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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大汗這猶猶豫豫不立儲君,是想立自己兒子吧?”

  “我說,這可不行啊。除了殿下,還能有別人能當大汗?”

  “大汗有兒子?”有一個顯然不關心大汗的人忽而驚訝的高聲道:“幾個兒子?什麼,還有三個?”他似是陷入了震驚中:“那他們這些年在幹嘛?”

  這個問題問得好,這些年皇子們都在幹嘛?

  *

  袁三軍入城之後,牧易軒和牧文澤因著就在城中,府邸直接被袁三軍包圍了。

  牧都然卻是恰巧,去吉爾黑部落找叔叔們喝酒去了,沒有在第一時間便落入都天祿手中。

  聞聽了大都今日的巨變之後,牧都然不由咬緊了牙,看著平日裡對他素來關照有佳的族叔道:“叔叔,你看都天祿那囂張的樣子,他都敢直接派袁三軍入城了,眼裡哪還有我們?”

  族叔年紀已經很大了,但仍老當益壯,聞言看了眼狀似憤怒實則眼底怎麼都遮掩不住恐懼的牧都然,喝了口酒,沒說話。

  牧都然卻沒這般耐心,他在原地不住的打著轉,手指不受控制的輕輕抖動,見族叔不說話,他更是憤怒道:“叔叔,你不想說些什麼嗎?都天祿這……”

  族叔嘆了口氣,放下酒罈,頭朝帳篷外面點了點:“那你出去跟那些士卒說說道理?”

  吉爾黑偌大的營地外面赫然飄著袁三軍的旗幟,一眼望去,人不多,但皆扼守要道,形成圍攻之勢,只待一聲令下便能直取吉爾黑部落。

  吉爾黑部落的勇士皆拿著武器,在營地的拒馬繩後面與他們形成對峙之勢。

  牧都然聽聞族叔的話,幾乎要跳起來了:“叔叔,咱們的軍隊呢?”

  他停不下轉圈的腳步,眼中放棄焦躁的紅色,面色有些猙獰,直勾勾的看著仍往嘴裡灌酒的族叔,恨不得上前搖醒他:“袁三軍都到我們大門口了,我們就這麼看著?”

  他停下腳步,大步邁到族叔面前,死死盯著他。

  族叔看著他焦躁又恐懼的表情,攤了攤手道:“好侄子,我只是個長輩,這種事,你得問族長才行。”

  “族長?對!族長!”牧奪然恍如被提醒了一般,眼睛亮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族長……父親?”他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族叔:“父親把軍隊調走了?”

  族叔又喝起了酒,打了個飽嗝,慢悠悠的道:“那這事你得問族長了。”

  牧都然低吼了一聲:“問他?”他重複道:“問他?”

  他停下了轉悠的腳步,慢慢蹲到了地上,抱著頭,痛哭出聲:“問那個鐵石心腸的傢伙?”他邊抽噎,邊不甘道:“他眼裡只有都天祿,什麼時候看到過我們?”

  “從小,我們在他眼裡就好像不存在一般。等我們長大一些,就把我們往母族一塞,恨不得看不到我們一般。”他怔然道:“他眼裡從來就沒有我們,那他為什麼還要把我們生下來呢?”

  族叔慢悠悠的喝著酒,想,當然是給自己留條退路了,萬一都天祿……

  可惜他們命不好,都天祿活得好好的,還越活越出色。

  族叔看著牧都然,他的容貌像極了他的母親,也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妹妹。

  可惜……可惜了。

  族叔喝下手裡的酒,與族長比,他們總是棋差一招,技不如人啊。

  族叔看了眼還在不停的小聲說著些什麼的牧都然,抬腿走出了營帳。

  *

  宮殿附近,侍衛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刃,警惕的看著不遠處走過的巡邏的袁三軍的士卒。

  都天祿倒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去大汗的宮殿裡搜查,但是在宮殿外巡邏的軍隊卻一個也不少,不少士卒的目光忍不住就飄了過去,與警惕的侍衛目光觸碰,又急忙收回了眼神。

  袁三軍從中午集合,進攻,悄無聲息又迅速的控制整個大都,其流暢程度恍如一場翩翩起舞的舞蹈,沒有一絲紕漏,完美的像一個藝術品。

  牧奪多靠著椅背,看著地圖,有些欣賞又有些遺憾。

  他伸手摸了摸地圖,看著地圖上幾乎已然沒有紅色的標記了,便心滿意足的喟嘆了一聲。

  安靜的等著都天祿。

  時機已到,長劍出鞘。

  他沒有辜負父親的囑託,都天祿也沒有辜負他們的希望,大金全力傾斜的資源,最終養出了一個猛獸,而他的繩索……

  牧奪多微微一笑,他不需要繩索,大金本身便是背負在他身上的動力與壓力,它會不斷的要求他前進,進攻,掠奪。

  將猛獸飼養的越來越兇猛,同時,也將自身的壓力和動力變得越來越沉重。

  牧奪多微微眯著眼想,現在只需要走完最後一步……

  他合上了地圖,欣賞著這一曲舞曲。

  *

  神殿殿門緊閉,同樣沒有袁三軍進去搜查的痕跡,巡邏的軍隊狀似不在意的關注著神殿,但亦不敢明目張胆的形成包圍之勢。

  神殿裡仍是平靜的模樣,灑掃的童子仍在偷懶,幾個留侍的巫亦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好似不存在般。

  大巫坐在蒲團上,緊閉著雙眼,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看似與往常無甚不同。

  清池還是在他的桌子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背著功課,偶爾會氣呼呼的對身旁看不見的人影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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