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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不見她出來,靖睿撩帘子,倚門看她在削土芋的皮,便苦著臉說:“別跟我說晚上要吃這破玩意。” 佑晴頭也不抬的說:“不是晚上吃,我只想做點小點心吃。”

  “什麼點心?”

  “薯片……”

  “沒聽過。”

  “現在聽說了,你去外面等著,很快就做好。”佑晴為了防止宋靖睿添亂,語氣十分溫柔的將他打發出去了。她削好了土芋後,洗乾淨切成薄片,等油燒開後下鍋炸成金黃色。她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買大袋的薯片來嚼,咯吱咯吱的嚼一番,仿佛煩惱都能被她嚼碎咽到了肚中。

  炸好了薯片端出來,剛上桌,就見宋靖睿瞅著那盤子薯片,道:“想不到你刀工還不錯,竟能把土芋片切的這麼薄。”她在求學的時候,沒少自己下廚,切個土豆片土豆絲不在話下。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你我在民間生活,自然要學著適應這裡的生活。”剛說完,手卻被宋靖睿抓起擱在眼前看。他反覆看她的纖蔥般的十指:“ 可你學的過程中,竟然一點都沒切到手?厲害厲害。”佑晴一笑:“那你第一次騎馬,難道從馬背上跌下來了嗎?”靖睿自豪的哼笑道:“我第一次騎馬,就能駕馭它。”

  佑晴抽回手:“就是嚒,有些事以前沒做過,不代表就做不好。”她分出些薯片,用另一個盤子裝著:“我去給他送點,你先吃。”宋靖睿往椅子上一坐,不屑的撇嘴:“你忙活一圈就是為了討好他,你何必用土芋片,去街上買個燒鵝更實在。”

  佑晴懶得理他,直接上了二樓,敲開周祈升的房門。見到她這位名義上的堂兄面無表情的坐在床榻上,她十分不好意思的將薯片放到桌上:“哥,你要餓了,先吃這個墊一墊。”

  周祈升那一下挨的不輕,道:“我不知道你們在北方的生活是怎樣的,但我能看出來,你哥絕不是個好想與的人。”佑晴以為周祈升要責怪宋靖睿,她趕緊替他道歉:“他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嘴上沒道歉,可是心裡早就過意不去了,你瞧,這就是他讓我送上來給你賠罪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周祈升喃道:“我或許應該同意他的話,畢竟那樣對我最有好處。”

  “什麼話?”

  “他說為了讓我專心讀書,想給我在安靜的地方建一個書齋。”周祈升道:“結果我沒答應……然後就……”就遭遇了‘血光之災’。

  佑晴虛笑道:“……你想多了。他既然為了你好,給你建書齋,又怎麼會因為你不答應,就傷害你呢?”

  “大概生氣我不領他的好意吧。”周祈升自己也覺得可笑,忙擺擺手:“當我被打暈了胡說八道吧,我確實應該好好考慮一下。祈瑞說的對,只有我金榜題名才是唯一的正途,而我拒絕他的好意,分明是不上進,不思進取。”

  聽周祈升越扯越遠,佑晴將盤子撂下:“哥,別想那麼多了,你先好好休息。”說完,推出了房門,幾步就跨下了樓,徑直走到宋靖睿面前,恨道:“我就知道你沒懷好意!”

  “啊?”他叼著薯片,‘傻乎乎’的反問。

  “少裝傻!”她把薯片搶下來,牽著他的手把他拽出屋,到了院內一處僻靜處,指著樓上道:“你教我練習彈弓,不是無意射歪的,而是有意操縱,故意傷到他的,對不對?”

  靖睿眨眨眼:“我為什麼要打傷他?”

  “因為你想把他支走,而他沒答應!他礙著你的事了……”想到這裡,佑晴驚訝的瞬間呆住了:“啊!我怎麼才明白,開茶館也是,你想把他們一個個都支走。”

  靖睿擺出越聽越聽不懂的模樣:“我為什麼要把他們都支走?”

  佑晴直言不諱的道:“當然為了沒人能阻礙你欺負我!”

  靖睿撲哧一笑:“開茶館是為了打聽消息,至於周祈升,你我二人每天進進出出,光說話就能搞出不少動靜。打擾他溫書這點,你不能否認吧。別看姓王的對你不錯,可別忘了,她其實和你沒關係。和她有親戚關係的是他的好侄子。咱們來之前,姓王的,可以說就是為了她這個侄子活的。周祈升也爭氣,拼命的讀書,結果咱們一來,家裡亂鬨鬨的,把人家安靜的環境給毀了。姓王的嘴上不說,心裡早就煩死了。還有你,你和周祈升沒血緣關係,姓王的知道,沒見她總是看著你麼,就怕你靠近周祈升,惹的她侄子沒法專心讀書。”

  “你別瞎說!”

  “我瞎說?你難道非要別人把肚子裡的話掏出來,甩在你臉上,你才肯信?你究竟是不是侯爵府出來的?識人心的能耐,怎麼可以差到這樣的程度?”靖睿道:“你沒看到姓王的,最近有做飯洗衣裳的事都打發你做嗎?就是對咱們不滿,周祈升是她的命,咱們讓周祈升有個好場所讀書,才能讓姓王的為咱們保守秘密,對咱們好!”

  “……”佑晴將信將疑:“真的?”

  靖睿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當然是真的!否則你以為我為了什麼?就為了和你單獨相處?天啊,你怎麼有這種念頭,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38二周目(18)

  “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他立即為自己辯白,順便嘲諷對方道:“你這樣想錯的真的太離譜了,我清閒無事時,想和你親近親近,可要說你對我重要到我做什麼事都是為你,簡直……呵……太好笑了。”

  她的確不該自視甚高,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動輒就認為其他人鍾情自己,想和自己待在一起,未免太自戀了。佑晴皺著的眉頭漸漸疏解,輕聲道:“你說的有道理,可能真的是我想錯了。”

  “什麼叫可能,你就是想錯了。”靖睿將他的無辜表現到底:“咱們到這來也有些日子了,我才召你侍寢兩次,你怎麼就能認為我對你朝思暮想到要清清除周圍人的程度呢?啊,是因為我今早上去茶館找你?唉,果然不能對你太好,免得你胡思亂想。”一邊說一邊搖頭,努力襯托著藍佑晴的不可理喻。

  “……”佑晴眺望了下遠方,揉了揉太陽穴,稍微放鬆了下神經後,道:“是我胡思亂想,您最清心寡欲。”靖睿不愛聽這話:“我哪裡做錯了,給你講道理你不聽就算了,竟還反過來挖苦我?”說罷,拂袖便要走。

  談話沒結束,他不能走。佑晴抱住他的胳膊,好言相勸:“你是冤枉的,是我想錯了,給你道歉,給你道歉。”

  靖睿內心暗喜,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看她:“咱們在這裡生活不容易,千萬不能內訌,我不跟你擺架子,可你也得信任我。”

  這時忽然聽到周祈升的聲音在院內喊他們:“祈瑞——瓔珞——你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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