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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看,真沒什麼熱鬧可以期待了,同學們也散場了。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中午在食堂又有了一齣戲。

  柏子仁排隊打飯,轉身時有人忽然撞上來,她手上的托盤一顫,碗裡的湯灑了出去,潑到對方的衣服上,她剛想說對不起,意外地發現眼前的人是方正,便收口了,心裡有些隱隱的感覺,他是故意的。

  “你怎麼回事?沒有長眼睛嗎?”方正提聲,眼裡滿是懊惱,“連道歉都沒有,真是沒素質。”

  旁邊有人勸了幾句:“算了,她是不小心的嘛,你是男生,讓讓她算了。”

  方正冷笑:“我又沒有追究她的責任,只是不滿她的態度,弄髒了我的新衣服,一句道歉都沒有,什麼人品?”

  柏子仁一言不發,想著要不要敷衍地說一聲對不起算了,這樣的人少和他糾纏為好。

  方正就堵在她面前,似乎不會移開一步,就等著她的道歉,後面排隊的同學開始抱怨,這是怎麼回事?有事去邊上說,別影響我們打飯。

  經過短暫的思考,柏子仁決定不道歉,她已經從方正的眼睛裡看出了明顯的惡意,清楚他是故意的,何況從上個學期到現在,他在背後造謠她的事情夠多了,她都沒要他道歉,哪有反過來的道理?

  見柏子仁一直冷漠相待,方正臉色變了,正欲開口惡言,一件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道身影閃到柏子仁身邊,拿起她托盤裡的湯碗,直接扣在方正的頭上。

  眾人瞪大眼睛的畫面像是被定格一樣,連眨眼睛都忘了。

  周必然拍了拍手,一副輕鬆的模樣:“對付腦子不正常的人,這是唯一的方式。”

  他說完回過頭對柏子仁說:“抱歉,浪費了你的湯。”

  柏子仁也瞠目結舌。

  方正反應過來後朝周必然撲過去,一臉兇狠,好似要置人於死地,柏子仁想都沒想,伸出一腳默默踩住方正的鞋帶,讓他轟然倒下,周必然趁機彎下腰扣住了他的雙手,嚴厲道:“作為一個男人,整天在背後議論女生的是非,你娘不娘啊?是時候給你一點教訓了,不然你以為我朋友好欺負?”

  他說著就猛揍了方正一頓。

  方正身材瘦小,不是周必然的對手,僅剩的優勢就是長指甲,但依舊徒勞,他最終沒逃過他的拳頭,被打趴在地,直到有老師經過,喝斥周必然的行徑,親自上前分開他們,周必然才停手。

  柏子仁很快站在周必然旁邊,無聲地表示這事不是他一個人引起的。

  那位老師吩咐兩個看上去老實的學生將方正送去校醫務室,然後再轉頭看看他們,皺眉道:“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周必然坦然道:“他欺負我朋友,我為她出氣,有什麼不對嗎?”

  柏子仁聞言側頭看他,他的下巴被方正的指甲抓出了兩道血痕,看起來也有點狼狽,但眼神依舊清朗有神,一點恐懼也沒有,她心裡湧起各種情緒,平生第一回感受到何謂義氣。

  老師氣極反笑:“動手不是君子風範。”

  “對那種小人需要什麼風範?”周必然回答。

  老師無奈地搖頭,揮了揮手,讓他們先去吃飯,等下午去一趟他的辦公室,然後嘆了口氣,慢慢走開了。

  “重新打一碗湯,我們一起吃飯吧。”周必然對柏子仁說。

  柏子仁點了點頭,又說:“謝謝你。”

  “朋友之間說什麼謝謝。”

  眼見周圍還有無數的圍觀者,周必然面對他們,笑容很嘲諷,一字一字地說:“各位看客,真是抱歉了,以後沒有你們期待的狗血情節了,我承認自己喜歡她,但只是朋友之間的感情,你們要如何添油加醋也請便,影響不到我們的友誼,白白浪費了你們的寶貴時間。”

  他的背後是食堂的一扇窗,外面的陽光照進來,落在他臉上,看在柏子仁眼裡,只有四個字:光明磊落。

  “對,周必然是我的朋友,我也喜歡他。”柏子仁也開口了。

  他們重新打了飯,一起挑了角落的座位,坐下後吃中飯,一邊吃一邊閒聊,他頭一回問起她男朋友的事情,她告訴他,他們感情很好,一切都很順利。

  周必然笑了,沉默了一會後說:“我看得出你很喜歡他。”

  “是嗎?”

