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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此刻貼得極近,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花無信被臉上的□□撩得心跳漸快,對方卻依舊專心致志的舔舔舔......

  不消片刻,空氣驟然凝滯,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凜然襲來!林子御本能的將自己的飲料護在懷裡,對著突然出現在槐樹上的玄衣人惡狠狠的齜起了牙。

  池月冷哼一聲:“竟然還真有妖孽未死。也罷,本宗就親自送你上路!”

  排山倒海般的一掌劈頭拍下,林子御敏捷的帶著花無信就地一滾,避開了頭頂的攻擊,卻剛好撞上從側面襲來的燕不離。

  清玄劍閃著寒光破空而至,直奔青魃右腋刺去,花無信見狀急忙大吼:“老燕,不要!他是林子御!”

  聽出花無信的聲音,燕不離不禁動作一滯。可他整個人都隨慣性飛到了兩人身前,此時撤手已經來不及了,只好避開要害扎中了林子御的腰側。那一劍力道之大,幾乎將對方捅了對穿,林子御痛得暴怒,當即厲吼一聲,如猛虎般撲了過來!

  清玄劍卡在對方的肋骨間,林子御一扭身便使得燕不離長劍脫手。他連忙向後驚退,卻遠不及發狂的青魃速度快,瞬間就被追上。眼看那雙獠牙越逼越近,生死之間,一道黑影兀然擋在了自己身前。

  “——池老魔!”

  ☆、133|132|131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池月已經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林子御扭頭蹲在地上:“呸、呸、呸......”好噁心的味道,他咬到屎了嗎?

  “池月......池月你撐著點!”燕不離驚慌失措的抱著人,看到鮮紅的熱血順著指fèng不斷溢出來,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聖族中人確然不會染上青魃之毒,可被咬穿喉嚨還是會死人的啊!

  “老花,子御,怎麼是你們?這、這是怎麼回事?!”林正玄和殷梅雪的輕功比池月和燕不離差一籌,所以此時才趕到當場,卻在看到情況之後都傻眼了。

  “宗主!您、您怎麼被青魃咬了?”海上飛一瞅倒在地上的居然是他們老大,頓時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好了。

  燕不離沖他喊道:“快去請樂閣主和黃長老過來!”

  “是、是!”胖子擦了把汗,搖著兩條粗腿飛奔而去。

  “咳咳,不離......”池月睜開潭眸,望過來的眼神幽邃又渙散。

  燕不離幫他按著傷口:“你別說話,大夫馬上就來。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你也不能有事。

  對方臉色蒼白的笑了笑,扯著他斷裂的袖口道:“你別走,好嗎?”

  “我不走,哪兒也不去。”燕不離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以後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那就好......以後不許......和本宗......開這種玩笑。”那人聲音漸漸微弱,握著袖子的手也垂落了下去,緊皺的眉頭卻舒展開來,仿佛了卻了最重要的一樁心事。

  “池老魔,撐著點!睜開眼!求求你別睡好不好?!”燕不離心急如焚的拍著他的臉,聲音嘶啞的吼道,“你他媽堂堂宗主好意思就這麼死嗎?!我以後怎麼和粑粑交代?你爹讓殭屍咬死了?你丟不丟人!給老子睜眼!”

  “不離,你別這樣,他還有口氣兒......”殷梅雪連忙架住跪在地上的人,“你再一拳把他打死就得不償失了。”

  成串的眼淚狠狠砸進土裡,很快就洇濕了一片白色的落花。

  “池月,如果你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燕不離雙眸血紅的抬起臉來,“老子說過,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地上的人睫毛微不可察的一顫,頓時後悔裝逼過頭了。

  一聽狼崽子躺屍,兩位師娘都來得極快。只不過樂千秋看黃半山處理得周全,便跑到一旁幫林子御拔劍去了。

  黃半山幫池月包紮著傷口,心中正覺奇怪,忽然收到了對方的傳音入密。嚇得他手一哆嗦,差點真把某人勒死過去......

  林子御當時是衝著燕不離脖子去的,池月正面相攔,按理也是脖子遭殃。但池月比燕不離高了半頭,所以林子御只咬中了他的鎖骨,在察覺味道不對後又立即鬆了口,某人的傷勢並不重。只不過傷口離頸部很近,池月又用手捂著,才讓所有人都誤以為他是被咬了喉嚨。

  而作為一名成精多年的老戲骨,某人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個挽留某人的好機會。

  “黃叔,你幫我遮掩一下,免得那東西跳腳炸毛。”池月厚顏無恥的傳音道。

  黃半山被他嚇得夠嗆,沒好氣的回道:“老夫憑什麼幫你?”算起來燕不離也是他師侄了,雖然是那個討厭的二師兄教的吧,但好歹是同宗同門出身啊。

  “你幫我騙他,我幫你追師父。”

  “成交!”氣宗老祖有訓:同門就是拿來坑的!

  簡單的處理過傷口,海上飛著人將池月抬回了黃泉殿,燕不離眼巴巴的跟了過去。

  林子御受傷後情緒很是暴躁,花無信只好陪著他住進了鬼門宗的地牢。

  林正玄和殷梅雪一看這情況也走不成了,便暫時留在了碧落谷中。

  此時河不醉和山口剛剛踏入鬼門宗的山門,兩人一下馬就被執事弟子們攔截了下來。

  “河高尊?!江夫人?!”兩排弟子的表情比見了青魃還精彩。高尊不是叛門了嗎?夫人不是過世了嗎?這他媽是什麼組合啊?!

