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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幾天玉江覺得這樣相處起來也挺愉快的,雖說她幾乎每天都在試探,但能讓她給出一個“無底線”的評價,徇麒已經是相當讓人滿意的夥伴了。

  玉江的野心毫無遮掩,徇麒接受的波瀾不驚,哪怕兩人未曾就此做過交流,但徇麒每天都在仔細觀察她。

  似乎從那天徇麒趴在她肩膀上哭完了以後,就跟放下了什麼重要的【節操】心結一樣,見天的揣摩她心裡的想法,私下配合的也是天衣無縫不動聲色。

  就像這次。

  徇麒在臨州州府一直留到九月初,估麼著爬雪山過草地奔赴蓬山的人都已經聚集的差不多了,他駕馭使令到臨州邊上的虛海飛了一圈,換了身格外講究的衣服,玉江研究了一下,雖然還是臨州上貢的那一批對錦,但是選的確實顏色最稀少的那一種。

  主色是黃褐色,但因為綢線珍貴,又摻雜了某種礦石粉末,這樣的布料在陽光下帶著淡淡的光華,紋路也是難得的精緻。

  州府管事的都走了,為了安民心順便刷存在感,玉江一旬一次巡查鄉里必然穿官服著,而從四品的司空官服,正是黃褐色的。

  兩種衣料要是離近了看肯定高下立現,但隔出十來步,簡直就是一樣一樣的。

  麒麟乘坐鵬鳥從天而降是很莊嚴的事情,陪同它的下級官員和周圍田畝里忙碌的農民,都屏住呼吸停下了動作,玉江卻在注意到他衣服的一瞬間,有些忍俊不禁。

  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任性|吧?

  徇麒這些小行為雖然不動聲色,但卻都是讓人一眼看去便能發現痕跡的鬆散樣子,玉江肯定他就是想這麼做,然後故意讓她知道他這麼做了。

  比如去年開始只用臨州上貢的器具,還專門穿著玉江做主定下的那一批布料見天在她面前晃,這就是在表示他一直在關注她的動向。

  哪怕悄悄跟著她也要故意露出馬腳讓她看見,站的正正的卻偏要伸出一隻腳露在山石外面。

  哪怕做出拒絕樣子卻也絕對不會離開一步,然後等著玉江拉他的手腕或是碰觸他的臉頰,徇麒就很自然就微微把頭一低,讓玉江看到他發白的臉色或是有些顫抖的眼睫。

  比如他一言不發的選擇順從玉江的心意,在一個非常適合邀買人心的公共場合拜她為王,但卻私下裡穿了樣式十分接近的衣服。

  莫名其妙的,玉江覺得這個調調的男人還挺可愛的。

  徇麒瀟灑的從半空中直接跳下來,表情冷淡的像是在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已經一起生活了將近兩個月,玉江已經完全了解這是個什麼調性的人。

  像是他現在其實很緊張,或是他現在心裡很高興。

  他總是故意以左側面面對她,就是因為有一晚玉江跟他說過【大部分人左側四十五度是最美的角度】;故意束起一邊的頭髮露出耳朵,然後再向左側頭的時候讓玉江看見他的耳尖正在發紅;比如在腰帶上系一枚綴著紅線的黃玉【玉江大部分的掛飾都是這兩樣材質】,然後通過拇指摩擦玉佩的動作讓玉江知道他現在很緊張,但只要想著和你有關的東西就會安心。

  徇麒這種樣子就像是明明想要裝個高冷的男神,酷酷的在背後做好一切都不讓你知道,但卻忍不住想要讓你看到他的付出,時時刻刻提醒你他對你的毫無保留,從而得到誇獎或是安慰。

  心機到了可愛的地步。

  金髮的青年沿著田間的小路一步步接近,玉江周圍這個七八人的小團體都摒住了呼吸,縣長更是不小心驚呼出了聲音。

  這是一個很容易滋生虛榮心的場合。

  哪怕你們再躍躍欲試,哪怕抱有再大希望也毫無作用。

  “因為他是我的了。”

  這句話並沒有說出聲音,但徇麒看到了她低頭自語的口型,所以玉江緊接著看到他順從的輕輕點了點頭。

  “我就是你的了。”

  怪不得要選這個時候啊……

  玉江一開始的打算是迎接州侯的時候最好,這時候基層官員都會前來州城城門口,前去升山的高級官員也一定會在場。

  民眾因為升山的無疾而終落入失望,這時徇麒再來,一則場面更大,二則民眾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墜入谷底之後若是發現還有一線生機,肯定會在心理上更加親近她。

  這是玉江對比之後覺得比較適合的場合。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一招比較得罪人。

  實在是從四品確實不是個大官。

  全國各地想升山的人去了蓬山,在簾幕之前時大家都是同樣的身份,但在迎接上官的這種場合,末座的黃褐色衣冠嘗不會讓州六官產生些芥蒂,若是其他州侯再感同身受一下覺得自己並沒有哪裡比一個從四品的小官差……

  州侯造反本來就是十二國亘古不變的話題,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倒是這個巡查的時節,麾下是基本已被收復的從員,四周是愛戴她的鄉民,這些人下意識的會將玉江放在比自己高一階的位置,心中也是從服敬佩居多,而這樣的場合才是最安穩,卻又最會讓人感覺自己眾望所歸的場合。

  徇麒選的這個場合……說實話玉江有種被人哄了的感覺。

  哄得她居然有點開心。

  金髮的麒麟行止有度,在她面前緩緩下跪,額頭貼著手背,聲音是在她面前難得的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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