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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明瀾想了想問:“你有沒有喜歡過女人?”

  陽光下,言敬禹的側臉被鍍上了淡淡的金色,眉目清雋,輪廓鮮明好看,顯得很是迷人,他緩緩轉方向盤,回答:“好像沒有。”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好像是什麼意思?”

  “喜歡的話……”言敬禹斟酌了一下用詞,“一定有過,有段時間很喜歡長腿,皮膚白白的女孩,如果她恰好又聰明,就更吸引我。”

  “那愛呢?”湛明瀾側過頭,加深了她的好奇,“你有愛過什么女人嗎?”

  “沒有。”回答得乾淨利落。

  答案和湛明瀾想得差不多,喜歡和愛是有區別的,喜歡很短暫,也許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個舉止就可以吸引你,讓你喜歡,但愛,就複雜一些了,言敬禹……總覺得他沒有愛過哪個女人,他連女朋友都沒有。

  “那你現在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

  “看感覺。”言敬禹微微挑起眉峰,“不過相處得舒服對我來說很重要。”

  “那我呢?”湛明瀾厚顏地笑,點了點自己,“說說我吧。”

  “你?”言敬禹勾了勾菲薄的唇,“我對你,沒什麼可說的。”

  湛明瀾:“……”

  真是自己找虐。

  到了H市,言敬禹帶湛明瀾吃了午飯,然後開車徑直去了苑山公墓,車停在山腳,他們下車後上山。

  在言敬禹父母的墓前獻花,送水果。

  言敬禹俯身,彎下腰,拿著乾淨的軟布細細擦拭父母的墓碑。

  他的父母在他十四歲那年遭遇車禍,雙雙離逝,接著他就被父親言舜清的好友湛弘昌收養,湛弘昌和殷虹對他視如己出,給他最好的物質和教育,而他也用優秀的成績回報了養父養母。

  言舜清生前是做鋼材生意的,一度遭遇事業的低谷,最後關閉了工廠,和妻子向楠做起來小成本的批發生意,家境算不上富裕,正因為如此,言敬禹沒有那些世家子弟的浮華,他不驕不矜,性格沉穩內斂,處理事情有力有效。

  他第一天來湛家的時候,湛明瀾就喜歡他了,先被他的皮相吸引,而相處過後就更喜歡他了,整日跟在他身後,叫著哥哥,時不時地帶他出去炫耀一番:這是我哥,超帥吧。

  兩人在墓地待了很久,因為言敬禹有話要對父母說,湛明瀾就不動聲色地避開,走到遠處眺望風景,這裡綠樹成蔭,大片大片的灌木叢遮住了熾熱的陽光,難得的涼慡,湛明瀾站了好一會也不覺得累。

  其實她也很難受,每每想到言敬禹的父母,心就不由地疼起來,他雖然堅強,但心裡一定會為父母當年的意外亡故而難受,當時她很小,只是覺得他很可憐,現在她大了,除了同情,多的是心疼。

  因為喜歡,因為在意,才會心疼。

  希望他快樂,幸福,沒有一點難受的回憶,這是她的奢望。

  下山的時候,湛明瀾落在言敬禹後頭,他停步,轉身伸出手,她快步上前,拉住他的大手,和他並排並走在一起。空氣很悶熱,湛明瀾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他察覺到她的疲倦,提議:“我背你下山吧。”

  “真的?”

  “真的。”他淺笑。

  她跳上他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貼在他寬闊結實的背上,覺得心跳加速。隔著單薄的衣物,她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還有肌膚腠理間傳出來的味道,很好聞,她深深吸了口氣。

  他常常鍛鍊身體,身材近趨完美,身上的肌肉不是歐美人那種噴張型的,而是勻致,結實,漂亮又優雅的,他力氣很大,背她是小意思。

  她頓了頓腦袋,閉上眼睛,任由睡意襲來,慢慢睡了過去,只覺得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幸福騰然而升。

  要是能被他背一輩子就好了。

  他將她背到山腳,才輕輕喊她醒來,她睜開眼睛後跳下來,跟著他上了車。

  *

  他們在H市玩了一天半時間,逛了著名的風景旅遊區,去了人山人海的寺廟,湛明瀾吃到了念了很久的東坡肉和糖藕,言敬禹看她吃得開心,又外帶了兩大份,說是回去的車上可以吃。她還買了不少小玩意,絲綢做的傘和手帕,銅鈴掛墜,摺扇,天竺筷,青瓷小兔子……都是在風景旅遊區買的,價錢都翻了一翻,言敬禹沒有討價還價的習慣,她看上了什麼,他就掏錢,配合得乾淨利落,結果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期間,店鋪的老闆娘還笑著說:“小姑娘,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言敬禹正低頭看一隻葵口筆洗,沒聽到似的。

  湛明瀾不否認,點頭輕聲說:“是啊。”

  懶得解釋,也不想解釋,被旁人誤會的感覺也不錯。

  “你們很般配,個子都高高的,長得都很好看。”老闆娘喝了口熱茶,有些興致地打量他們“這對”。

  傍晚吃好了飯,言敬禹接到了一個電話,項目合作方的一個重要級代表從歐美到了S市,提出見他,他掛下電話後,出了房間,到隔壁找湛明瀾,湛明瀾正洗完澡,聽他說需要連夜趕回去,沒有異議地點頭。

