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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曦冉已休克,頭顱受創,蛛網膜下腔出血,額頭到臉頰被一串淚珠子形狀的水晶劃傷,需要即可手術,經紀人faye已經趕到醫院,通知了谷曦冉的母親谷淑英,谷淑英很快趕來了,簽了手術通知書和同意書,她的手都在發顫,纖細的身子像是站不穩一般開始晃動,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薄薄的紙上,簽完後整個人就倒了下去,幸好faye及時將她扶住。

  聞聲而來的記者已經圍在了醫院門口,費鈞通知了steven,讓他儘快遣散一下醫院門口的記者。

  “都是你!你將冉冉害成這樣的!”谷淑英無法控制地喊了出來,“你玩弄了冉冉,說不要就不要了,跑去和別人結婚,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

  費鈞站在那裡,看著瞬間蒼老,幾欲崩潰的谷淑英,沒有出聲。

  “阿姨,您要冷靜一點,這裡是醫院,曦冉是公眾人物,您不能隨便說話。”faye趕緊瞪大眼睛,制止了谷淑英的哭斥。

  “我早就說過,你們這些有錢人是不可靠的,冉冉她太傻了,真的太傻了。”谷淑英壓低了哭聲,傷心欲絕。

  醫院門口,眾記者守著,而關心慕也呆呆地站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腦子裡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剛才費鈞跟著醫護人員出酒店的時候,焦點都在血流如汩的谷曦冉身上,顯然沒有注意到她,而她卻已經聽一樓的服務人員講明了整個事實。

  “當時那盞燈突然就滅了,搖搖欲墜,費先生就站在燈下打電話,谷小姐突然衝上前推開他,自己被砸中了,看著很觸目驚心。”服務員說。

  關心慕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但她進去了又能怎麼樣呢?完全幫不上忙,或者說谷曦冉的家人都不想看到她。

  “我送你回去。”站在關心慕身後的楚蔚然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口了,“你在這裡也沒用。”

  關心慕目光呆滯,完全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這是事實,沒法改變了。”楚蔚然說,“此時此刻,費鈞必須對她負責,如果沒有她,現在躺在醫院裡的就是他,我這麼說,你有沒有覺得慶幸一點?”

  關心慕的手不禁地發顫,慶幸?也許是她自私了,她的確有一些慶幸,受傷的不是費鈞,如果現在是費鈞躺在醫院裡,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

  插pter39

  費鈞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他發過簡訊給關心慕,說有些突發的事情要處理,讓她自己吃飯,困了就去睡覺,但回到家就看見她正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膝,一臉茫然的樣子。

  關心慕抬頭看見了一身風塵的費鈞,他的西服和襯衣都換過了,乾乾淨淨的菸灰色,完全沒有血跡,也許是他不願意讓她看見那些特地去換的。

  “我都知道了,她怎麼了?”關心慕輕聲問。

  費鈞的黑眸閃過一絲震驚,很快平復後說:“手術結束了,她還沒過危險期。”

  關心慕一直懸著的心還是未能放下,她緩緩起身,走到費鈞面前,伸手抱住他,他感受到懷裡的溫暖,嗅到屬於她的果香味道,收緊手臂,將她抱住。

  “也許是我自私了,我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想,幸好出事的人不是你。”關心慕說。

  “別想了,大家都會好好的。”費鈞低聲道,“我早說過了,你的小腦袋不適合發愁。”

  “費鈞,她很愛你。”關心慕說,“為了你她現在躺在醫院裡,你會感動嗎?”

  “會。”

  關心慕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瞬間被一張塑料薄膜包裹住,死死的,壓制住了跳動,她悶得透不過氣來,而費鈞下一句話就是:

  “但感動不代表其他任何的感情。”

  “……”關心慕沉默。

  “她是錯誤的,我不需要這些。”費鈞修長的手指滑過關心慕的頭髮,那柔軟的觸感讓他覺得很舒適。

  谷曦冉昏迷期的幾天裡,費鈞天天到醫院去報導,但不是他一個人去的,他帶上了關心慕,谷淑英完全對他們兩個人視而不見,她很沉默,也很倔強地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等著重症監護室的陪護來開門,不一會,時間到了,陪護來開門,谷淑英就跟著她進去了,費鈞和關心慕站在外面,因為谷淑英的抗拒,他們無法進去探視。

  白色的門關上了,關心慕的心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這是醫院重症患者待的地方,光很亮,投映在臉上可以使臉色瞬間變得極為蒼白,似乎一點生氣也沒有,這裡可以說是生與死交界的地方,也許上一刻還好好的人下一刻就不行了,而谷曦冉就躺在裡面,是為了費鈞躺在那裡的。

  對谷曦冉,關心慕有無法形容的感受,討厭?似乎是的,因為她是個俗氣又小心眼的女人,對費鈞的過去還是有所芥蒂,感動?似乎也有,她為了費鈞可以連自己生命都不要,換成自己,自己做得到嗎?關心慕從小到大就是愛恨分明的人,喜歡的人就無條件地喜歡他的一切,討厭的人也無條件地討厭他的一切,可是對於谷曦冉,她感覺真的非常複雜。

  費鈞側頭,低聲問:“累嗎?”