  “上次在咖啡館,他走進來後,你的表情完全不一樣了。”

  柏子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他看上去不錯,一看就是會照顧人的。”

  “嗯,他對我很好。”

  “柏子仁,我最近真的想明白了。”他壓低了聲音。

  “什麼?”柏子仁湊近聽。

  “我不喜歡你總是孤孤單單的樣子,看了就難受,自從你戀愛後,眼睛都有光了,感覺變了一個人似的,剛才還敢承認我是你朋友,真的出乎意料,如果他能讓你變成這樣,我也沒什麼好嫉妒的。”

  “你呢?有沒有想過找女朋友?”柏子仁反問他。

  周必然皺眉,眼睛盯著碗裡的米飯,片刻後才舒展開眉頭,低聲說:“看看吧,會不會出現自己喜歡的人。”

  柏子仁覺得他也委屈,從他拒絕黃曉凌後,身邊的花花糙糙都被除盡了,全校的女同學對他都有些敬而遠之,還口耳相傳,他態度高傲,對普通女生不屑一顧,仙女下凡才會看上一眼,雖然是有些開玩笑的話,但也的確影響了他的交友,她時常看見他一個人獨來獨往。

  “漫漫人生,踏歌而行,總能找到知己。”

  周必然抬頭,忽地聞:“這是哪本書里的摘句?”

  柏子仁告訴他書名,他想借來看看,她慡快地答應了。

  方正的事情最後沒有圓滿結束,周必然打死也不願意向這等做品的人道歉,加上他的臉上也掛了彩,老師們顧慮到他的父親,沒有再為難他,方正同寢室的兄弟也紛紛勸他不要得罪周必然,把這事給忍了,雙方僵持了快一周,最後不了了之。

  事後,周必然還給方正取了綽號,戲稱他方娘娘,因為他打架只會用指甲抓臉。

  周五,柏子仁把這事告訴程靜泊,問他介不介意自己和周必然做朋友。

  程靜泊說:“雖然我不欣賞他的兄妹,但他這個人不錯,你和他做朋友也好,以後在學校里就能互相照應。”

  “你不吃醋嗎?”

  “為什麼要吃醋?”他笑了,“我看上去是這麼沒有自信的人?”

  柏子仁依偎在他肩膀上,主動拉著他的手,輕輕道:“因為他是男的,和他做朋友,我要先和你報備。”

  “你應該多一些朋友,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如果被我一個人囚禁,你不會快樂,也非我的初衷。”

  她靜靜地看他。

  “只要你的某部分完全屬於我一個人就可以。”他修長的手滑過她的臉龐,溫聲道,“其他有什麼可計較的?”

  “哪部分?”她有些羞愧,好像想歪了。

  “你應該想到了。”

  “……”

  她坐正,理了理長發,低頭看鞋尖,緩緩眨了眨如蝶翅般漂亮的睫毛,慢慢細究他語氣里的曖昧,有點巧,這幾天,朱鳴文還一直對她洗腦,那什麼是愛情里不可或缺的,如果沒有那什麼,兩人的靈魂也無法真正零距離想通,不能小看那什麼……她也逐漸浮想聯翩。

  “我指的是你的心,別胡思亂想。”

  “……”

  好吧,她真的想太多了。

  “那你是想到了什麼?”他低頭接近她,伸手反扣住她的手腕,清聲問,“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她不回答,只是看他,柔軟燈光下的男人眉眼,鼻樑,下頦的稜角,無一不讓她心動。

  如清風拂面,他慢慢俯下身,她閉上眼睛。

  忽然間,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出現:“程靜泊,我們現在去樓上開會。”

  張無疾摘下墨鏡,皺眉看眼前的兩人秀恩愛,感覺不堪忍受,乾脆地打斷了他們。

  “你先上去。”程靜泊說。

  “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快點完事。”張無疾說完上了樓。

  柏子仁很納悶,試著問未婚夫:“張經理最近心情很不好?”

  “我想這和他的約會被放鴿子有關。”

  “你指的是小紀?”

  程靜泊淡淡地說:“你來的時候看見咖啡館門外的幾張照片嗎?”

  “好像注意到了,看見的時候覺得很奇怪,本來想問你但忘記了。”柏子仁點了點頭,想起這事了,“為什麼會貼員工打瞌睡的照片?”

  “算是一種懲罰。”

  “真的?看上去很模糊,好像是一個在流口水,夢到天下掉了餡餅的女孩。”

  “那就是小紀。”

  柏子仁訝異,細想一下後什麼都知道了,十分聰慧地說:“難怪他會被放鴿子,那張照片沒有拍好,小紀會不開心的。”

  “下周他會陸續放上拍得更不好的照片,直到她答應做他的女朋友為止。”

  柏子仁張了張嘴巴,然後低下頭琢磨,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追人方式呢?