  “抱歉,累著你了。”言敬禹幫她攏了攏頭髮。

  湛明瀾笑:“不累,我這兩天精神很好,晚上都睡不著覺。”

  連夜開車回去的路上,卻遭遇了意外,他們遇到了劫車黨。

  其實這一帶的治安很好,所謂的劫車黨,在湛明瀾的印象里,只有和深山老林扯上關係。

  當時車子的輪胎出了些問題,像是被路上橫躺的什麼利器扎破了,言敬禹下了車去檢查,幸好問題不好,他帶了備胎,可以自己動手處理,或者打個電話叫汽修店的人來都行。

  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路邊都沒什麼人,這是城與城交界的工業區,也是外商投資的基地,本來就人煙稀少,這會夜深濃濃下,顯得很荒涼。

  劫車黨就是這會出現的,四五個年輕人,染著紅紅黃黃的頭髮,操著西北部的口音,手裡拿著匕首和錘子。

  言敬禹以前學過散打和截拳道,對付他們不算太難,只是要護著湛明瀾就比較難了,湛明瀾在這個時候竟然出奇地冷靜,沒有東躲西閃,讓他護之不及,他始終護在她身側,時間長了,她也感受到他身體緊繃,有些費力。

  其中一個年輕人持刀從左側貼近他們,湛明瀾餘光看見那冷光朝著言敬禹的後背而下時,她想都沒想就抬腿往他身下狠踹,那年輕人很靈活地一閃,挪騰了一下,看言敬禹正對付前面幾個人,換了方向,持刀欲往他頸部要害處而下,湛明瀾心生懼意,神情頓時有些狠戾,下意識地用身體頂過去……

  巡警車聲在這個時候由遠及近,幾個劫車黨本剎那間就做鳥獸散。

  言敬禹第一時間轉身看湛明瀾,問她有沒有受傷,她搖了搖頭,面色卻很蒼白,嘴唇的血色急速退去,後知後覺地用手指了指後面:“好像有點痛。”

  言敬禹立刻拉過湛明瀾一看,她後背的衣服都被劃破了,很利的一刀從左背上方劃下,血汩汩地流出來,染紅了他的瞳孔,他眼眸急驟一縮,立刻吼巡警過來,撥打了120,叫了救護車。

  ……

  湛明瀾的刀傷長達十四公分,幸好刀勢不深,沒有傷到背部連著心臟的血管,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手術進行了近兩個小時,被送出來時,湛明瀾看見言敬禹,笑著喊了聲哥,說我還是第一次進手術室,手術室好熱啊,被打麻藥的感覺好神奇……簡直和沒事人一樣。

  在病房裡,言敬禹餵水給她喝,問她還痛不痛,她點頭:“現在越來越痛了,比手術前痛多了。”

  因為不能壓迫傷口,她只能趴在病床上,抬頭和言敬禹說話。

  相比湛明瀾的慘烈,言敬禹只是受了點輕傷,手臂和手腕經過清創,消毒,fèng補後,簡單地貼上了兩塊紗布,只要一周就可以拆線。

  “瀾瀾,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言敬禹俯身,伸手摸了摸湛明瀾的頭髮,柔聲道。

  湛明瀾安靜地趴在病床上,後背的痛楚一點點泛上來,連帶著胸口都有刺痛,她輕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別將注意力放在痛區上,想想別的事情。

  “很痛?”言敬禹看出了她的難受。

  湛明瀾想了想說:“嗯,很痛。你能不能親我一下?”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輕,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救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提出這樣非分的要求……荒謬,太荒謬。

  下一秒,言敬禹的微涼唇就落在她的臉頰上,很細緻,很溫柔地親吻了她的臉頰。

  “再親一下?”她得寸進尺,當他的唇落在她臉上,她覺得好舒服,連後背的刺痛都瞬間緩釋了不少。

  言敬禹又親了她一下,她看著他的俊臉放大,和他一個眼睫的距離,那麼近。

  病房裡很靜謐,除了那如羽毛落地的親吻聲。

  “以後別為了我這樣,你只需要好好保護自己。”言敬禹沉聲,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眸,一字字地說,他大概也知道她為什麼會中那刀。

  湛明瀾忍著痛,沒喊出來,額頭卻沁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安靜地和他對視,片刻後問:“那你感動嗎?”

  算起來,也是她“救”了他吧?可以那麼說吧……雖然很勉強。

  言敬禹點頭,“嗯”了一聲。

  “那你以身相許給我,好不?”說實在,她頭暈得不行,眼前的他突然變成了兩個……自己說出口的話完全是下意識的,未經大腦思考,糊裡糊塗。

  言敬禹目光微滯,隨即低笑了一聲,拉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我考慮一下。”

  他聲音很沉,和這夜晚一般。

  *

  回到S市,湛弘昌和殷虹知道女兒受傷了,又驚又憐,情緒起伏很大,湛明瀾有些不適應他們這般緊張,啃著話梅,揮了揮手:“沒事,我現在挺好的。”

  貌似因禍得福,言敬禹對她更為關心呵護了,她覺得挺幸福的。

  晚上,眾人在錦合打牌,鄭光明叫來了付融融,她就站在言敬禹身後,纖細嫩白的手幫他捶肩,認真地看他的牌。他要喝茶的時候,她及時遞茶,他贏了她立刻叫好,十足地給面子。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鄭光明笑著指了指付融融,“融融就是言大少的福星,一個晚上,他就沒怎麼輸過,以後再有牌局,你可不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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