道:“不然我們開開神識走個來回?”

  鍾澤道:“這還用走個來回?這地兒就這麼大,你和我的神識都重疊一部分了。這一眼望過去除了石頭外一馬平川,有點兒風吹草動都能發現。”

  普惠深思道:“也許它藏起來了呢?”

  鍾澤道:“不能吧,這重明鳥既然長得像雞,那起碼也該有雞那麼大吧,石頭縫裡應該是藏不住的。”

  普惠:“……那它總不可能藏在海裡面吧,再過去真的就只有水了。”

  鍾澤突發奇想道:“你說它會不會就在我們腳下的土地里?仗著我們的神識無法穿透土層所以安然無恙當了傳說這麼多年?”

  普惠:“……你說重明鳥把巢穴安在地上我還信,在地底它圖什麼呢?難道不是白長了一對翅膀?”

  鍾澤深思道:“可是我記得俗世里家養的雞也不會飛啊,不是也白長了一對翅膀。但是好像可以吃。”

  普惠:“……”

  普惠頭痛道:“傳說總是有些道理的,重明鳥既然可以自由出入上下界,總該會飛吧?不然不能一腳蹬上天啊!”

  鍾澤道:“……也是哦。”

  鍾澤又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兩個大男人,挑了四塊區域裡面最小的一個,看來看去看了半天,最後在其他人吭哧吭哧走地圖的時候告訴他們,這裡只有石頭和海水,什麼發現也沒有?”

  普惠道:“你問我,我問誰,我能怎麼辦?當初是你說要走這一塊的!”

  鍾澤道:“你當時為什麼沒看看地圖?你發現這裡很小不就可以讓給那兩個有女修的隊伍了嗎?”

  普惠怒道:“你提出來的時候怎麼不看?!反倒怪起我來了?你比我高比我壯,站在前面把地圖都擋光了!”

  鍾澤:“……”

  兩人沉默一陣,鍾澤道:“也許我們可以從比較謹慎的方向來看這個問題。”

  普惠一臉懷疑地看著對方。

  鍾澤道:“你別這麼看我嘛,其實我這麼多年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上界和下界的界限在哪裡?”

  普惠默默拿出了儲物囊中的木魚。

  鍾澤道:“我說真的!你想啊,我們修者只有過了渡劫期才能飛升入上界,而且還下不來,連沈畫為了下界都費了好一番功夫,付出很大的代價。但如果重明鳥這一隻鳥卻能夠自由出入上下界就很可疑了啊,這說明上界和下界之間其實有一個明確的界限,只是我們修者平日裡看不到,只有度過渡劫期才能藉助天劫撕開這道口子。如果知道上界與下界的界限在哪兒,那重明鳥肯定也在附近,我們也就不用這麼辛苦地找了啊。”

  普惠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問題是你知道上界與下界的分界限在哪兒嗎?”

  鍾澤:“……”

  鍾澤對著遠方連綿的海水沉思。

  普惠默默地敲起了木魚。

  鍾澤忽然道:“海的盡頭是什麼?”

  普惠停下了敲木魚。

  鍾澤道:“上萬年了,我們一直在這九州之內你爭我奪,無數趣聞軼事被老祖們記錄下來,卻沒有幾件是提到海的。但是偶有幾件傳世的法器卻都有海的影子,比如陳昇那塊冤鬼鍾,據說是上古臨風君采海底冥鐵製成,如今歷萬年不朽,還能化解魔物。那探淵神劍據說也是海底應龍的龍角做的劍身,因此光華內斂,可引天雷,不然你想想尋常劍身哪能挑得起雷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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