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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生死只得由自個來寫,安昀強迫自己冷靜,他瞧了眼那口吐人言的大怪,仍舊如同方才那般盤旋著,並沒有做出攻擊姿態,他只搖擺著尾巴,一雙猩紅的眼眸盯住他眼睛。

  “大仙…”安昀的聲音聽起來顫顫巍巍,仿佛有些發抖,他聲音幾乎帶著驚恐的意味:“小子無意冒犯,不曉得大仙在此,小子立馬就走,大仙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子罷…”

  那大蛇乃是臻邢所化,他因在冰瓊露里翻滾一遭,又持修煉之術大肆修煉,便將軀體修了進階,脫離了幼體。

  黑水蛟一旦脫離幼體,便是變化巨大,雖然未到成年期,但軀體已如成年一致,不過是鱗片未完全固化堅硬,也不是無堅不摧罷了。

  他此時相當於一隻二級妖獸,對付一個凡人是綽綽有餘。

  他盯著安昀,見他聲音似乎帶了哭腔,一張小臉蒼白又恐懼,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光芒閃爍,仿佛其中有淚,簡直像是要被嚇哭了。

  臻邢見此十分滿意,這小子剛才說要取蛇膽時還張牙舞爪不可一世,語氣傲慢得十分欠揍,這會兒如同一隻匍匐在地拉籠著耳朵的幼貓,在他面前顫顫巍巍低聲下氣求饒,真是吐了一口濁氣!

  於是他沉聲開口:“呵,小子!本座在此修行萬年,修煉正當在關鍵時刻,你跌落進那水裡,本座正是於那苦修,萬年修煉因你闖入功虧一簣!你說放過你…?”

  然後他看見安昀露出更加懼怕的神情,那白皙的臉頰不斷的流下汗,他嘴唇張合,臻邢幾乎要以為他嚇得出不了聲,但臻邢依舊聽見了他聲音,他說:“大仙!如此說來小子至你修為有損,真是萬死莫辭….”他看起來十分愧疚:“但小子就算自刎死去也償不了您修為…小子不才,其實還有點本事,各類藥草仙果,皆是識得一二,您若是許小子多活些時日,小子定然為您赴湯蹈火,以償愧疚之心!”

  臻邢在心中破口大罵,心說你連滿洞穴的七級解毒靈花‘藍鈴仙’也不識得,以至於要等死,還說什麼大話‘各類藥草仙果’皆是識得?但這小子留著還有些用,這會不管他識不識得甚藥草仙果,臻邢都允許他以後再死。

  臻邢因修成二階,隱隱約約覺著這新月秘境又要作妖,仿佛覺著他修得太快,又要開始壓制。

  臻邢出了這洞穴,便覺著壓力倍增,那洞穴之外高階獸類在新月秘境關閉之時,無法肆意活動,而這洞穴之中卻是可以!

  臻邢仔細瞧了瞧這洞穴,發現裡頭有上古銘文加持,可無視新月秘境規則,生靈竟可在此地肆意修煉!

  這地方果真古怪,裡頭人跡寥寥,各類珍寶仙草、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珍果大片長起,內里曲折,空間仿佛略微混亂,上古銘文符文與石碑上各處刻著,地勢遵循乾坤八卦奇門遁甲,仿佛有人刻意布置,成一生機大勢!

  此地甚好,臻邢已然想霸占這洞穴,既然出洞穴便要被壓封修為,何不在此修煉五十年?

  可那半本‘噬心大法’沒法去尋,洞中雖然藏有古籍,但他身為一條還未化形的黑水蛟,爪子笨拙,完全無法去翻閱,所以這凡人小子剛好可以發揮作用。

  臻邢調整了語氣,見安昀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樣,便改了恐嚇,做出一副慈祥語調模樣:“小子,莫要懼怕,你擾了本座修煉,至本座功虧一簣,許是吾命該如此,本座也不曾說要取你性命,不然怎會留你到現在?你瞧瞧你身上的那斑駁傷口,是否好了?”

