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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擅自宰殺耕牛,萬一被官府知道了,是要坐牢的。

  說著,鍾老爺子似乎有些不忍的別過了臉,而那頭黃牛好似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一般,眼中的淚越來越多,一顆一顆的滾落到地上,滴濺在塵土裡。

  鍾老爺子似有所感的回過了頭,拍了拍老牛的頭,“老夥計,是我對不起你啊!”說完,他又轉身對姜婉白道,“我本來想自己殺的,可是它陪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實在不忍心,這才來集市上賣。

  如果你們不買,一會兒散集,我就只能把它賣到飯館去了。”鍾老爺子一臉的黯然。

  姜婉白見那牛流淚,雖然知道它只是因為生病了,才那樣,可是被鍾老爺子這麼一說,也有點不好受。不過,聽到最後,她卻越發的下定決心想買下這頭牛了。

  一枚牛黃的獲得,往往是以犧牲一頭牛的生命為代價的,而這牛病到這份上,只會越來越痛苦,直到最後病死,現在殺了它,對它來說不可謂不是一種解脫。

  而且,鍾老爺子也說了,如果他們不買,他就要把這牛賣到飯館,到時,那富貴也只會落到別人手裡,倒不如落在她手裡,以後如果有機會,她還會補償一下鍾老爺子。

  至於提醒鍾老爺子,抱歉,姜婉白的覺悟真沒那麼高。再說,現在也沒百分之百確定這牛就真有牛黃,這就跟買古董撿漏似的,姜婉白其實也擔了風險。

  “這牛要多少銀子?”姜婉白整理完思緒,問鍾老爺子。

  “娘,要四兩銀子,我都已經跟鍾老爺子談好了。”田老二趕緊插嘴,生怕這煮熟的鴨子飛了。

  鍾老爺子聽了,也點了點頭,這牛到了賣牛肉的時候,可就沒那麼多錢了,這四兩,已經比飯館那些人給的多了,要是賣給他們,估計還賣不到這麼多。

  “你要是覺的價錢太高了,便宜點也行,我就是不想賣給飯館的人,才來這裡賣的。雖然知道你們買了,這牛也逃脫不了那個結果,可是終究比送到飯館讓人心安一些。”鍾老爺子懇切的道。

  姜婉白揮了揮手,“既然已經商量好了,我哪能再說什麼,那不成了不講信用的小人了嗎。”說著,她從荷包里取了銀子遞給鍾老爺子。

  鍾老爺子接過銀子,又看了老黃牛一眼,突然,他抬起手,“啪”的一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才一狠心,將韁繩遞給了田老二。

  田老二趕緊接過韁繩,攥的緊緊的,好像生怕那牛會飛了一樣。

  鍾老爺子也不再看那牛,轉身要走。

  “鍾老爺子,你住哪個村?”姜婉白突然問道。

  鍾老爺子頓了一下身形,這才道:“下窪村,如果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到那裡來找我,一提鍾篾匠,村里人就知道了。”

  原來鍾老爺子是個篾匠,下窪村嗎,姜婉白記在了心裡。

  “娘,我們回去吧,至於那耕牛,我們下次再買。”田老二興奮異常,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長出一雙翅膀來,帶著這牛飛回家裡才好。

