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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清肅起身,走到角落的衣架前,伸手從其中一件黑色外套的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走回來,落座後把信封在茶几上,推到寧為謹面前。

  “不必了。”寧為謹淡淡道,“我不缺錢,養得活自己也養得活她。”

  “我不是小看你,我完全清楚你這些年的成就,不過這是我和你母親很早就說好的,我必須履行承諾。”

  “這個承諾已經沒有意義了。”

  寧清肅的眉心本能一折,他明白寧為謹的意思,他早就打破了一個男人的承諾,何必再堅守一個父親的承諾?想到這裡,他心裡那股無力的感覺又不禁浮上來。

  “為謹,你確定要一直排斥我,拒絕我的親近?我們之間連半點父子情分都沒有了?”

  “你是我的父親,這個身份誰也改變不了,不過身份和感情是不一樣的。”寧為謹說,“你要讓我對你和一般的孩子對父親那樣,的確很難。”

  寧清肅澀笑,坦白地承認錯誤:“我知道你在怪我以前一直忙於工作,連回家陪你寫作業的時間都很少,更別說你的生日,家長會,畢業禮,那些我都沒有參與過,你能成長得如此優秀,功勞完全是你母親,和我無關。”

  “我在意的並不是這些。”寧為謹目光堅毅,語氣錚然,“就算你沒有對我做得很好,你不是一個好父親,只要你堅守一個丈夫該做的,我就不會責怪,埋怨你半點,相反,我會依舊尊重你,孝敬你,對你親近。”

  寧清肅輕嘆:“說到底,你還是在責怪我當年背叛了你母親。”

  寧為謹看著寧清肅。

  “當年我在香港,和你母親分居兩地,一個人生活壓力很大,除了接觸工作上的同事,私下完全沒有能說話的人。”寧清肅緩緩地說,這是他第一次在兒子面前坦承自己當年的錯誤,說著語聲艱澀起來,“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一個人每天要面對無數的任務,必須去完成它,沒有允許你停歇一分鐘,生活像是打了發條的機器,你情緒緊張焦慮的同時又明顯感受到很強烈的空虛,只希望下班後不是一個人,能有另一個人能陪伴,吃頓飯,說說話,而—”

  寧清肅突然一滯,垂著的目光藏著無限的悔恨,過了一會才繼續:“而那個時候,正好有另一個女人出現,她能給你做熱乎乎的飯菜,幫你洗衣服,將家裡收拾乾淨,在你情緒不好的時候,她能安慰你,聽你傾訴,時間久了,你真的沒法抗拒。”

  “不會沒法抗拒,如果你時刻記住你有一個家庭,你有必須負責的女人,如果你對她的感情是真的,那些都不是問題。”寧為謹言簡意賅,將面前的信封退回去,“這個我不需要,請你收回。我今天過來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她就是我結婚的對象,我會擇日帶她去看媽媽。”

  寧清肅立刻明白寧為謹的意思,他會帶未來的妻子去看殷儀,卻不準備帶她到自己面前。

  ……

  寧為謹走後,寧清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動,他抬起頭,瞟了一眼窗外暗沉的天色,手背負額,眉心的褶皺深刻如壑,一雙黑眸滿是疲憊和悵然。

  他想起自己和殷儀第一次見面,她明麗的容顏和燦爛的笑容,令他一見鍾情。

  殷儀直率,大方,開朗,善良,當時追求她的人不少,他是最胸有成竹的一個,起初直接強勢的行徑常常惹得她反感,被她明確拒絕後,他沒有放棄,不減功勢,堅持了近一年,她終於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他們很快完婚,七年裡殷儀就為他生了一個兒一女,他無限喜悅之餘卻沒能好好珍視這份握在手裡的幸福。

  為了前程,他將所有時間花在工作上,忽視了家庭,所有的重責都落在殷儀的肩膀上,由她一個人扛。時間長了,殷儀的話少了,笑容淡了,和他的摩擦越來越多,她嘗試和他溝通,他卻忙的腳不沾地,沒有太重視她的性格變化和情緒問題。

  本不應該分居兩地,但為了前程兩字,他還是毅然直赴香港,留下殷儀一個人養兒育女。

  ……

  後面的事情卻變得一糟再糟。

  而殷菲,他愛過殷菲嗎?這個問題他心裡有答案,卻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至始至終,他完全沒有愛過殷菲,在他心裡,殷菲無法和殷儀相提並論。

  他對殷菲的情動只是在她身上看見了殷儀年輕時候的影子,那份靈動,開朗和可愛。

  但殷菲絕不是殷儀,這點他很清醒,他會給殷菲物質生活,甚至承諾,但他從頭到尾沒有提過一個愛字。

  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殷菲,他讓她誤以為他是愛她的,她已經得到了他的心。

  其實他的心裡有誰只有他清楚,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

  寧為謹開車到鄭叮叮的公寓,拿出鑰匙打開電子門,自信而入,暢通無阻。(沒錯,在求婚成功後,寧教授就順利拿到未婚妻公寓的鑰匙)

  寧為謹開門進來的那一刻,鄭叮叮正跪在圓桌上,動手欲擰下頭頂燈罩里的燈泡。

  “你在做什麼?”

