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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也沒有尊重徐師傅。”玉麟執意地說。

  喬岫藩又放下書,對著玉麟的眼睛淡淡地笑:“徐師傅多大了?小迪多大?他該對個剛來工作的孩子說這些傷人的話嗎?明知道那是一個人的傷疤還去狠狠地撒鹽,沒錯,徐師傅經驗足,資格老,但有些處事方法是不對的。”

  喬岫藩雖然在笑,但兩眼冰冷,口口聲聲維護著許月迪。

  玉麟看著,心涼了一半。

  發痛

  月末是事務所最忙的時刻,玉麟捧著資料從文案室出來,徐師傅依舊嘆著氣,滿面心酸,玉麟看著也微微不忍。

  走進電梯,玉麟想了想,按了六樓。

  到了數據室,玉麟推開門便看見許月迪正坐在電腦前專心致志地做著什麼,有些放心了,至少這孩子現在懂得安分地工作了。

  剛轉身要走,許月迪發出清脆的笑聲,玉麟聞聲轉過頭去,走近一看,原來許月迪在玩網際網路上的遊戲。

  “許月迪。”玉麟拍拍他的肩膀。

  許月迪轉過頭來,一看是玉麟便睜大眼睛:“有什麼事嗎?”

  “你的工作完成了嗎?”

  許月迪不語,只是撅起嘴巴,悶悶不樂的。

  “工作沒完成怎麼可以玩遊戲呢?做事不可以本末倒置的。”玉麟認真地說。

  “不過是玩了一會而已,我之前一直在做的。”許月迪嘟囔著。

  “是嗎?”玉麟瞧見許月迪桌子上的一包包零食,有薯片,巧克力和汽水,“讓我看看你完成的工作。”

  許月迪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這個月的業績數據統計出來了嗎?前天就出來了,今天應該是統計完上報的日子。”玉麟認真地看著許月迪。

  “快好了。”許月迪嘟囔著。

  “那也就是說沒有統計出來?那怎麼能玩遊戲呢?”玉麟微微笑笑,“數據室的工作比較輕鬆但也不能放鬆態度,現在時月末,事務所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加班,有些同事連飯也來不及吃呢。”

  “好煩。”許月迪低落頭,一個勁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喃喃道。

  玉麟一楞,隨即緩和了態度:“我不是教訓你,只是想說你的工作態度必須改一改,至少該嚴肅對待工作,要有責任心。”

  “我知道了,今天做完不就行了?有必要特地來突擊檢查嗎?”許月迪抬頭看著玉麟,神色不滿。

  “我不是突擊檢查……”

  “還說不是?你悄悄溜到我背後來監視我的!”許月迪有些激動,瞪大眼睛看玉麟。

  玉麟不語,他的確是有些不放心才來的資料庫。

  “是吧,你根本就是來監視我,然後抓我小辮子的!”許月迪起身,氣呼呼地嚷著,“你們都瞧不起我,都板著臉來訓我!”

  “我沒有訓你,我只是提醒你而已。”玉麟淡淡地說。

  “還說不是!我知道你討厭我,看不起我,然後想法設法地挑我錯誤!”許月迪越說越委屈,伸手指著玉麟。

  玉麟心裡微微不適,平靜地看著許月迪:“我沒有故意挑你錯誤,但是你的態度是確實有問題,你需要尊重他人,比方說講話的時候不要伸手指著別人,這是不禮貌的。”

  許月迪一聽,心裡來氣,鼓起兩腮:“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素質,沒有教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還說不是?!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何必要偽裝,直說好了!”許月迪嚷著。

  玉麟有些無措,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會被這個本身就有些自卑的男孩曲解,索性不說。

  許月迪越想越氣,喘著氣,推開椅子往外跑。

  “你去哪裡?”玉麟問。

  “不用你管!”

  “你要去找喬大哥嗎?”玉麟平靜地說,“又要去找他訴苦嗎?”

  許月迪聞聲停住了腳,低落頭,漲紅著臉,一聲不吭。

  “不要事事依賴別人,你最後還是得靠自己解決問題的。”玉麟淡淡地說,說完走出了數據室,隨手將門關上。

  許月迪留在原地,咬著牙,用袖子擦擦眼角。

  晚上吃飯席間,喬岫藩坐在玉麟對面,慢慢地夾著菜。

  “今天你去檢查小迪工作了?”

  玉麟抬起頭看著喬岫藩似笑非笑的臉,默默地點頭。

  “他沒做好工作你訓他了?”喬岫藩又問。

  玉麟放下碗筷,笑笑:“他和你說我訓他了?”

  喬岫藩不語。

  “也許吧,我是訓他了。”玉麟笑笑。

  “你也會訓人?你還是第一次承認。”喬岫藩笑笑。

  玉麟垂眸,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輕輕開口:“你不高興了?因為我訓他了?”

  喬岫藩一楞,隨即笑笑:“怎麼會呢?我知道玉麟做事有分寸,小迪有些任性,說話也誇張。”

  玉麟看著喬岫藩有些淡漠的語氣,心裡一涼,有些執意地問:“如果我說我是故意挑他刺呢?你會生氣嗎?”