  海上飛接到通報後也不敢擅自做主,然而宗主如今處於昏迷之中,他只好向老宗主求教。竹莫染正好在黃泉殿探望池月,一聽江莫愁登門,便點頭將人放了進來。

  河不醉是頂不喜歡回碧落谷的,畢竟他和池月之間隔著殺父滅門之仇。只是眼看林子御背著花無信躥進了山谷,生怕再出亂子才來問情況。卻沒想到一進黃泉殿,山口就指著竹莫染驚呼道:“是你?!”

  竹莫染一襲墨綠深衣,手中托著盞豆青蓮骨瓷杯,望著山口沉吟不語。

  “他是誰?”河不醉問道。

  “這位是竹老宗主。”

  山口仍用手指著對方:“是你帶走了姐姐,一去十五年。讓她進入鬼門宗修煉魔功,最後逼她自殺了對不對?!”

  “你是當年那個小丫頭?”竹莫染嘆了口氣,放下茶杯,“這是我和你姐姐之間的交易,但......”但他從未讓那個女人自殺過,也沒告訴對方無生無滅的秘密。江莫愁動用逆轉乾坤的消息傳來時,他比任何人都驚訝。

  河不醉敏感的眯起眼:“什麼交易?”

  “我讓她活下去,登上首尊之位。她動用一切力量,殺該殺的人,剷除該剷除的勢力。”

  “包括......唐家堡?”

  竹莫染望著他良久:“你是唐門何人?”

  “你怎知我是唐家人?”

  “唐門傳統:面癱。”

  “......”

  “在下唐連珏,唐雁龍之子。”河不醉緩緩拔出劍來,“既然老宗主承認了,那就請與晚輩一戰吧。”

  竹莫染打了個呵欠:“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武功,你動手吧。”

  河不醉:“......”

  山口劈手奪過河不醉的劍,高舉過頭的砍了過去:“我也沒武功,和我打公平吧?”

  “放肆!”一群人瞬間擋在了竹莫染面前。黃半山一道劍指打偏劍鋒,抖著鬍子道:“江莫愁會死是老夫之過,你要報仇就沖我來!”

  黃泉殿的正廳頓時亂作一團,而臥房之內仍是靜悄悄一片。

  燕不離伏在撥步床沿上,睜著一雙紅腫的兔子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沉睡的人。

  黃半山說池月的傷有些危險,能不能挺過要看天意。至於什麼時候會醒,也要看他自己的意志。所以燕不離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時不時試探一下對方的鼻息。生怕人醒的時候自己不在,更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殺一魔頭,不如滅其魔門;滅其魔門,不如撻其魔道;撻其魔道,不如度魔為人,則武林清靜,人間太平。”燕不離握著他微涼的手,輕聲說道,“你之前問,我沒說,因為我知道你定然不會贊同。我答應皇帝去奪武林盟主之位,也許諾由燕家出面,助朝廷掌控武林一統江湖,同化魔道清肅俠風,以固皇權之統。”

  “其實這是每個正道俠客的夢想,可我答應他不是為了盟主,也沒興趣一統武林。池月,我只是不想你死,不想看到朝廷大軍血洗鬼門宗和整個魔道。”灼熱的液體濺落在手背上,散發著燙人的溫度。

  “可如果你不在了,我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蠢貨。”一道嘶啞的聲音突兀的響在頭頂。

  燕不離猛然抬頭,驚喜欲狂:“你、你醒了?!”

  池月唇色蒼白的望著他:“做皇帝的棋子,你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嗎?”

  某個蠢貨眨了眨眼:“我......我沒想太久以後的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唄。”

  池月知道這東西心大,但沒想到心大到了漏風的程度。

  他伸出手揉了揉對方亂糟糟的頭髮,淡笑道:“本宗雖非天子,卻也多少了解上位者的心思。寧做庸人不當能臣,不能讓皇帝的龍椅坐得太穩。他的江山穩了,就是你進棺材的一天。”

  “不離,無論日後朝廷要如何對付江湖,你都得學會和稀泥。討伐魔道也好,清肅正道也罷,面上過去方可,記得留點隱患,也給自己留條退路。只有宮裡那位睡得不安心,他才永遠需要燕家鎮治武林。”

  燕不離愣愣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給他倒了杯水:“你剛醒,少說點兒話。”

  對方用手揉了揉他的右爪:“你手傷初愈,去武林大會可有必勝的把握?”

  燕不離搖搖頭:“沒把握,有巴豆。”

  池月:“......”他當真多慮了,皇帝選這麼個二百五當武林盟主,能睡得著覺才怪。

  “池老魔,我現在不在乎這些了,大不了一家老小卷包袱跑路。”燕不離後怕的抱住他,身上微微顫抖,“我只要你活著,其他的全不在意。”

  宗主大人差點淚奔。

  媽的,老命都豁出去了,總算換來了這貨主動投懷送抱。

  “嚇著你了?”池月懲罰的吻著他的眉心,“你之前要走還不是嚇死了本宗?”

  燕不離一提這事兒又開始找彆扭,拿眼瞪他:“你自己說是不是錯了?”

  “是。”

  “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

  “知不知道要尊重老子?”

  “知道了。”

  看這老魔頭一副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樣兒,燕不離滿意的翹了尾巴,開始蹬鼻子上臉,給燕家長媳立起了規矩:

  “第一,在外人面前要給老子面子,我說東你不許往西。”

  “本宗向來分不清東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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