  鄭叮叮猝不及防,差點摔下來,幸好寧為謹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身體。

  “燈泡突然失靈了,我打算換一個。”鄭叮叮嘟囔,“你是貓嗎?走進來都沒有聲音?”

  “修燈泡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男人做。”寧為謹將鄭叮叮抱下來,手指擦過她鼻尖上的一撮灰。

  “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搞定。”鄭叮叮自信道。

  “那你搞了多久?”一針見血地問。

  “……四十分鐘。”

  寧為謹點了點頭,面無表情:“果然很簡單。”隨後拍了拍鄭叮叮的腦袋,拿起桌子上的工具,直接上了,四分鐘後,小燈泡重現溫暖可愛的明光。

  英明,偉岸的寧教授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回過身來,低下頭,很自然地在鄭叮叮的唇上落下一吻。

  “按照慣例,這是我的酬勞。”

  鄭叮叮耳朵一紅,當做沒事人一樣,很自然地轉移話題:“那個,洗手間的水龍頭也壞了。”

  寧為謹徑直走向洗手間。

  半個小時後,水龍頭嘩啦啦流瀉出清澈的水,寧為謹轉過身來,鄭叮叮看出他“目的性明確”的眼神,轉身要跑,卻被他從身後一把攔腰截住,低沉魅惑的聲音貼在她的耳尖,字字有力:“怎麼?你想賴帳?”

  “好好,你先放開我,我就讓你親一下。”

  “這個花了我半個小時,親一下是不夠的。”

  “那你要怎麼樣?”鄭叮叮心跳飛速。

  “你說呢?”寧為謹啄了啄她的耳朵。

  “什麼?”鄭叮叮緊張。

  “就做上周四晚上,我們在房間裡做的事情。”寧為謹緩緩地說,“準確地說是你提供的服務。”

  “……”鄭叮叮腦海浮現那邪惡的一幕。

  沒錯,上周四晚上下暴雨,寧為謹藉口開不了車在她這裡留宿,本來是她睡臥室,他在客廳的沙發湊合,但他格外挑剔,嫌她的沙發又窄又硬,她提出的方法被他一一駁回,最後他堂而皇之地進了臥室,躺在她香香軟軟的床上,她義正言辭提醒他別做什麼過火的事情,他也淡淡地答應。

  結果他還是沒做到,對她動手動腳,蹭來蹭去,擦^槍走火,場面幾乎無法控制,最後她妥協了,在他的提示下,顫顫地拉下他的褲鏈……在震驚,羞惱欲死的情緒下,提供了他初次服務。

  他食髓知味,隔天早晨又逼她來了一次。

  沒想到現在,此時此刻,他竟然又惦記上了。

  “可是……我搞不好啊,上次就不順利……”鄭叮叮說,“弄得你更不舒服,結果你還是去洗手間自己處理的。”

  “那是你第一次,難免缺乏經驗,正因為如此才要勤快練習,怎麼能因為失敗,情緒受挫而不敢再嘗試?”某人諄諄教導的語氣十分正經。

  “……”

  “這次我會更耐心地教你。”寧為謹溫熱的唇貼在鄭叮叮細白的頸膚上,聲音沉啞,“保證你順利完成任務。”

  “……”

  在鄭叮叮抗議的同時,寧為謹已經將她抱起來直接走進臥室,轉過身,秒速關門落鎖。

  “寧為謹,你怎麼那麼快就這個狀態了?!”簡直是個禽獸。

  “開始。”淡淡的,頗具威儀感的命令。

  ……

  “嗯,速度加快,可以用力一點。”某人沉沉地誘哄,“叮叮,再往左邊一些。”

  “……手好酸,我想停一會。”

  “叮叮,做事情應該堅持不懈。”

  “……”

  《淺情人不知》作者:師小札

  ☆、插pter60

  隨著婚期的臨近,許多准新人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擔心這害怕那,甚至產生臨陣脫逃的念頭。這種症狀,其實是一種迴避心裡在作祟,心理學家稱之為“結婚恐懼症”—以上摘自百度。

  鄭叮叮看著屏幕上的兩行字,心裡打鼓,自己是不是有點“結婚恐懼症”了呢?

  其實她也不能確定,只是最近的情緒起伏很大是個事實。

  譬如一周前在商場和寧為謹吵了幾嘴,追溯其原因,不過是同一款式的連衣裙,她喜歡淺黃色,寧為謹堅持黑色的比較性感迷人。那個當下,她沒好氣地斥責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大了,不適合穿淺色系的衣服?或者我腰上有了贅肉,需要用深色來遮掩?”

  寧為謹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身材,停頓了些許後說:“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首先,輕熟女穿黑色系會顯得優雅大方,第二,你最近胃口不錯,身材比以前豐腴了一些。”

  回應他的是鄭叮叮又氣又委屈的一句:“我不要買了,什麼顏色都不要,反正我又老又肥,穿什麼都丑。”

  ……

  此刻想起來,鄭叮叮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不過是一件連衣裙,自己怎麼就情緒暴躁了呢?

  為這樣芝麻綠豆的事情鬧彆扭的次數越來越多,鄭叮叮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怎麼了,直到筱瓊一語驚醒夢中人:“親愛的,你是不是有點婚前恐懼啊?”

  鄭叮叮為此上百度搜索答案,發現婚前恐懼症即結婚恐懼症,它的症狀之一,之二,之三,之四……都和她的情況很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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