  喬岫藩淡淡笑笑:“說什麼傻話,我知道玉麟不會的。”

  這顯然不是玉麟希望聽到的答案,玉麟的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瞬間他覺得喬岫藩離自己好遠。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喬岫藩的手機響起來,又是許月迪的電話,喬岫藩看了一眼,沒有接。

  鈴聲迅疾而犀利地響徹整個臥室,玉麟垂眸,靜靜地開口:“接吧,也許有什麼重要事情。”

  喬岫藩接了手機,倒沒說什麼,只是點頭應了幾聲。

  玉麟也沒問,喬岫藩嘆了口氣,伸手摟著玉麟。

  玉麟靠在喬岫藩的懷裡,卻感覺漠然,不像平常似的可以聽見他熾熱的心跳。

  一個月忙碌的工作結束了,事務所有些人事方面的調整,辭退了兩個醉酒鬥毆的保安,誰知其中一個忿忿不平,隔三差五來事務所鬧,起初沒人當他一回事,後來驗證了那句狗急了也會跳牆,這個保安不顧秘書的阻攔直衝進辦公室找喬岫藩。

  喬岫藩的態度堅決,這個保安不能復職。

  下午,玉麟到喬岫藩辦公室找他,卻發現辦公室是空的,打他手機也是忙音。

  坐電梯到五樓,叮咚一下,門開了,是喬岫藩,還有許月迪。

  喬岫藩一楞,沒想到玉麟也在電梯裡。

  玉麟也微微一怔,目光移到許月迪手臂前段的白色繃帶上。

  “哦,玉麟,小迪的手受傷了,我和他剛從醫院回來。”

  “怎麼受傷了?”玉麟問。

  “哦,一個保安蓄意鬧事,和我動起手來,還帶著小刀,不小心傷了小迪。”喬岫藩面露歉疚。

  “沒事的,喬叔叔沒事就好。”許月迪低落頭,滿是委屈。

  玉麟有些明了,應該是許月迪替喬岫藩擋了那保安的一刀。

  “以後別做那樣危險的事。”喬岫藩溫和地對許月迪說。

  “嗯。”許月迪朝喬岫藩乖乖地笑笑。

  “我就那麼沒用嗎?”喬岫藩笑著看玉麟,“還要一個孩子來護著。”

  “我不是孩子!”許月迪發出稚嫩的聲音,一臉執著。

  玉麟一愣,這樣的話自己也曾經對喬岫藩說過,不願意對方將自己看做孩子,理由僅僅是想離那個人近一些。

  這一刻,玉麟頓時明白,眼前這個孩子和自己當初一樣,對喬岫藩幾乎是痴迷著。

  “你不是孩子嗎?”喬岫藩笑笑,摸摸許月迪的頭,“這麼莽撞地做事,還說不是孩子?”

  許月迪撅起嘴巴:“我當時其實害怕極了,怕他的刀子傷到喬叔叔。”

  喬岫藩微微心疼地看著許月迪。

  這樣的目光讓玉麟的心像是針扎一樣痛。

  無意中,許月迪有些驕傲地看了一眼玉麟,玉麟垂眸,不去看他。

  發生了這樣的事,喬岫藩很是自責,買了一些許月迪喜歡吃的給他,還叮囑他不要忘記換藥,傷口不要碰著水。

  玉麟靜靜地看著喬岫藩對著電話里的許月迪細緻的關心,只是捧著書,將目光移到小說里的劇情中。

  “小迪這個孩子真是莽撞。”喬岫藩無奈地嘆嘆氣。

  “他真的是喜歡你。”玉麟放下書緩緩地說。

  “太缺少愛的原因,他在這裡一個親人也沒有,回去也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喬岫藩面露憐惜,“這樣年齡的孩子,自尊心很強,也很容易受傷。”

  喬岫藩邊說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有些惆悵。

  玉麟知道他想起了林少省,同樣年齡,同樣孤獨,同樣缺少愛的林少省。

  “我能幫他的不多。”喬岫藩苦笑。

  玉麟手捏著書皮,沒有說什麼,他想自己還能說什麼?難道和一個孩子計較?和一個孩子爭風吃醋?何況那個孩子對喬岫藩任性,熾熱的愛也許正是喬岫藩無形中所不能抗拒的。

  雖然玉麟是不願意看見喬岫藩關心,疼惜許月迪的神情,那樣柔和的神情像一把刀子慢慢割著玉麟的心。

  讓他覺得自己的心慢慢發著痛。

  心緒

  又是一個早晨,喬岫藩醒來時,床頭已經放好一份精緻的早餐。

  玉麟正在衣櫃裡挑選領帶。

  “玉麟。”喬岫藩睡在床上,輕輕叫著。

  “醒了?”玉麟笑笑,“今天戴深藍色的領帶好不好?”

  喬岫藩笑著點點頭,起身去洗手間。

  玉麟不是沒有感覺到自己和喬大哥之間的隔閡正在加深,不像之前那般親密無間,但具體是哪裡出現了問題玉麟也說不清楚。

  開車一起到了事務所,正好在門口碰上了許月迪。

  “喬叔叔!”許月迪高興地喊。

  “小迪也這麼早?”喬岫藩笑笑,“怎麼樣?傷口不疼了嗎?”

  “不怎麼疼了。”許月迪乖乖地說。

  “不要沾著水,不要吃辛辣的東西。”喬岫藩叮囑。

  “連牛蛙煲都不能吃嗎?”許月迪撅起嘴巴,想著令他垂涎三尺的東西。

  喬岫藩摸摸許月迪的頭,笑笑:“還想著吃那個?絕對不可以。”

  “那我要吃西餐。”許月迪笑著眨眼睛。

  “等你傷口都好了,再帶你去吃。”喬岫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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