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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音見安昀過來,立馬施了個術法將氣味除去,他冷盯了眼跟在安昀後頭的臻邢,而後看住安昀,說:“你去扔那鮫人,我與你一塊去。”

  安昀看了眼他,又看看一旁沉默站著的閒角,問:“閒角怎麼回事?”

  那閒角聽得自己名字,他望了安昀一眼,他雙目又褪了些黑色,顯出清醒模樣,幻音沉默片刻,說:“他大約快要發瘋了罷,他那一族一直如此。”

  那閒角立馬說:“我發瘋了你就殺了我,我不動手。”

  幻音眼眸動了動,安昀嘆道:“他是受魔氣侵蝕,我曾抓了個魔族。她曾見過閒角,她說可以治。”

  幻音趕緊說:“如何來治?”

  安昀將金網拿出,將金網布在房屋周遭,再將離魘放出。

  離魘剛剛在芥子空間樹下玩耍魔獸,忽地就天旋地轉站到了平地,到底是合體期大能,立馬就適應。

  她瞧了安昀一眼,這一看又是大驚!

  短短几日不見,安昀居然成了化神期!

  她又定住心神,問:“喚我何事?”

  安昀瞧她在芥子空間裡活的似乎挺滋潤,仿佛十分適應,這名魔族修為已至合體期,這般性情也是難得。

  安昀說:“那日你說閒角這般情況,你能治?”

  離魘哪裡能治?他的確識得夜叉魔族,也有些交情,不說那夜叉魔族能不能治,就算能治,如今洞口封閉,黑算子傳遞也有些偏差,來回定然不行,而且她來是尋魔王,可不是為了治這隻小妖的。

  離魘身上有魔氣,她一出現,閒角立馬氣息不穩,那幻音見一名修為高深的魔族忽地出現,立馬身體緊繃,做出防備之態。

  離魘識相的離閒角遠了些,與安昀說:“我那日說我識得魔族裡的夜叉一族,但如今道路封死,黑算子又有不定性,要是再打開魔族甬道,得魔王出馬……”她認真瞧了眼閒角,“此妖這般情況有些古怪,他與那幻音花氣息相連,乃是被其壓制之相……”她又望了眼安昀,說:“他體內魔氣諸多,你的武器奇特,可吸魔氣,可以吸出一些……但他乃是妖魔混血,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終究要早早隕落,這等也是治標不治本之法,還是要尋著魔王,魔王仁善,必然能治好他。”

  其實有一點她沒說,那幻音花與夜叉小妖身上有蠱,她一出來就嗅見了氣味,那蠱名為“黃泉碧落”,乃是一種誅心的邪蠱,一人身上是黃泉,一人是碧落,此蠱本是生死相隨的情蠱,但奈何黃泉碧落被魔族改練了一遭,性質已然大變,乃是淫邪之物,下蠱之人用心險惡。且這蠱必然是魔族下的,這等事還是不說為好。離魘望了眼臻邢,見他面色如常,合體期大能,怎麼會沒發覺此事?

  幻音面色僵硬,他瞧了眼安昀臉色,發現安昀神色如常,甚至已經將鳳凰初雪變作細針去吸閒角身上的魔氣,他鬆了口氣。

  他的確如臻邢所說,懷有子嗣,那臻邢早在古家發覺那幻音花粉已然曉得幻音必然在此有情事,又在地魈見著幻音那氣息,已是察覺到。但幻音不想安昀知道此事,他怕安昀心中有隙。

  安昀面色如常,什麼也不問不說,仿佛絲毫不知此事一般,只讓幻音安撫好閒角,去給他吸魔氣。

  閒角本身是妖魔混血,那鳳凰初雪一經刺進,頓時咬牙切齒痛苦不堪,一旁離魘觀此樣貌也是感同身受,那殺器她可是受過,果真是魔族天敵,她不想經歷第二回。

  還是魔界好,得早早尋著魔王,平息魔界內亂才好。

  自古內有亂,必然想要外侵,可乾坤界高手大把,又有安昀這等人拿住克物,且修為一日千里,也不是那般好侵的,還是老老實實尋魔王才好。

  安昀將閒角體內的魔氣吸出了些許,但也不過是暫時,安昀想著,那閒角如今是幻音道侶,若是他死了,幻音必然要難過。他在認真思考著的確要尋魔王了。

  安昀一到地魈便睡了一覺,此後醒來,為了躲臻邢,不是修煉,便是忙著要店鋪。

  他在地魈也開了間‘天地一逆旅’。幻音乃是木系幻系,正好給他好生打理了鋪子,三兩下就成了店,店了做了些精緻擺設,卻還不曾有劍。

  地魈雖說偏遠,但魔族也不知分布何地,此地設了個劍鋪,賣的是魔族克物,將來禍端發生,地魈也不是任人魚肉。

  安昀此時不曾有空,他得與臻邢出一趟海。

  臻邢此次出海,是想通海外商道,地魈地廣,卻無比貧瘠,只因無商可通,地區封閉,他早已不滿古家獨占天下資源,他要分一杯羹。

  那日出海,風和日麗,淵冥宗的大貨船乃是各類法器所制,可遮風擋雨,平衡海浪。

  臻邢、安昀、幻音、閒角外加七桑一干人等,皆是出海護航,此次出海,臻邢是鐵了心要通商道,都是海里大怪諸多,臻邢已然準備在海里大開殺戒。

  那船在海中行了幾里,安昀將那鮫人放出,一扔扔進海里。

  安昀在站在船上,居高臨下看住那鮫人,說:“已然遵守諾言帶你回海里,回去好生養傷罷。”

  那鮫人打出個頭,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他游在水裡盯了安昀許久,說:“此道兇險,你莫要前行了。”

  臻邢站在安昀身後,冷盯那鮫人一眼:“不想死,快滾!”

  安昀只朝他擺手:“走吧,哪裡不是兇險,不礙事。”

  那鮫人深深看他一眼,再盯了眼臻邢,忽地笑了一聲:“已然提醒了你。”

  他話一說完,便一頭扎進水裡。

  臻邢在一旁不悅道:“那鮫人定然對昀兒心懷不軌,昀兒居然不讓師父殺他?”

  安眠莫名看他一眼:“師父說什麼呢,前邊海怪諸多,師父當心點。”

  那船也算速度極快,但行了許久,也不曾到海岸,天色過了酉時,太陽往遠處的地平線墜入海里,茫茫一片大海,方向更加不定,晚霞艷麗映著海波一片,美麗得如畫一般。

  大海廣遼無比,天高海闊,安昀怔怔看去,第一次真實感知到自己如此渺小。

  “昀兒第一回出海?”

  安昀點頭,臻邢又說:“昀兒若是喜歡,往後咱們在海中建個大宮,昀兒看那潮起潮落,朝陽初升,皆是方便。”

  安昀笑道:“海中怎能建宮殿?”

  臻邢眼瞼動了動,安昀只說‘怎能建’並沒有說不想,而且他這般來問,安昀也不曾排斥,他比自己想像得更能接受這個師父,說不定他潛意識中已然接受,只是自己不願相信罷了。

  臻邢笑道:“只要昀兒喜歡,師父都能做到。”

  正當此時,海中忽地起霧,那茫茫大海不過幾息就隱在霧裡,前方幾丈已不見道路,航針飛速轉動,周圍靜極了,連海浪聲音也聽不見。

  幻音立馬出來看去,說:“不對勁啊,也不是幻術,起霧也是尋常,有靈氣干擾,連聲音也消散。”

  安昀往外頭盯了一眼:“做好準備罷,仿佛有甚物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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