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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冰卻不這麼以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但眼下她哪有功夫想太多,又向黑蛟拱了拱手:“蛟大人,我夫婦二人欠下家師一個大恩,此次希望保下無極宗眾人以作償還,況且儒聖的目標乃是晚輩,若令其得逞,晚輩就危險了。您要對付北麓有的是機會,希望此次念在我夫君面上,能夠放我們一馬。”

  黑蛟茫然片刻,立刻道:“不可能!邪闕大人心有所屬,怎可能與你結為道侶?”

  “您又不是他,您怎知不可能?他待我至真,我待他至誠,我夫婦二人一路走到今天實屬不易,斷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

  夙冰再怎麼厚臉皮,也不可能當面說出自己奪舍的事兒來,況且前因後果太複雜,讓她當著三千多號人,外加兩萬多妖獸跟前兒自爆私事,她還沒那麼大方,所以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黑蛟大人,您父親乃西海龍太子,因與千年蚌精一夜偷歡生下了您,卻未能成龍。西海龍王殺了你母親之後,原本打算秘密處死你,卻恰好撞上我夫君。我夫君當時潛入西海是為了偷一件寶物,可惜沒偷著,心中不忿就將行刑之人給殺了,帶你離開西海,更教授你修煉之法,讓你日後回去報仇,至此攪的西海魚蝦不寧,是也不是?”

  此事極為隱秘,其他四妖俱不知悉,此刻極有默契的望向自家首領,似在求證。

  黑蛟難堪之下,面上漸漸現出驚詫。

  夙冰見目的達成,又望向赤狐:“至於赤狐大人,您出身高貴,但在青丘卻是輸給白狐一族的,家族爭鬥那一段兒往事……那個叫小月的姑娘,您又是如何被我夫君拐帶走的,您……您讓晚輩說麼?”

  “別說了!”赤狐尖聲喊了一聲,“本座信你!”

  “至於你們仨。”夙冰又轉眸看向另外三妖,“我夫君說,他離開南疆時你們都還只是個蛋,不過若是報上你們祖先、父母的名諱,他興許能告訴你們一些家族隱秘。”

  “不……不必了……”

  那蛇精吞了一口口水,“我也信。”

  “哦。”

  夙冰抱著神農鼎向後退了一步,好整以暇的望著他們。

  這幾位妖修大能原本打了雞血一般衝來殺人,結果現下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而結界內的道修們,則是各有心思,有覺得夙冰長臉的,比如露華和趙子涵。也有覺得夙冰丟人的,比如秦君悅和慕容靖。

  但更多的,則視她為洪水猛獸。

  這其中也包括無極宗的修士,甚至一些夜來峰的劍修,都莫名的退了兩步。

  其實他們是嚇的!

  眼前這些妖修大能們已讓他們膽顫心驚,而夙冰手中的三足鼎內,竟還有一個即將飛升的妖仙!

  “多數人類本性使然。”鳴鸞道,“危難當頭時,什麼道德都要靠邊站,而當險情解除之後,立刻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仿佛當時卑躬屈膝的不是自己一樣。”

  “他們怎麼看我,我一點不在乎。”夙冰好笑道,“鳳凰你不必安慰我,修仙之人,這點兒都看不透,那不要混了。”

  “就是,一群小嘍嘍,管他們怎麼看。”邪闕跟著附和。

  鳴鸞自然明白,邪闕飛升在即,夙冰有一定因素是在藉機表明心跡,安他的心。不管這其中真假各占幾分,總算是個進步,便哈哈笑道:“邪闕啊,我看你這會兒尾巴翹上天了吧,小心翹太高摔下來呀!”

  邪闕哼哼:“摔下來砸死你!”

  雖然不願意看到夙冰走到這一步,但他心裡實在耐不住的愉悅,嘴角都禁不住微微翹了起來,頗有一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終於被端上檯面扶了正的感覺。

  最後還是一個沒忍住,發出一聲感慨:“不容易啊!”

  “的確不容易,二十幾次轉生,守了一個執念二十幾萬年,你也算修成正果了。”兩人並排坐在神農鼎內的混沌空間裡,鳴鸞破天荒沒有嘲笑他,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來,想哭就哭吧。”

  “滾!”

  “來,我又不是外人。”

  “滾滾滾!”

  夙冰簡直噴飯。

  圍攻的妖獸大軍有的開了靈智,有的沒開,首領沒有動作,它們也表現出了良好的紀律性,繼續同“食物”對峙。但時間久了之後,耐性漸漸沒了,不斷有嚎叫聲發出。

  黑蛟還在考慮。

  桃樹精問:“蛟大人,您覺得她在撒謊麼?”

