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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想要帶走徇麒,豈不是要一個人單挑人家一群?

  然而險些愁出白頭髮的徇王還沒來得及算完戰鬥力,滿頭珠翠的女官急急忙忙的推門來報。

  “主上,出大事了!”

  “哈?”

  女官強自定了定神:“台甫清晨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剛才守護台甫的女怪突然發瘋了,從浮春宮後山的高崖跳了下去。”

  女怪是伴生於麒麟的存在,這反應明顯不正常。

  坐在高位上的玉江心頭突然一涼。

  到了她現在這個級別,預感基本可以約等於預言,只要出現不好的感覺,那就是真的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玉江似乎下意識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的。

  她在某種感召下匆匆離開宮闈,本著當年做官的周線就飛了過去。

  徇麒自刎了。

  ——在她第一次逮到諒曉的那座懸崖邊,那顆生下了她的里木之下。

  麒麟和妖魔的誓約,是在死後將身體血肉給對方當食物,她閃到樹下的時候,諒曉下半身正掩在沖天的妖雲中,他意識尚存,嘴角帶血,但在看到她的瞬間,原本已經無神的眼睛居然亮了起來。

  人形的麒麟笑了,嘴唇微動。

  玉江原本跨開的步伐直接被釘在了當場。

  他的口型,分明就是“我不想被您捨棄”。

  諒曉自卑,他認定了為了做到某些事,必然會捨棄某些人,他相信自己對於王的愛,卻不敢奢望王給自己同樣的愛。

  如果知道對方選擇退位,他被放棄,可能還不如死了。

  ——所以他在主上做出選擇前,當了先放手的那個人。

  ——是我不敢面對。

  血肉消弭,妖雲逐漸散去,玉江直接被死懵了。

  ——什麼叫不要捨棄你?

  ——我幾次離開都是意外,是我回不來。

  ——我什麼時候捨棄過你?

  ——明明是你拋棄了我啊?!

  她壓抑的力量似乎有些暴走,回過神時,那株似乎算是她母親的里木已經被砍成了兩段,但玉江意外的沒有產生什麼【糟糕我尋找身世的線索可能斷掉了】的想法。

  她的感覺不可能比現在更更糟糕了。

  麒麟和妖魔簽訂使令契約的契約物就是自己的血肉,生前供他驅使,死後吞噬他的能量活得進益,以至於玉江窮盡搜索,卻連半點麒麟的血肉痕跡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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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春宮的鐘鳴一如既往,傳說捨身木已經出現了新的果實。

  徇王最近總是無意識的搓著手指,似乎沒有貨真價實沾到血的緣故,她又經常和徇麒一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這種距離,以至於除了在某個瞬間突然想起【徇麒已經死了】這件事來,大部分的時間裡,她對諒曉的離開並沒有什麼實感。

  只是契約的另一頭沒有了別人,偶爾會空落落的。

  空落落的徇王一路懵逼完了退位典禮,成了天仙,舜國可能也習慣了她離開的樣子,退位大典十分盛大,還就地給她立了個生祠。

  比起做個肉眼可見君王,民眾似乎更希望把她供在神龕里,煙霧繚繞的看不清面目就很好。

  作為天仙的徇玉江依舊存在於民眾的口耳相傳中,她閒著沒事開始斬妖除魔,權當鍛鍊體術了,時間長了,甚至被封了個山君的尊號,

  這一晃,就是三十年。

  年初,慶國新王舒覺登基,不過幾月就惹得麒麟得了失道症,而且死不悔改,越拖越嚴重。

  慶國叛亂時,變作山君的徇玉江就在國內行走著,碰到因王座無人來作亂的妖魔,都被她兩三下整死了。

  新舊對峙沒幾個月,胎果出生的新王中島陽子被迎回了生國。

  小松尚隆在事情發展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曾經試圖來找她幫忙,玉江也確實去看了那個被她兀自當做時間提示點的新王。

  那是個很眼熟的女孩子。

  玉江在記憶里仔細搜尋了一圈:她八百年前曾經開過一次簽售會,抽了是個幸運兒面談,跑去那些屬性奇奇怪怪傢伙,只有最後一個女孩子是正常的。

  她似乎長久的苦惱于格格不入的校園生活,苦惱於各種各樣揮之不去的校園冷暴力,從見到千歲老師的那一刻就跟開了閘的瀑布似的哭了起來。

  那個紅頭髮的女孩子,居然就是中島陽子。

  千歲老師的職業道德久違的心虛了一下:她當年光記著謀劃夏目了,好像真的沒怎麼仔細看名單哦……

  但此時此刻,這位離經叛亂的新王看起來,卻要自信成熟的多。

  如果景王已經蛻變成了這副樣子,那慶國的未來根本就不用旁人去擔心了。

  於是玉江沒有看她,而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景麒。

  長得真像啊,她無可無不可的想到,可惜他不愛哭。

  玉江盯著景麒看了一會兒,突然兩步走上前去,抬手就抱住了人家,腦袋咣當一聲磕在了麒麟的肩膀上。

  景麒年少時見過她一回,也聽過徇王的經歷。

  他並沒有找到足以以死相隨的主上,現階段對陽子,那純粹是麒麟是對於王天生的忠誠和眷戀,全心全意為主上服務而已,所以他根本理解不了當初徇麒放棄國家和責任,突然選擇自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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