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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越和江行簡難得有空閒時間休息,江行簡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像一隻高貴的黑貓姿態優雅地看著面前平板電腦上的外文原著,時越端著剛剛沏好的茶從側門走進來,將茶杯放在江行簡的面前後,又折返回窗邊,關緊了留著一條縫的玻璃窗。
雨看上去越下越大,時越不禁在心裡感嘆今年梅雨季節來的迅猛。
這樣安逸閒適的氣氛沒過多久就被江行簡的手機鈴聲打斷,能讓江行簡在原本工作時間接起電話的,只有江家的長輩。
江行簡點開綠色的標識,商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她的聲音帶著努力壓制的激動,「行簡,你馬上帶時越回來一趟。」
說完,商蓉就掛斷了電話,時越聽到商蓉提起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回頭看江行簡,他一臉茫然。
不說別的,商蓉親自打電話過來就很不對勁,更別提她還叫了自己的全名——一般情況下她都會叫「小越」的。
時越擔心他們出了什麼事,於是立刻打電話給了在家的白麓。
「……沒出什麼事…總之你們快回來就行!」一向言語帶笑的白麓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他匆匆說了一句話就斷了線,這讓時越的心情更加沉重。
惴惴不安的冒著大雨和江行簡驅車趕回到江府,門口的保安看到熟悉的車牌號連忙給打開了大門,白管家舉著傘在外面迎接,看兩人下車連忙迎了過來。
來不及詢問發生了什麼,兩人就被帶到了客廳,留下一路略帶潮濕的腳印。
商蓉和江逐雲一人坐在沙發的一邊,白麓和江家的家庭醫生站在一旁,見兩人進來,商蓉抬頭看了眼兩人,她蹙著眉頭,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令她為難的事情。
時越和江行簡沒有得到坐下的指令,兩人也只能站在沙發的對面,像是做錯了事情來請求原諒的小孩子。
在一進門時,看到茶几上白色藥瓶的時越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他早晨離開時走得匆忙,根本沒檢查助孕藥有沒有隨身帶在身上,被江家的傭人拾到也是正常。
不等時越開口,江行簡側身詢問了家庭醫生,「文醫生,是爸媽的身體出了問題嗎?」
文醫生搖搖頭,指了指茶几上的藥瓶,面露難色。
商蓉雙手環在胸前,掃了眼看絲毫不知情的兩人,讓文醫生將化驗報告遞給他們。
時越心裡正疑惑這是助孕藥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化驗,他想承認的話語剛到嘴邊,眼睛就看到了化驗報告上的藥物成分表。
「藥物中含有避孕成分。」
最後的結論白紙黑字的印在下面,緊跟在後面的就是文醫生的簽名。
「這是……」時越難以置信的看著手裡的化驗報告,翻來覆去的一遍又一遍確認裡面的內容。
商蓉看到時越的表情,心下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越,你沒有什麼想告訴我們的嗎?」江逐雲在妻子的暗示下,對時越開口問道。
時越無措地抬頭,張張嘴,又不知道解釋什麼,他吃的助孕藥一直放在公文包里,公文包也隨身帶在身上,能夠拿到公文包的只有江行簡。
忽然想到了霍之周的事情,時越側頭看了看江行簡的表情,卻發現江行簡的表情也很凝重,好像在拼命壓抑著什麼,他攥緊了手,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江阿姨,這個藥瓶是我的,但是藥……是被人替換過的。」
這種情況下撒謊就相當於給自己判了死刑,時越不想冒這個險,他想大膽的試驗一下江行簡到底有多信任自己。
「瓶子裡面原裝的是助孕藥物,收據我……」時越猛然想起自己將收據放在了大衣裡面,可是那件大衣已經被拿去乾洗,想找到收據也不太可能,時越連忙轉移了話題,「我不知道是誰將它換成了避孕藥,但是給我時間,我可以調查出來。」
時越在這個時候拋棄了自己和江行簡是夫夫的身份,徹底站到了助理身份上面,他儘量用自己的理智去面對這件事。
商蓉對時越的回答並不能算是滿意,但是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她只能相信時越。
藥物的誤會勉強解開後,面帶不悅的江行簡毫無風度地拉著時越的胳膊上了樓,關緊門就把時越抵在了門上,雙手撐在時越的身體兩側。
時越的印象中,江行簡很少有這種反應。
「少爺……」
「為什麼吃這種藥?!」江行簡絲毫沒有聽時越解釋的心情,他只想知道時越又在耍什麼把戲。
江行簡舉起捏在手指間的白色小藥瓶,力氣大到幾乎要把它攥碎。
「你是覺得有了孩子就能穩固你的地位?!還是說……你想從江家得到更多?」
時越不懂江行簡憤怒的點在哪裡,他忍受不了江行簡對自己的誤解,於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仰起了頭,迎上江行簡的憤怒,「少爺,連我都是江家的,你說我想得到什麼?我想要的只有你!」
說了一遍一遍的「你相信我」,卻沒有得到絲毫的信任,最後還被江行簡認為是居心叵測,時越幾乎要心梗。
「我吃助孕藥,是因為我愛你,我想和少爺你永遠在一起,為了喜歡的人而努力,這不就是喜歡的意義嗎?少爺為什麼要誤解我的意思?」
時越勇敢地望著江行簡的眼睛,他好像懂得了江行簡會憤怒的原因,可是那原因不由江行簡親口說出來,就沒有絲毫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