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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千穗玉江這個人堅信凡是都是要證據的,也沒有閒著沒事猜來猜去的習慣,人和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
交流啊!
雖然她後媽的神經纖細程度有點可怕,但高千穗玉江以本人多年共生的雷達檢測結果來看,,——如果桐子看著忍足侑士的時候可以有說有笑,那麼看到忍足瑛士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過激反應。
所以她下車時就給高千穗桐子發了郵件,內容只有一句話。
【忍足瑛士是誰?】
她後媽一般都會隨身攜帶手機,尤其回她的電話和郵件,雖說沒到秒回的程度,但結對不會超過五分鐘。
高千穗桐子的答案也只有一句話。
【是我曾經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靜默。
【玉江:那為什麼離開他?】
【桐子:因為他要結婚了啊。】
簡單粗暴,但是一目了然。
舊情人啊!
旁邊,幸村精市略一思考,便覺得大概懂了她的想法。
他的手裡還撩著她的頭髮,現下輕輕扯了扯,語氣中哄勸的意味更濃了,因為被教導過【年上女和年下男談戀愛,其實更喜歡被寵著哦】這樣的經驗之談,所以安撫性的動作一直沒有停。
按照那些人的教導,最好的安撫方式,應該是那種男方整個環抱住女方的姿勢,但對方【樓里那個有女朋友的春蘭男】特別註明:年下男和年上女一般還可能會有逆身高差。
如果有,或是身高差異沒有超過十公分,那麼這種姿勢怎麼用,還是要看具體情況的。
“玉江桑不是希望桐子伯母可以談個戀愛好好生活嗎?”
他的額頭貼著她的頭髮,鼻尖一下一下的蹭在她的耳垂上,可許久之後,玉江的表情依舊是放空的。
幸村看著她不甚明晰的神情,微妙的覺得有一點難過。
為什麼執著的要把所有人都劃到對她有惡意的一方呢?
——巴不得全世界都是傷害過她的人,然後這個家裡依舊只有兩個人一起生活。
他並沒有體會過這樣只有兩個人相依為命的生活,玉江的想法也只能猜個大概,這樣堅持的想要證明忍足家都是壞人——
——畢竟是渣男的話,只需要接受一個可能養不熟的弟弟。
——如果是哥哥的話……代表的就是懷有善意的一大家子親戚。
想到這裡他又笑了,也不知道是安撫、還是單純的想打破一下這種氣氛。
“說起來都是猜的,說不定伯母只是看到……帥氣的男孩子,下意識關注了一下呢?”
“嗯……”玉江被耳邊撩頭髮的手動的心煩,手背抵著他的臉頰:“別亂動。”
幸村的聲音又變成了那種小心翼翼哄人的口氣。
充斥著一股【你隨便鬧吧】【我一直在這裡】【好好都聽你的】【你對你對我錯了】的感覺。
他說:“嗯,那就不動了。”
總覺得幸村君的濾鏡有一點點微妙的……
話說原來在你眼裡,玉江就是個沒有安全感、會私下裡偷偷煩惱這種親情問題、說不定還會躲在被子裡哭,最後自欺欺人的形象嗎?
她可果斷了好嗎!
——都是那個春蘭君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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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千穗玉江繼續煩惱。
其實一開始她也懷疑過是不是兄妹來著。
在她很小的時候,桐子不止一次對她嘟囔過【如果玉江有個哥哥就好了】這樣的話,以此推斷,她應該是該有個哥哥的,最起碼肯定是有同輩、但年紀稍長的男性陪伴過。
但是桐子是絕對不會對她說謊的,高千穗玉江堅信她說一句【去死】,她後媽立刻就跳樓,估計連猶豫都不會有,所以她問的問題,得到的一定都是最真實的答案。
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結婚所以離開他了……
“吶,幸村,”高千穗玉江有點疑惑的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些建議:“你有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嗎?”
“……”
高千穗玉江的臉在吸頂燈的光線下,依舊帶著一種沒有顏色的白,因為窗外的夜色和昏黃的燈光,那種白瑩瑩的感覺退去了白日裡的冷淡,多少帶了些柔和的味道。
兩人的坐的距離很近,完全就是符合幸村內心戀人這個定義的近,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直視著那樣一雙哪怕好奇、也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睛。
白卻冷硬,冷淡卻柔和,遙不可及卻坐的這麼近。
奇妙的,他有了一種滿足感。
總覺得好像把月亮摘下來了呢。
話說,如果是千歲的話,其實是不少人的太陽吧?
想想那些所謂的“千歲病”患者,幸村第一次GET到了【炫耀】這件事的爽點。
——你們連見都見不到的太陽,其實是我抱在懷裡的月亮哦。
一時間,幸村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他才十五歲,這樣草率的決定後面六十年的人生好像是有點可笑,但幸村精市說到底是個非常果斷的人,做了決定就不會再猶豫。
不是因為春蘭君那個【女人會需要安全感,如果想要一直交往,就不要在結婚的問題上打哈哈】的警告,他只是單純的在心裡思考了一下,雖然有點奇妙,也許也有虛榮感作祟,但仔細想一想,好像並沒有特別難以接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