  赤狐已然全信了:“怎麼可能?她說的那些事,必然是邪闕大人告訴她的,邪闕大人最討厭背後說人是非,他既然告訴此女,想必兩人的關係非常親密。”

  “我沒懷疑他們的關係。”黑蛟悶聲開口。

  “那咱還杵這兒幹嘛?撤吧?”蛇精無奈,“邪闕大人的面子,咱們無論如何是要給的。”

  “是啊是啊。”赤狐連連道。

  “我不懷疑她同大人的關係。但不代表,我相信她說的話。”黑蛟冷冷道,“我跟著大人的時間最久,知道他有多恨秦清止,是什麼樣的恩情,竟讓大人肯為無極宗求情?”

  “呵呵……枉你們修行千年,竟被一個小女娃牽著鼻子走。”

  便在此時,一陣嘲笑之聲突兀的迴蕩在山谷之內。

  無論妖修還是人修,俱是一凜。

  夙冰兩彎黛眉緊緊皺起,唇瓣緊抿,血牙月魄輪不召自現,環繞在身邊,她仰起頭,只見一道青光在山谷上若隱若現,隱在青光背後是誰她一清二楚。青光散盡以後,儒聖還是和從前一樣書生打扮,衣袂飄飄,側坐在毛筆上,手撐一柄可辟雷的寶傘。

  一顰一笑,儒雅至極。

  眾修士根本看不透他的修為,但之前曾聽夙冰提過“儒聖”二字,便都猜到了。

  大乘期儒修!

  就算飛升無望,但以他的修為,揮一揮衣袖,足夠他們魂飛魄散!

  “夙小友,一年不見,你又長了不少能耐。”儒聖驀地跳下毛筆,長袖一展,長身而立,“太古八荒六合陣?呵呵,果真沒讓我失望,這陣法布的妙哉,妙哉。”

  “聖人,傷勢恢復的不錯啊。”夙冰冷笑。

  “托秦清止的福,我這把老骨頭復原的還算可以。”儒聖嘻嘻笑道,說完,他轉身望向黑蛟,面露譏誚,“妖就是妖,無論修到什麼境界,都不帶長腦子的。”

  黑蛟臉色一變,冷道:“前輩,您這是何意?”

  儒聖笑眯眯地說道:“你家邪闕大人,早就死了。沒錯,此女與邪闕曾經結為道侶,但後來她水性楊花移情別戀,懷上了jian夫的孩子,氣的邪闕走火入魔,神志迷亂之際,為她所害。”

  又是一陣譁然!

  “媽的老子跟他拼了!”

  邪闕暴跳如雷,起身就要施法衝出混沌空間,鳴鸞趕緊拉住他:“別中他的計!”

  黑蛟聽罷,臉黑如鍋底:“她才多少修為,我家大人是有多不濟?”

  “她一個人肯定不行,你聽我說完。”

  儒聖語不驚人死不休,指了指夙冰手裡的神農化妖鼎,“感覺不到麼,鼎內有股很純正的妖息,乃是屬於一位大乘期鳳凰的,那鳳凰名叫鳴鸞,乃上界神獸,正是此女的姘頭。此女夥同鳴鸞,害死了邪闕,還奪了他的妖丹,打算三日後飛升吶,爾等竟還傻傻的,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我去!

  這說謊不打糙稿的啊!

  夙冰震驚的睜大雙眼,徹底目瞪口呆!連反駁都給忘了!這廝不去說書真是屈才啊!

  “看我不宰了他!”

  鳴鸞原本還拉住邪闕,這會兒一撩袖子自己就要衝出去,被邪闕反拉住:“別中計!”

  谷內眾修士都已經麻木了,一個個木著一張臉,儒聖倏忽指著夙冰身後一人道:“不相信我麼,那個喚作夙曦的小孩兒,就是證據。他可是此女同鳴鸞的孩兒。”

  眾修士這才望向夙曦。

  早在儒聖詆毀夙冰的時候,夙曦就按捺不住了,此刻跳出來暴躁道:“你這臭老頭胡說八道什麼!我師傅是我乾爹的!我爹和師傅之間清清白白!豈容你這臭老頭肆意污衊中傷!”

  說罷操著法器就要衝出法陣結界。

  夙冰一個縛體咒甩出去,厲聲喝叱:“你給我滾回來!”

  “師傅啊!”夙曦氣的渾身發抖,“這臭老頭實在是太可惡了啊!”

  “公道自在人心,你著什麼急?”

  “我不管!”

  見他奮力掙扎,夙冰聽從鳴鸞的意見,又施展了一個定身咒,將他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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