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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也要裝一下吧?

  這一刻他們和桂清的思想同步了,當然兩者的出發點差很多,對大將來說,只是單純的對大汗留有敬意,不管民間怎麼議論大汗的退縮和保守,但就結果來講,大金能到如今的地步,絕對離不開大汗的功勞。

  再說了,大汗對殿下也挺不錯的,說逼宮就逼宮是不是有點?

  他們絕對沒有質疑殿下的意思,就是覺得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說開了不還是和和美美一家人嗎?

  當然這些眉飛色舞的小心思都沒有落到都天祿眼中,他只是安靜的站在最前端,等。

  宮殿的護衛們在門前抖著抖著就安靜了下來。

  一片寂靜中,大門慢慢打開了。

  牧奪多帶了幾個侍從,從陰影處慢慢走到火把照耀下,在台階上停下了腳步,眯著眼看了一圈宮殿前的大軍,面上便露出個笑來,好似未有察覺一般,低頭看向都天祿:“天祿怎大晚上帶著這麼多人……”他慢悠悠的晃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道:“來看哥哥?”

  都天祿終於等到了他在等的人,雙手負在身後,面上淡淡的,目光從牧奪多身後的侍從慢慢移到了牧奪多身上,他仍是一貫的模樣,虎背熊腰,和藹可親,好似那常見的草原牧民,淳樸中帶著一絲憨厚。

  都天祿便不由笑了笑,外表欺人,大兄素來是最心硬不過的,他有時柔軟的好似一個愛護弟弟的好哥哥,有時卻又能冷硬到好似胸膛里塞了一塊石頭一般,不會心軟。

  都天祿永遠無法理解他,但在這一刻,他有那麼一絲希望,是自己誤會了大兄。

  大兄於他,如兄如父,他有多憤怒,他就有多愛大兄,若是大兄不想讓他當大汗,他說不得也會願意退一步……

  但人生中總有一樣事物是無法退讓的。

  不止無法退讓,哪怕是有人拿眼睛看了眼,他都想戳瞎對方的眼,更不要說,把他從他身邊偷走。

  都天祿牙齒不易察覺的咬緊了,在因他的沉默而更緊張的氣氛中慢慢道:“嘉瑞在哪?”

  牧奪多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場的士卒,甚至還能輕易的分出,哪些是吉爾黑部落的,哪些是牧地烈部落的,但此刻,他們混為一體,不分你我,哪裡看得出這兩個部落的針鋒相對呢。

  他笑了笑,自然道:“天祿,你一點都沒長大,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都天祿咬肌輕輕跳動了下,看著牧奪多不說話。

  牧奪多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反應,他看著腳下通透的燈火,輕飄飄的道:“但是沒關係,為君者不需要計較這些。”

  都天祿手指輕輕敲著手心,一下又一下,似在逼迫自己做一個決定。

  牧奪多卻好似什麼都沒發現一般,繼續道:“大金……”

  都天祿聲音低沉,但蘊含著一股力量:“嘉瑞在哪?”

  牧奪多被他打斷了話,便停了下來,見他複述了一遍之前的問題,停頓了片刻似是疑惑道:“嘉瑞不見了?”

  話音剛落,都天祿敲擊手心的動作一停,抬頭看著大兄,他的臉上似是真心實意的疑惑,看不出來虛假的部分,都天祿看了許久,久到桂清心中忽而升起了一股警兆。

  都天祿慢慢揚起了手……

  “晚上怎麼這麼熱鬧?”絡清的聲音從牧奪多身後慢慢傳來,她不緊不慢的走上了前,環顧四周,方像是有幾分詫異道:“怎麼回事?天祿?”

  都天祿手慢慢收了回去,看著絡清臉上的詫異,又看了眼牧奪多臉上的平淡,方才開口道:“嘉瑞不見了。”

  絡清微微皺眉:“怎麼回事?”她側頭看了眼牧奪多疑問道:“大汗?”

  牧奪多卻不語,只是解下身上的大耄蓋到她身上,細心的為她繫上。

  絡清便瞪了他一眼,又柔聲細語得對都天祿道:“天祿莫急,大都不過方寸之地……”她瞥了眼牧奪多道:“你大兄為人你亦知曉,便是鐵石心腸,也捨不得對你動一絲一毫。”

  她言笑晏晏的如往常一般在他們二人中勸解著。

  都天祿垂下眼,遮掩了眼中神色。

  牧奪多亦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這樣一來,絡清便停下了話頭,看著他們。

  空氣沉默不過一瞬,都天祿已然笑著抬眼看向絡清道:“嫂嫂說的是,我這般來勢洶洶,倒讓旁人誤會我的想法了。”

  他邁步走上台階,靴子踩到石板上,發出一聲脆響,讓眾人心中不由一驚。若說此前,都天祿還有幾分壓抑的怒火,此刻卻風輕雲淡的好似忽然想通了一般。

  這種平靜是有力量的,讓人不由畏懼起來。

  都天祿不慌不忙的走到台階上,在虎視眈眈的侍衛旁,輕聲說道:“可是我這般驚擾到了嫂嫂?”

  絡清本已皺攏的眉頭又慢慢的鬆開了:“這侍從慌慌忙忙的,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呢。”

  都天祿點頭,又看向面無表情的牧奪多,溫和道:“大兄,既然此事非你所為,那便算了……”他手指輕輕點著手心,聲音愈輕:“我家中沒了嘉瑞,亂糟糟一團,不若嫂嫂幫我?”

  牧奪多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他露出一絲怒意:“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嫂子去成年弟弟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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