  姜婉白點了點頭,帶著田老二、王氏離開集市,穿街過巷往回走。

  剛走過兩條街,就見前面被人圍了好多人,裡面,隱隱有哭罵聲傳來,而且,那聲音聽著還有幾分耳熟。

  這是誰在那裡?竟然是認識的人,姜婉白這麼想著,就湊近了人群,一看,那些人可不就是認識,正是馬小翠、徐氏還有田文季。

  此時,徐氏跟馬小翠撕扯在了一起,揪頭髮的揪頭髮,撓臉的撓臉,打的正激烈。

  不過,徐氏顯然沒有趙氏厲害,想當初,趙氏可把馬小翠打的夠慘的,現在徐氏卻沒占到便宜,跟馬小翠半斤八兩,兩人頭髮也抓散了,衣服也破了,臉上還有抓痕,都狼狽不已。

  “你個不要臉的破-鞋,想漢子想瘋了?這麼喜歡漢子,你怎麼不去窯-子裡當窯-姐,男人管夠。”徐氏的嗓門也挺高的,一聲下去,又引來好幾個路人。

  “你說誰是破-鞋,自己占著茅坑不拉屎,還怪別人。就你這樣的,想當窯-姐都沒人要你,人家嫌你嘴臭。”馬小翠一點也不示弱。

  “你說誰當窯-姐,你個臭不要臉的,我今天跟你拼了。”徐氏被這麼罵,終於爆發了,一腳將馬小翠踢倒在地,然後壓到她身上,伸出手,就想掐馬小翠的脖子。

  看來,她是真想要馬小翠的命。

  馬小翠有些驚慌,一邊擋著徐氏的手,一邊對後面的田文季喊,“她要掐死我了,你還這麼看著,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說著,她竟然哭了。

  不過她嘴上說死,那動作可一點都沒慢,一看就是裝的、偏偏,田文季還真就吃馬小翠這套,一看她哭,立刻大聲吼徐氏,“誰讓你來的,丟人現眼,你給我滾回家裡。”

  徐氏本就在氣頭上,田文季這麼護著馬小翠,她更加怒火中燒。

  雙眼怒睜,牙齒咬的嘎嘣嘣直想,她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一把就掐住了馬小翠的脖子,“我要你死,你給我去死吧,不要臉的小娼-婦。”

  馬小翠猝不及防,被掐了個正著,臉憋的通紅,“文,文……”

  田文季見心頭肉真要被掐死了,再加上徐氏這麼不給他面子,直氣的暴跳如雷,一步過去,他揚起手,“啪”的一下就給了徐氏一嘴巴,扇的徐氏歪倒在一邊,嘴角全是血,可見他的力道。

  徐氏有點被打懵了,坐在地上,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田文季,“你打我,你為了這個小娼-婦打我?”

  “打你怎麼了,敢罵我是小娼-婦,我看你才是老娼-婦,脫了衣服都沒人要的老娼-婦。”馬小翠翻身起來,一邊罵著,一邊伸手,“啪”的一下,她也給了徐氏一嘴巴,還道,“打的就是你。”

  打完,她伸手還要再打,而田文季竟然就這麼看著,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這徐氏,就是欠教訓。

  如果徐氏剛才是瘋狂,那她現在就是不要命了,她“嗷吆”一嗓子,就從地上竄了起來了,拿腦袋去撞馬小翠的肚子。

  馬小翠被撞了個正著,一下子栽倒在地,抱著肚子起不來了。

  “文季,我肚子疼,肚子疼。”馬小翠這次是真疼哭了,哭的可憐兮兮的。

  徐氏一招得逞,卻一點也沒有停手的意思,伸腿踢向馬小翠的肚子。

  田文季見馬小翠哭了,心疼的不得了,此時,他也變的有些瘋狂了,這徐氏,怎麼敢!一個窩心腳,他就把徐氏給踢到了一邊,踢的徐氏直翻白眼。

  這還不算完,田文季緊接著對著徐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看那樣子,是根本不顧徐氏的死活了。

  此時圍觀的人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田文季如此打媳婦,大家都有些看不過眼,紛紛勸道:“快別打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

  “對啊,一會兒打出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不過大家也就是勸,卻沒有人真的上前去拉架。這就是城鎮的淡漠之處了,這要是在田家村,大家都認識,早就該有人出手了。

  姜婉白雖然討厭徐氏,但田文季一個男人這麼打女人,她還是很看不慣的,“老二,你去拉一下,別出什麼事。”

  田老二也早就看不過眼了,一聽姜婉白吩咐,趕緊將手裡的獨輪車放下,又跑去旁邊栓牛,這牛不拴好可不行,這裡這麼多人,萬一碰了人,那就出大事了。

  他這麼一折騰的功夫,場中又有了新變化。

  就在姜婉白的斜對面,一個婦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徐喇叭,別人都騎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還忍著?

