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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殷紅色的半管針筒,高介看著笑起來,輕蔑地說:“他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狗雜種。”

  那殷紅色在湛博俊的眼前一晃,他本能地側過頭去。

  “好了。”高介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起身,轉了轉手腕,活了活筋骨,“找樂子的時間到了。”

  一行人又來到cháo濕陰暗的房間,高介命令開燈,熾亮的燈耀眼如雪,照在角落裡的言敬禹身上。

  他的四肢被捆綁住,手腕和腳腕上是細細密密的針孔,肩膀,背脊,胸膛,腹部都傷痕累累。這幾天,高介手下的小兄弟閒著無聊就進來拿言敬禹當樂子,甚至在他的水裡和米飯里撒尿。

  言敬禹從頭到尾都沒有吭過一聲,只是在注she針扎進皮膚,眾人興奮的吼叫時,蹙起眉頭,呼吸急促,生生地挺下那骯髒的血液進入人體時,痛苦的排斥反應。

  每當這時候,湛博俊就站在門外,隔著門上的小窗口,看著他們齊齊地圍在言敬禹,像是耍一條狗似的耍弄他,除了起初的一陣復仇似的慡快之外,他的心情逐漸壓抑起來,不知為什麼,他始終不敢進去,他只敢在外頭,聽著裡面嘈雜的聲音,慢慢地閉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是言敬禹該受的,他和湛家沒有半點關係,他這是一個雜種。

  如果沒有言敬禹,華筠和他會好好地在一起。

  如果沒有言敬禹,湛明瀾不會受那麼多苦。

  如果沒有言敬禹,他不會掙扎在自卑,痛苦,仇恨的漩渦。

  這一切,都是言敬禹造成的,他本身就是雜種,他本身的血液就是骯髒的。

  湛博俊閉上眼睛,緊緊抿著唇,告訴自己,言敬禹和自己是永遠的敵對關係,他從來就不是哥哥。

  房間裡繼續傳來眾人興奮的嘶吼聲,想必是又一管骯髒的畜生血輸入了言敬禹的體內,每當看到言敬禹隱忍,痛苦的表情,他們就會格外的興奮,像是磕了藥一般。

  這醜陋的人性,墮落的地獄,他湛博俊就站在臨界點,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突然間,他的腦海里划過小時候的一幕,讀小學的時候,他被年級里的小霸王欺負,言敬禹知道後,以大哥的身份幫他去教訓那個小霸王,放出的話只有一句,以後整誰都別整到我弟弟頭上。

  僅僅是一幕而已,飛快地過去,湛博俊的腦海里再一次充斥著各種因為言敬禹而受辱的畫面。

  房間裡傳出利器的刺激聲,每當言敬禹被輸入液體後,都會有發熱抽搐的症狀,這個時間,眾人會上前按住他,施加各種暴力,直到將他打得不省人事,再用冷水澆在他頭頂,逼迫他醒來,他們的目的就是聽到他的求饒聲,可至始至終,言敬禹都沒有吭一聲,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幾個猥瑣的男人拿湛明瀾開下流玩笑觸怒了他,他和情緒化的野獸一般,驟然撲向他們之外,其餘時間都一聲不吭。

  耳畔的碰擊聲,撞擊聲,尖銳的,遲鈍的聲音此起彼伏,湛博俊再也聽不下去,挪動沉重的步伐,轉過身,對面的鏡子呈現出他蒼白脆弱的臉,眼眸里的醜陋和卑微。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木然地拿起,木然地接聽,電話那頭已經傳來華筠的哽咽聲。

  “博俊,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求你告訴我,博俊,你們是不是已經對他下手了,你們要對他做什麼……”

  “這事已經和你無關了。”湛博俊說著欲按下通話鍵。

  “等等,博俊,你別掛電話,求求你別掛!我還有一事和你說!”

