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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令人沉醉的鳶尾盛開得熱烈,它的顏色卻讓時越想起了剛剛做過的夢。

  夢中無數雙黑暗深處的爪牙撕扯著他的身體,他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拯救同樣身處困境的江行簡,卻只能無力地掙扎著身體,無法前進一步。

  背景中有白管家的獰笑和白麓低沉的絮語,它們像咒語一樣環繞著時越,逐步擊潰了時越的精神,他對江行簡伸出的手開始慢慢退縮。

  忽然,江行簡像對待白麓一樣對著他伸出了手,手心向外,猛地推了一下他的心口。

  受到撞擊的心臟連跳動都變得微弱。

  時越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看清了江行簡臉上譏諷的笑容,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說「去死吧」。

  很快,時越的四肢被黑暗團團縛住,再也動彈不得,他大聲質問著江行簡,卻沒有得到回應。

  是啊,他的少爺根本不屑於回答他。

  隨著令人窒息的黑暗逐漸吞噬自己,時越的心也慢慢下沉到了谷底——即使潛意識裡知道這不是真的,但他怕極了江行簡對待不愛的人的手段。

  他也深信絲毫不信任自己的江行簡能殘忍的拋棄自己。

  時越坐起身體,從病床上走下來,他拉開病房的門,發現病房外的走廊很安靜,像沒什麼人住院一樣,只有護士和醫生偶爾進出其他病房。

  對於這樣獨自在病房中醒來,時越竟然覺得不是很習慣,他告誡自己不要恃寵而驕,可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既然品嘗過有江行簡陪伴的滋味,他開始不喜歡孤獨。

  這樣可不行啊,時越。

  他默默地拉上了病房的門,神情黯然。

  一個人慢慢走回到病床上,坐了下去,他的手機還有其他通訊工具都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裡,病房中陪伴他的只有那簇紫色鳶尾花。

  不過讓時越寂寞的時間並不多,臨近中午,穿著警服的江雲旗拎著食物出現在病房門口,見時越已經醒了,他笑著問道,「嫂子,醫生給你複查沒?」

  時越被那聲「嫂子」叫的很不好意思,他微微低頭,給了個否定的回答,看江雲旗準備放下午飯去叫醫生,連忙出聲制止了他。

  「我身上沒什麼傷,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不用再檢查了。」

  「那怎麼行,我答應大哥要好好照顧你的!」江雲旗爽朗一笑,擺擺手,「放心吧,檢查費大哥給報銷,嫂子你安心在這裡住就好。」

  不等時越再次開口,江雲旗按響了床邊的紅色按鈕,很快,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給時越的檢查很快,時越在小護士的托盤的側面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樣貌,他這時才發現自己臉上的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取掉了。

  看時越對著自己的倒影皺起了眉,江雲旗在護士和醫生離開後遞了一面鏡子給時越。

  「總讓嫂子你戴面具有些不太好,所以我就讓理察在你昏迷的時候把面具取了下來,」江雲旗想到理察取下面具時的場景,歪了歪頭,「抱歉啦嫂子……我也沒想到理察讓戴那麼不舒服的面具……」

  一邊吃飯,時越一邊聽江雲旗解釋他和理察之間破鏡重圓的故事,說實話,時越很羨慕這樣長久的愛情,但在羨慕的同時,也生出了隱隱的嫉妒。

  ——他從來不知道兩情相悅是什麼滋味,自從明確的知道自己愛上江行簡,他就知道自己註定是求不得。

  「……所以,嫂子你可以和大哥好好聊聊,他對你的感情應該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時越何嘗不想和江行簡好好聊聊他們的未來,可是時越想到江行簡對自己流露出的不信任和他高高在上的神情,還有面對不愛之人的冷酷無情,每一點都讓時越膽怯。

  時越很想告訴江雲旗,理察肯等他尋找他,是因為兩人原本就是相愛的。

  可是像自己這樣上不了台面的臨時替身,並沒有值得等待,尋找的資格。

  時越不好打消江雲旗的積極性,他只好點點頭,「我會和少爺好好聊一下的。」

  江雲旗照顧時越吃完飯後,把碗筷交給護工收拾,他下午還要有審訊的任務,和時越告別後就離開了。

  聽江雲旗說江行簡在頂層的特護病房,時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才決定去看看江行簡,就算說不上話,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電梯很快就到達了頂層,時越在乘坐上電梯後才發覺自己的小腹有些墜墜的,他以為是腰上的舊傷所致,也就沒怎麼在意,一隻手撐著腰一步一步緩行到了江行簡所在的特護病房門口。

  深呼吸一口氣,時越才將手落在了病房門的把手上,他緩緩地壓下門把手,病房內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時越的耳朵中。

  「……這是驗孕單,已經六周了,因為他身體原因,反應不是很強烈,但是也不能忽視。」

  這個聲音是理察的,時越聽清他的話語後瞳孔驟然收緊,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病房內另一個聲音響起,是江行簡,「他自己知道嗎?還是說……你們都瞞著他?」

  理察沉默了一會兒,病房裡響起了把紙張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雲旗說讓你們兩個坦然的談一談,我想他應該很快就來找你,這個消息由你來告訴他是最好不過的,這樣,你們兩人之間的矛盾也可以稍微緩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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