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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麵店離景煬的酒店不算太遠,十分鐘能到,可是就這十分鐘估計也能把他內褲都澆濕。
景煬在店裡等了十分鐘,打算等這個雨稍微小點就跑回去,結果這個雨還是沒有半點變小的意思,景煬等不及了,決定跑回去算了。
就在他邁開腿,準備撒丫子跑回酒店的時候,一把深藍色的擋在了他頭上,將這漫天雨水隔絕開來。
傘柄上是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手背上有若隱若現的青筋。
景煬抬眼望去,正對上段恆那雙寒潭般的眼睛。景煬眼睛一亮,欣喜地看著段恆。
他伸手把段恆拉進店裡,把段恆摁在座位上的同時自己也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段恆,你怎麼來了?不會是專門來……?」
段恆道:「我剛好過來出差。」
景煬哦了一聲,稍微有點沮喪,不過也沒有太沮喪。這個回答怎麼說呢,不是他想聽的,但是也是意料之中。
景煬道:「吃飯了嗎?」
段恆搖搖頭,又問景煬:「你吃了嗎?」
景煬說:「我吃了啊。」然後他著老闆道:「再來兩碗面。」
段恆道:「這裡的面分量很小嗎?」
景煬道:「分量挺足的,物美價廉,我每回都吃得很飽。」
段恆道:「那你幹嘛給我點兩碗?」
景煬道:「我沒啊,你一碗我一碗啊,怎麼,你還想吃獨食?」
段恆道:「……你剛才不是吃了嗎?」
景煬道:「是吃了啊,但是我現在心情好,陪你再吃一碗。」
段恆:「……」
景煬看了無語的段恆一眼,理直氣壯道:「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你一個人吃我在旁邊看,你吃的下去嗎?」
兩個人吃完面,外面的雨也小了點,段恆撐著傘把景煬送回酒店。
刷卡房門的那一刻,段恆半天沒找到自己可以落腳的地方。整個房間裡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衣服鞋。
景煬大馬金刀一揮,把沙發上那些衣服全部弄下來,專門給段恆騰了位置。
「坐。」
段恆坐在位置上把他弄掉的衣服全部疊好。
向來沒臉沒皮的景煬此時也有點害臊,人家段恆不遠千里就是來給他疊衣服的嗎?如果現在他的房間乾乾淨淨的,他是不是就能和段恆做一些能讓彼此都高興的事呢?
可惜沒有如果,他現在只能乖乖地跟著段恆一起疊衣服。
段恆的手機靜音放在桌子上,每兩分鐘亮一次,段恆一直專心致志地疊衣服,好像沒發現。為了能和段恆相處的時間變長一點,景煬也裝沒看見,終於在手機第十五次亮的時候,景煬良心發現了,他對段恆道:「段恆,那你手機亮了十五次了,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段恆把手頭的一件衣服放進柜子里,他看了一眼手機,對景煬道:「我要走了,其他衣服你自己疊好。」
景煬道:「行,我保證疊好,疊完了給你發視頻行了吧。」
段恆站起身,景煬以為他要走了,頗有幾分戀戀不捨,誰知段恆突然摸了一下他的臉,「好些了嗎?還疼嗎?」
要不怎麼說愛情這杯酒誰喝都得醉呢?景煬現在還真有點上頭,「沒事,不疼嗎?男人嘛,受點傷很正常。」
段恆:「……今天塗藥了嗎?」
景煬搖搖頭,「還沒。」
段恆把藥拿過來,替景煬塗好藥。他的指尖冰冰涼涼,點在臉上很舒服。
「你在橫店呆幾天?我能請你吃個飯嗎?」景煬問道。
「你不是已經請了嗎?」
「一碗麵算哪門子請客吃飯?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好的。」
「星期六下午。」
「好,那就說定了,星期六下午我請你吃飯啊,具體的微信上說。」
段恆點點頭,他合起藥,站起身對景煬道:「再見。」
景煬跟著他站起來,「再見。」
景煬把段恆送下樓,看見路邊有一輛車正在等他。段恆上了車,後視鏡里的景煬一直在向他傻乎乎地揮手,一直揮到他們都看不見彼此。
送完段恆,景煬上了樓,看見那把放在玄關處的深藍色的傘。
其實剛才景煬下樓就發現忘拿他的傘了,但他沒說。
當年白素貞和許仙不就是因為借傘才眉來眼去的好上了嘛?說不定他和段恆也能因為這把傘,一來二去能「再續前緣」,這把傘絕對不能輕易地還給段恆。
《山河圖》拍了三個多月,景煬每天五點起,兩點睡,吃飯也不規律,體重蹭蹭地往下掉。
媒體探班採訪,問他們現在的願望,景煬說他現在的願望就是好好睡一覺。
殺青那天時景煬進組以來最高興的一天,真情實感沒有一絲作假。香檳噴他身上的時候,他就像久旱逢甘霖的秧苗,只覺得滋潤。幾個月的同甘共苦下來,景煬和除了男女主以外的演員包括男女主替身都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不過劇組的友情來得快去得快,大家前一秒鐘還因為分別而傷心,下一秒鐘就各自進入新的劇組拍攝。
幾個月的同吃同住很容易培養感情,景煬性格又活泛,幾乎和呆過的所有劇組的演員都玩得很好,微信好友有一兩千人。但是戲殺青了之後,景煬很少再和這個劇組的朋友聯繫,別人也不會和他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