  ……

  湛博俊木然地聽完,木然地垂下了手臂,手機瞬間掉在了地上。

  外面呼啦啦的一陣風,天色很暗,打了幾個悶雷後,又下起了雨。

  言敬禹暈死過去後,一桶刺骨的冰水澆灌在他頭頂,他微微睜開眼睛,高介已經伸出腿,用鞋尖頂起他的下巴,欣賞似地看著他的面容,輕蔑地說:“言敬禹,我就是看不慣你那股傲慢勁,好像別人都低你一等似的,現在呢,和畜生生活在一個房間,和畜生流著同樣的血,感覺如何?”

  燈光下,言敬禹面色白如玉,周身裹著一層濃濃的寒氣,微狹長的眼眸凝視著高介,突然動了動唇,說了一句話。

  高介沒聽清楚,靠近了一點:“你說什麼?”

  言敬禹突然大笑起來,眼眸如冰棱迸she,帶著猩紅的顏色,那種倨傲,不可一世,像是在用盡力氣,源源不斷地嘲笑,看低高介,如同看一粒最卑微的塵埃,輕輕地說:“你最好玩得徹底,萬一我出去,我一定會弄死你。”

  高介眯起眼睛,手已握拳,被輕視的感覺讓他怒意升騰,轉而用鞋尖連連撞擊言敬禹已經受傷的肩膀,很快,殷紅浸染在言敬禹的貼身襯衣上,他悶哼了一聲,冷汗從鬢角一點點地滑落下來,卻依舊是笑,笑聲嘶啞。

  他在笑高介,竟然還在笑高介。

  “雜種就是雜種,上不了台面的雜種,一輩子得不到認可的雜種。”高介瘋了似的,用鞋尖踢言敬禹身體的各處,“求我啊,求我停止啊,小雜種,開口啊,開口啊!說你認輸,喊我大爺,小雜種,狗雜種……”

  等高介發泄完怒意,轉身出了房間,眾小兄弟又齊齊圍上了言敬禹,撿起七零八落的針管,往他的手腳處一針針地扎。

  門外是面如死灰的湛博俊,看見高介滿是戾氣地出來,低聲問:“什麼時候才結束?”

  “早著呢,老子沒玩夠。”高介說,“老子一定要讓言敬禹開口求饒,否則……”

  “你不可能弄死他的,高仇哥那邊不會同意的。”

  高介漫不經心地哼了哼:“就算真弄死他又怎麼樣?我不信我哥會為了一個雜種和我翻臉,你當我哥有多看重他?不過也是將他當成一條會賺錢的狗使喚罷了,真的弄死就弄死了,我高介也不是沒有玩死過人。”

  “他是不會求饒的,我了解他。”湛博俊說,“差不多就算了。”

  “喲,你心軟了?你忘記他是怎麼羞辱你的?你的女人,你的公司,屬於你的一切都被他奪走了,你就這樣服輸?”高介笑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輸了,你就輸在心太軟,永遠不能真正地狠一回。”

  湛博俊垂下眼帘,慢慢地說:“已經夠了,他的手筋已經被你廢了,身上都是傷,內臟被踢出血,還每天注she那些髒東西,他已經被你狠狠地踩在腳下了,就算出去,身上那些傷也治不好了,他活不了多久了,再說,如果被高仇哥知道你私下動用這些……”

  高介走近湛博俊,猛地伸手,抓住他的頭髮,逼迫他仰起臉看自己,冷笑:“少拿我哥來壓制我。怎麼?湛博俊,現在想為他求饒了?你忘記是誰出主意引他來的?如果不是你拿你的好姐姐當誘餌,他也不會來,最初跑來口口聲聲說要報仇的也不是你嗎?少給我玩慈悲心那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湛博俊面色蒼白如紙。

  高介的笑陰冷如鬼魅:“還有少拿報仇當幌子,你敢不敢直接承認,你是嫉妒他比你強,嫉妒你的女人自願跟著他,就連床上的功夫你都不如他。”

