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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鼎轉過了頭:「你今天來,是不是叫我別殺了他?」

  連黛流下了淚:「對不起,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不能眼睜睜地讓我的丈夫死。我想了很久,才能鼓起勇氣來找你。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來求你,可是,我還是求你,只要你能放過他,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願意。」

  慕容鼎看著她,道:「對不起,我不能。」

  連黛輕嘆道:「是不能。」她想了想,象是下定了決心,走到他面前:「是我們對不起你。你是不是很恨他?」

  慕容鼎的臉上升起一股恨意:「恨之入骨。」

  連黛走近了慕容鼎,嘆道:「三年了,三年過去,你還是來了。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以前在師父門下學藝的事?」

  慕容鼎道:「當然記得。」連黛道:「我還記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脾氣不好,你總是讓著我,師兄,對不起了。」

  慕容鼎心中又苦又澀,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作什麼?」

  連黛幽幽地道:「可是我總是不能忘記。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哥哥一樣,玉郎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兄長,你們兩人,不管誰有事,我都會一樣的傷心。我知道玉郎的心事,他是不會殺你的。他放過了你三次,就是不想與你動手。否則,他不會這麼做的。你、你為什麼不肯放過他一次,為什麼?」

  慕容鼎心中酸楚,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你的玉郎,他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的父親,我的兄長,我的家人。小黛,如果有一天,你的親人都被人殺了,你會不會放過他?」

  連黛退後幾步,低聲道:「你是不是也非要殺死一個南宮家的人才甘心?」慕容鼎道:「正是。」

  連黛悽然一笑:「那好,是不是這樣,你就不會再來找他了。」慕容鼎方欲問:「你這話何意?」

  卻見連黛從袖中取出一柄匕首來,直插入自己胸口。慕容鼎驚呼一聲,卻是來不及撲過去。剛才連黛退後幾步,正是算準了他必來不及阻止。

  忽然「叮」地一聲,一隻銀梭飛來,打在連黛手背,連黛手中匕首已經刺破衣衫,手一松,匕首落地。廟門口出現一個人的身影,白衣飄飄,正是南宮玉。

  南宮玉走進廟中,並不看慕容鼎一眼,只是徑直走到連黛面前,取出一條潔白的手帕,為連黛包紮傷口,問道:「疼嗎?」連黛眼中流下了淚,道:「你不怪我到這兒來?」

  南宮玉輕嘆一聲:「傻丫頭,何苦傷害自己。」

  連黛撲到他懷中,哭道:「與其讓我看著你死,不如我自己先死。」

  南宮玉卻扶起她,道:「回去再說罷,這件事,你不該插手。」扶著她向外走去,從頭到尾,並不看慕容鼎一眼,也不對他說一句話。只是走到廟門,方回頭道:「抱歉,是小黛打擾你了。比武如期不變,望閣下好好準備,莫要叫我失望。」

  慕容鼎眼看著她們二人遠去,心中百感交加,一時之間,竟怔住了。

  連黛偷偷地看著南宮玉的臉色。見他亦是無喜無怒,心中不安,輕聲道:「對不起,玉郎,我知道你行事從不許人插手,你是不是怪我今天自作主張到這兒來?」

  南宮玉回頭看了她一眼,輕嘆一聲道:「小黛,不管你作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我倒是希望有一天,你會怪我,恨我。」

  連黛奇道:「玉郎,你為什麼你會希望我怪你恨你,」她依在南宮玉的肩頭道:「其實,不管你作過什麼事情,我是永遠都不可能怪你恨你的。」

  南宮玉望著連黛依賴的眼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第十七章化蝶(本章免費)

  狼山,依舊是狼山。南宮玉與慕容鼎站在山上。

  二十二年前南宮遠與慕容清站在這兒。

  二年前南宮玉與慕容清站在這兒。

  現在,南宮玉與慕容鼎站在這兒。

  南宮玉一身白衣,白衣似雪。

  慕容鼎一身紅衣,紅衣似血。

  南宮玉看著慕容鼎,慕容鼎看著南宮玉。

  他們曾經是朋友,他們曾經是兄弟,同生死,共患難,在強敵環伺中談笑自若,在遠隔千里時靈犀相通。南宮玉的朋友只有慕容鼎,慕容鼎的朋友只有南宮玉。生與死、名與利,都不能令他們的友誼減少分毫。

  只有仇恨,改變了一切。

  他們是仇人,深仇大恨。慕容鼎的父親殺了南宮玉的父親、滅絕了整個南宮家族。而南宮玉也對慕容家做了同樣的事。南宮玉殺了慕容鼎的父親,哥哥,搶走了他的未婚妻,將他的家族逼上絕地。

  他們曾經是兄弟,他們之間沒有真正的恨。但是他們卻要為了他們的家族之仇,拔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慕容家的「落月劍法」,南宮玉早已熟悉異常,南宮家的「射日劍法」,慕容鼎也不陌生。兩人亦皆習過長生劍法,知道不論多厲害的招式,對方都能了如指掌,須得另創新招,方能克敵致勝。兩人曾是結義兄弟,在一起時論盡天下武功,又曾經交手多次,對對方的心思反應,亦十分了解。雖慕容鼎這三年又去烈火神君門下另學武功,但連黛是烈火神君的女徒,對這一門的武功,也是早就告訴南宮玉了。

  這一聲比武,端的是武林中前所未有,兩人劍來招去,已經過了三百餘招,仍未見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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