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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歌起身甩袖,欲離開林舍。

  錦覓忽然從塌上爬起,跪倒在長歌身後,“我雖然不能拿花界作為報答,但是其他什麼都可以。求求你,救救鳳凰!”

  “覓兒,快起來啊!你這又是何苦,即便你不顧惜自己,也應該顧惜你肚子裡的孩子。”風神與長芳主連忙去攙扶她。

  長歌轉身一顧,輕聲笑道:“十日後天帝登位大典,希望諸位能準時赴宴。”

  花界風景優美,鮮花盛放。長歌也是愛花之人,難得到花界一趟,她便放慢了腳步一路賞花前行。

  忽然前方傳來簌簌的聲音,長歌偏頭一看,只見一簇蘭花從里,冒出個圓咕隆咚的小腦袋瓜。稀疏的黃毛貼服在她腦袋上面,扎了兩撮小揪揪。手腳並用在這泥土地上爬著,白嫩嫩的肌膚上都沾滿泥點子,看起來髒得很,胳膊肘上都擦出血痕印子了。

  “哪裡來的小寶貝,竟然如此調皮?你的父母長輩呢?”長歌笑著就將這小孩抱在懷裡,去看她的胳膊,渡了些靈力為她療傷。

  “樂樂,樂……”小孩抬起頭,對著長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以及一小排米粒大的乳牙。大大的眼都彎成月牙兒。

  “你認識我?”長歌驚訝了,她可從未見過這么小的花界孩子。

  這草木天性駑鈍,極其難以開啟靈智,他們若成精那是比飛禽走獸難上百倍。是以這花界仙子非常少,也受真身影響,大多是些性子淡薄耿直的。

  遠遠傳來幾聲呼喊,“小螢草……你在哪,快點出來!”

  “看來找你的人來了。”

  不一會來了位臉盤圓圓肉肉,看起來十分討喜的小花精,一見樂神連忙跪倒在地,“小的衝撞樂神,望樂神見諒!”

  長歌回憶起自己似乎見過這張臉,“肉肉?”

  “仙上竟然還記得肉肉,肉肉還未謝過仙上的救命之恩呢!”肉肉連連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長歌淡然笑笑,“你快起來罷!於我不過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對於仙上雖是舉手之勞,肉肉卻不敢忘。”

  “你是來尋這小傢伙的吧?”長歌想將懷裡的小孩還給肉肉,奈何被她揪住了衣服。

  小孩嘴裡還念叨著,“樂……樂……”

  “月前仙上在花界撫琴,點化花界許多花草果子開啟了靈智。其中,就數螢草資質最好,最快化了形。她學會的第一字,便是這‘樂’字。想來她也知道,誰是她的再造恩人吧!”

  長歌抱著小螢草,親昵地捏了一把她肉嫩的小臉蛋,“如此,倒是你我的緣分。”

  小螢草不肯離開長歌,她也就沒急著回去,尋了個樹墩便坐下來,逗弄她玩。

  “咯咯——”的童稚氣笑聲迴蕩在樹林裡,歲月靜好。

  “長歌,該回家了吧!”淡淡的溫柔男聲響起,白衣仙人衣帶飄飄卓然而立在三人面前。

  肉肉連忙行禮,“拜見夜神殿下。”

  “我不過出來一小會兒,你竟還過來接我。”

  潤玉目光溫柔如水,繾綣悱惻。望著長歌說出話來,真讓人招教不住,“你不在天界,我總放心不下!”

  “爹爹,爹爹……”小螢草搖擺著胳膊,伸向潤玉要抱抱。

  潤玉被這聲‘爹爹’弄得措手不及,呆在那兒也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長歌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亂顫,“爹爹。”

  肉肉連忙為小螢草解釋,“小螢草老是聽錦覓叫水神‘爹爹’,還以為如殿下這般瀟灑俊美的上神,都叫‘爹爹’呢!殿下切莫怪罪。”

  長歌調笑著說道:“夜神殿下與這花界福緣不淺啊,每次來都會有所收穫。從前拐回個未婚妻;上次得了個花神孕中侄兒;如今更了不得了,連女兒都有了。”

  肉肉奇道:“花神仙上孕中少神,竟不是夜神殿下骨肉?”

  “自然不是!”潤玉蹙眉問,“難道花界眾仙說是我的?”

  “小仙該死,不該妄自揣度。”肉肉見此連忙跪下辯解,“眾芳主倒是未曾將花神有孕之事傳揚出去,就此按下不許旁人提起。不過因為錦覓與夜神早有婚約,我等都以為是殿下……”

  “那是不是都在傳,夜神同先天帝一般,都是負心薄性的男子?”長歌瞭然醒悟,“難怪我聽聞最近花界對天界怨聲載道,對殿下也頗有怨言,原來如此!”

  潤玉神色如常,但長歌卻能看出他心情不快。將小螢草報給了肉肉,連忙去安撫他,“謠言止於智者,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先回家吧!”

  回到璇璣宮,長歌便說道:“你莫要為那些無知小仙而不悅。”

  潤玉躬身抱著長歌,將下巴放在她的肩窩,聲音里有一絲脆弱,“從前旭鳳與我感情甚篤。我是不受人待見的私生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嫡子。儘管如此,他從小也愛跟著我,他有什麼,總會想起我!我也從未想過與他爭什麼……如今他已身隕,而唯一留下子嗣卻也成了失去生父的私生子。”

  “你可怪過我,不留絲毫情面殺了他?若不是我,旭鳳,先天帝或許此時還活著。這個孩子也不會失去生父?如果有因果輪迴,大概也會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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