  “不累。”關心慕搖頭。

  他們就這樣每天到醫院,用實際行動表示對谷淑英的歉意,谷淑英是個倔強又好強的女人,對他們完全是視而不見,一句話都沒有。

  關心慕不知費鈞對主流媒體下了多大的功夫,這則消息竟然沒有在各大門戶網站的娛樂版塊出現,谷曦冉的經紀公司對外稱她連日的工作和宣傳壓力導致她身體不舒服,植物神經紊亂,需要休息,其餘的沒有多說什麼,但一些小媒體已經在議論紛紛了。

  終於,國內一個知名論壇上出現了一個帖子,有人爆料谷曦冉不是植物神經紊亂,而是發生了吊燈意外墜落事故,而起因是她和費鈞在酒店開房間纏綿,後來費鈞先走一步,她有什麼東西需要給他追了出來,恰好遇上了酒店一樓大堂的吊燈意外墜落,她推開了費鈞,自己被砸中了。

  下面的人紛紛質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有人說這不現實,費鈞只是谷曦冉的金主,她會有情有義到為他犧牲自己?太假了,太離譜了,可以拍八點檔了。眾人戲謔,嘲笑,插科打諢,而事實真相卻被封鎖起來。

  只是大家有時候會猜想不到,生活比電視劇的張力更足。

  在谷曦冉昏迷第五天,費鈞帶著關心慕來醫院時意外地碰上了蔣博淵,他穿著很低調,一件很寬鬆的黑色羽絨衣,戴了一頂毛絨帽子,低調到讓人完全無法將他這個人和他的天文身價聯繫在一起。這次遇見蔣博淵,和上次在酒莊的餐廳遇見的情境大相逕庭,那時候她還帶著崇拜的口吻,笑著叫他蔣伯伯,從心裡喜歡他的和藹可親,可是現在感覺完全複雜了,腦子裡縈繞著一句他說過的話“費鈞太優秀了,如果我有女兒,一定把她嫁給費鈞。”

  蔣博淵很重自己的**,隨行三個保鏢和一個助理,他時不時地轉頭和助理說話,似乎在問:“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關心慕的心很忐忑,費鈞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的手,她感受到他手掌里的溫度,慢慢地心安下來。

  相對於谷淑英的冷漠和拒絕,蔣博淵還是很客氣地和費鈞關心慕打了招呼,面帶著和藹的笑容,和上一次碰面沒有什麼不同。

  “今天溫度很低,你穿這麼少冷不冷?”蔣博淵問了問關心慕。

  “不冷。”關心慕客氣道。

  蔣博淵笑了笑,側頭繼續和費鈞談話,兩人談了談谷曦冉的現狀,媒體方面該怎麼安排,要不要換到隱蔽性更好的醫院……關心慕靜靜地聽他們說話,低頭看了看自己和費鈞緊緊相握的手。

  全程,他的手都沒有鬆開,每次來醫院,碰上醫生和護士,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的時候,他都會認真地介紹:“這是我太太。”

  “你們不用天天來,我會照顧她們的。”蔣博淵最後說的話,說完後拍了拍費鈞的肩膀,“我不會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費鈞和關心慕離開後,蔣博淵嘆了嘆氣,吩咐助理買了熱的紅茶和點心和谷淑英,谷淑英不領情,說:“你現在來這裡是因為內疚嗎?二十多年來你從沒給她過父愛,現在她生命垂危了,你來彌補了?蔣博淵,太遲了,我們不需要了。”

  “當年你沒有告訴我你生下了她,如果……”蔣博淵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沒有如果,告訴你又如何,你也不會讓我做你太太的。”谷淑英倔強地轉頭,“沒有任何意義。”

  “追溯過去誰對誰錯沒有才是最沒意義的,重要的是現在該怎麼辦。淑英,我向你保證,我會確保她的安全健康。”蔣博淵說得鏗鏘有力。

  谷淑英轉回頭,看著這個意氣風發,保養得體的中年人,笑道:“你真當自己是老天爺?你有錢不代表你可以拯救蒼生。”

  “花最多錢,用最好的藥和最先進的治療方式,加上時間和堅持,她絕對不會醒不過來,這點我保證。”蔣博淵說,“而且她醒後,我會給她最好的。”

  “你知道她想要什麼?”谷淑英反問。

  蔣博淵抿嘴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這幾天,關心慕上班明顯心不在焉,許帥好奇地問她怎麼了,她敲打著鍵盤,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漫不經心地問:“如果有個人為了救你現在生命垂危,你會對這個人負責嗎?”

  “沒頭沒腦問這個幹嘛?”許帥說,“什麼叫為了救我,生命垂危?”

  “算我沒問。”

  “心慕,韓劇看多了吧,腦子裡盡想些什麼呢?”許帥遞給她一塊巧克力,“吃東西比較實在。”

  關心慕笑著剝開巧克力的錫紙,將巧克力放進嘴裡,那種絲滑和甜膩瞬間在舌尖盛開,她想自己最近真的該多吃一點巧克力,才能對抗這壞情緒。

  兩天後,谷曦冉醒了,因為腦子裡有殘餘的淤血,壓迫了視神經,她的雙眼暫時失明,一片黑暗中,她開口說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費鈞,在醫生建議之下,谷淑英同意讓費鈞來病床前探視谷曦冉。

  費鈞進去的時候,關心慕就留在原地,看著他頎長的身子,邁著大步走了進去,突然間覺得鼻子酸酸的。

  “鈞哥哥,你還好嗎?”谷曦冉的聲音很沙啞。

  “我沒事。”費鈞說,“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你媽媽就在你身邊,醫生和護士也在這裡,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和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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