  安昀低頭一瞧,順著臻邢的話,帶點驚奇又面露感激:“難不成是仙長施法所為?”

  臻邢沉沉開口:“正是如此,本座見不得生靈死去,從不見死不救,因而費了力救你。本座見你根骨奇佳,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修道絕佳體質,若是任你死去,真是可惜。”

  “本座見你骨齡十六,卻還不曾入道,浪費至極,你可願隨本座學學道法?”臻邢眼眸微眯看他。

  只見安昀大喜過望,動作行雲流水立馬參拜:“大仙大仁!不僅不責怪小子誤了您修行,還救了我性命教我道法,如同再造,乃是大善大德之舉,將來您修道修行必然是一路暢通無阻,天下無敵!”

  “哈哈哈哈。”臻邢笑了一聲,只說:“好小子,拜師罷。”

  安昀瞧了他一眼,然後有模有樣的,按在禮法布置,恭恭敬敬的拜了師。

  “師父,受安昀一拜。”安昀跪在地上,將頭磕在枯黃的樹葉上,嘴角略微抽·搐,恭恭敬敬的拜了最後一禮。

  然後他又瞧了眼臻邢,面容天真無辜,仿佛一事事好奇的愣頭小子,他欲言又止,神情怯懦,支支吾吾,弄得臻邢幾乎要發火,臻邢忍著大吼罵他,心平氣和的問:“徒兒,有甚要說的,為師來與你指點。”

  安昀惶恐不安,仿佛受寵若驚,試探著問:“師父,您是大仙人麼?”

  臻邢沉聲開口:“自然是的。”

  然後他瞧見安昀無比崇敬的開口:“師父既然是大仙人,那是不是砍下頭顱也能重新安上?”

  臻邢呆愣了一瞬,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這小子在耍他,但是安昀的神情那麼無辜,面貌稚嫩又討喜,一雙漂亮的眼睛無比期待的瞧住他,仿佛是等著他點頭說是便要拍手歡舞,榮光至極。

  臻邢說教他道法,自然是拿他做個試品,令他學了道法走出洞外晃悠一圈,看看新月秘境有甚反應,關閉期間能任由生靈修煉至何等程度,他早已有了個想法,只是如今修為尚弱,妖獸的身軀還不曾完全掌控,不想冒險去試,恰巧有個懵懵懂懂的倒霉小子在此,又是資質絕佳,真是大好!

  臻邢見他一雙眼睛仍然期待瞧他,他便回道:“那頭顱重接之法,可怖至極,為師雖然會這等術法,卻不便教與你。”

  砍了頭顱,化神以下修不得元神出竅之法,不去奪舍,基本都得死,還能重接?除非是煉那傀儡之術作個死物!這小子也不曉得哪裡冒出來的,難不成凡人口耳相傳他等修士便是這般?

  安昀沉默了片刻,然後若有所悟的點頭,誠懇開口:“謹遵師父教誨。”

  臻邢見他老老實實,句句恪守本分,事事恭恭敬敬,想來已被他臨時所悟的一糖一鞭收服的服服帖帖,當下放了威壓桎梏,令他恢復自由。

  安昀離那臻邢遠遠坐下,面色恭恭敬敬,心中卻破口大罵,這是哪裡冒出的大怪?明明不會重接頭顱之法,還一邊恐嚇一邊騙他!一副‘本座是大仙,你等小輩快匍匐跪地’的道德高人的唬人語調!他也不看看,一條背脊冒著寒光、頭上長角、觸鬚長長、獠牙鋒利的可怖大黑蛇,吐著一口人言,還真以為自個是大仙大神了?

  安昀小時候母親可是與他說過大仙們的故事,他們個個法力無邊,割了腦袋也能接上,還能將一眾惡人打倒,這大怪不僅不會此法,還欲蓋彌彰,說啥‘不便教你’!

  明明是為了掩蓋他不是仙人而是只妖怪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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