  抓著湛博俊頭髮的手指逐漸變得青白,湛博俊木然地看著高介,說:“對,我是嫉妒,我嫉妒他樣樣都比我強,媽媽,姐姐,華筠,誰都喜歡他勝過喜歡我。”

  “沒用的東西!”高介驟然鬆手,湛博俊身子往後,貼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呼氣。

  高介整了整衣服,攏了攏頭髮,輕笑了一聲:“我不會弄死他的,我還有其他的花樣,等到整廢了他那男人的東西,就丟他出去,任他自生自滅。”

  高介走後,湛博俊站在原地,聽著室內傳來猥瑣的yín_笑聲,幾個男人又拿湛明瀾說葷段子,刺激言敬禹,他分明看見言敬禹竟然激烈地掙紮起來,抬起腳踹向其中一個男人……另外幾個男人立刻反撲上去……

  過了很久,室內安靜下去,言敬禹被折磨得沒有一點力氣,渾身燙得厲害,冷汗從額頭,後背,胸口一點點沁出來,那些猙獰的傷口血水流淌,加上炎症,已經慘不忍睹。

  黑暗中,耳畔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她不在這裡,這只是一個騙局,你上當了。”

  言敬禹連眼皮都沒抬,但湛博俊清楚地看見他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似乎,一顆心落下去。

  88章

  隨著湛明瀾的肚子越來越圓,她的人也越來越懶,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如果不是封慎態度強硬地拉她起來運動,她會像是一顆菌菇,美滋滋地在角落裡發霉。

  喜歡吃酸的東西,也喜歡吃甜的東西,於是飯桌上最常見的就是酸白菜和糖面。

  瞧,寶寶在肚子裡就開始“賤養”了。幸好寶寶很聽話,給啥吃啥,從不挑剔,不吵鬧,也不給媽媽造成什麼頭痛,噁心嘔吐,浮腫的麻煩。

  因此,封慎每天晚上都會摸著湛明瀾的肚子,好好地讚美寶寶一番:“你今天很乖,沒有累著媽媽,要繼續保持下去。”

  還未出生,封慎的眉眼間就寫了滿滿的慈愛兩字。

  他還動手為寶寶做簡單的小玩具,如同湛明瀾也會在閒暇之餘,動手翻一翻寶寶的小棉被。

  夕陽西下,兩人照例手拉手出去散步。封慎的腿腳依舊不便利,走不了太長的路,湛明瀾在一邊細心觀察他,只要他表現出一點吃力她就會不動聲色地停下來,柔聲說我們回家吧。

  “沒事,再走一會。”他拉起她的手,繼續前行,“總得逼一逼自己。”

  湛明瀾就陪他繼續,偶爾伸手擦一擦他鬢角的汗水,直到他吃不消,才陪他坐在附近的石凳上,掏出包里的一個橘子,剝下一片往他嘴裡塞。

  “太酸了。”封慎蹙眉。

  “我愛吃酸的。”湛明瀾咬了一口,“寶寶也特別愛吃呢。”

  封慎無奈地笑了笑,低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你現在就愛拿寶寶當藉口,累了就說寶寶要休息,耍賴不肯運動就說寶寶不愛運動,要吃宵夜就說寶寶餓了。寶寶真成了你的萬能藉口。”

  “是嗎?”她說,“可真的是寶寶的想法啊,我只是誠懇地傳遞給你。”

  封慎:……

  湛明瀾放下橘子,伸手揉揉封慎的左腿膝蓋。這幾天雨水連綿不絕,他傷痛復發,夜晚難以入睡,輾轉反側的又怕影響她的睡眠,只好起身去沙發上,安靜地待到天亮,直到清晨時分才睡回床上來,連續好幾天都如此,被她發現也屬偶然,有一次,她半夜醒來,摸了個空,緩緩起床一看,他正坐在沙發上,一手撐著額角,懶懶地打著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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