  你剛才跟我說什麼來著,怎麼,就敢嘴上說,不敢做啊!

  我看你受氣也是活該,我要是你,早找個井扎進去了,還活個什麼勁。”婦人好似就不怕事情鬧大一樣,在那裡添油加醋。

  姜婉白一看那個婦人,直氣的額上青筋直跳,只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四兒媳婦趙氏。

  這下,事情一下子就變的明了了,肯定是趙氏昨天聽了田老四的話,今天便去告訴了徐氏,還鼓動徐氏來找馬小翠了,這才鬧成這樣。

  到了現在還這麼說,姜婉白覺的趙氏真是沒救了,正要過去,就見場中又起了變化,徐氏竟然從懷中拿出了一把剪子胡亂的揮了起來,而且正揮在田文季的手臂上,田文季的手臂立刻就見了血。

  田文季驚呼了一聲,不自覺的向後退去,而他這一退,正好把馬小翠給露了出來。

  徐氏此時鼻青臉腫的,都有些看不清面容了,唯有那雙眼,血紅血紅的,已經完全失了理智。

  不過這時候,她還認為罪魁禍首是馬小翠,所以抓著剪子,她就沖向了馬小翠,一點猶豫都沒有。

  殺了馬小翠,田文季一定會回心的,她的日子也一定會回到以前那樣的。

  殺了馬小翠,徐氏現在腦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馬小翠平時雖然也常常打罵人,但還真沒動過真格的,一下子就被徐氏那股瘋狂勁,還有那剪刀給嚇住了。

  眼睛睜的大大的,她想躲開,可是雙腿就跟被人定在了地上一樣,怎麼也動不了分毫。

  等徐氏再近一點,眼看那剪子就要扎在她身上了,她甚至連呼吸都忘了,只覺的股間一熱,一股黃水伴隨著尿騷味就流了下來。

  馬小翠竟然被嚇尿了。

  同時被嚇壞的還有田文季,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呆呆愣愣的站在那裡,就那麼望著。

  “老二……”姜婉白下意識的喊道。

  田老二此時已經回來了,正好看見這一幕,想也沒想,他嗖的一下就竄了過去,來不及阻止,他只能用胳膊擋了徐氏一下的剪刀。

  瞬間,鮮血就迸濺了出來,有兩滴,甚至濺到了徐氏的臉上。

  徐氏也不知道是被鮮血嚇到了,還是終於冷靜下來,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愣了一下後,她手中的剪子便“啪”的一下掉到地上,而她自己,也一下子軟倒在了地上,跟一灘爛泥一樣。

  這時,田文季才終於反應過來了,立刻跑了過來,指著徐氏道:“你這個潑婦,竟然敢謀殺親夫,我要休了你,休了你。”說著,他似乎還要再打徐氏。

  田老二看田文季這樣,不由得皺了皺眉,他一邊捂住手臂上的傷口,一邊用身體攔住了田文季,吼道:“你幹什麼?你要是沒有一點錯誤,事情會鬧成這樣嗎!

  有話給我好好說,不許再打人。”田老二也怒了。

  經過剛才的事,田文季還真有點怕田老二,所以沒敢動彈,只是用手捂住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這時,馬小翠也終於反應過來了,一下子軟倒在地,“文季,文季……”她叫著。

  田文季聽見,趕緊回身扶起了馬小翠,此時,他還不忘對徐氏咆哮,“你就等著我的休書吧!”

  徐氏卻好似沒聽見一樣,呆呆愣愣的坐在那裡,眼中一片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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