  “你在想什麼?”

  柏子仁抬頭,兩眸已經寫滿了憤慨,說道:“張經理實在太過分了,總是欺負小紀,我們不能絕對不能讓他贏錢。”

  程靜泊眼眸有淺淺的笑意,解釋了一句:“規則是誰先結婚誰贏一千塊,誰後生子誰輸一萬塊。”

  “怎麼辦?我突然好想看他輸掉一萬塊的樣子,他肯定會比現在還面癱。”

  程靜泊拍拍她的頭,像是鼓勵小孩子一樣:“以我的效率,只要你配合,他輸定了。”

  柏子仁握了握拳頭:“一定的。”

  “先不說他們的事情。”他說,“我昨天收到通知,學校派我暑期去集山縣小學教課,前後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柏子仁一怔,立即反問:“是因為上次那個事情?”

  “那倒不是,我們系和集山縣的學校早有往來,每年哲學系,心理系的部分教師都會去支教,今年本來是范老師去的,但她家臨時有事,就換成了我。”

  柏子仁驟然失落,原本下個學期他要調去柳河校區的事情已經讓她不太開心,現在連難得的假期他都要去工作,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她都不敢直說,現在連一周一次的見面都覺得難熬了,無法想像一個暑假見不到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抱歉,本來說好要帶你去旅遊的。”

  柏子仁搖頭:“那不重要,關鍵是我會很久看不到你。”

  他攬過她,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髮上,斟酌了一下後說:“讓我想一想,怎麼安排時間,既能完成工作,又顧得上你。”

  “沒事,總是工作重要。”她很快想通,表示理解。

  “工作有時候是義務,你一直是責任。”

  簡單的一句話又讓她的心情飛揚起來。

  ☆、第四十九章

  ?  期末考試前,實驗室的同學們聚餐,湯學長請客,正好黃曉凌去會見男朋友了,為湊滿一桌,他喊來了周必然,也想藉此機會道歉,為的是上次食堂發生的鬧劇。

  地方還是選在最初那家吃水煮魚的餐館,但意境遠勝於那會,畢竟在夏天的夜晚,幾個尚為年輕的好友,一邊吃涮鍋,一邊喝冰啤酒,高談闊論,意氣風發,頃刻間感覺到生命至美不過如此。

  湯學長在熱氣騰騰的魚鍋後起身,端著啤酒,向周必然賠不是:“上次那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害得大家鬧了笑話,回去後閉門思過,很長一段時間內無顏再見學弟和學妹,當真慚愧,趁今天面對面的好機會,我鄭重地向你道歉,周學弟,對不起。”

  周必然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筷子上還夾了一片薄薄的魚,笑道:“你不提這事,我早忘記了。”

  “周學弟就是大氣。”湯學長將啤酒一飲而盡。

  周必然也喝了一杯。

  星星學姐善解人意,此刻開口說了一番公道話:“其實曉凌的事情不能全怪周學弟,感情這回事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周學弟這邊沒有意思,乾脆利落地拒絕,趁早了斷也好。”

  趙學姐語重心長地說:“周必然,你人不壞,怎麼嘴巴不饒人呢?拒絕人家可以,但要講究方式,多少應該婉約一些,尤其是曉凌那樣臉皮薄的女孩。”

  周必然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挑了挑眉,說道:“說真的,我沒料到她那麼脆弱,大概是從來沒有了解過她,不知道她的脾性是這樣。”

  其他人都不說話了,明白周必然話里的意思,他從頭至尾就沒多看黃曉凌一眼,也沒把她放在眼裡過,難怪說話沒輕沒重的,但真要歸咎於是誰的錯,也說不好。

  這時候,柏子仁開口了:“幸好黃曉凌已經想開了。”

  他們一聽這話又放心了,羅學姐還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是啊,曉凌最近神采飛揚,恨不得全世界人知道她找了新的男朋友,和孤家寡人的周學弟形成鮮明對比,真沒想到啊,這一句最後輸的竟然是男人。”

  周必然苦笑,舉杯敬了學姐,謝謝她為自己說話,要知道自從和黃曉凌鬧出矛盾後,他沒少被各個系的女生指摘,大家都同情女方,對他無比奚落,時間長了,他也有些苦悶。

  這個話題被帶過去,湯學長很快追問星星學姐的新婚生活如何,又多嘴地問柏子仁和男朋友進展到哪一步了。

  趙學姐輕咳,很仗義地幫學妹回擊:“老湯,你一個男人問人家的閨中秘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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