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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算了,餘下的事情你們名仙堂再不必插手,交給我來善後。”

  名揚還想說些什麼,頓了頓,還是退出了房間。

  他前腳離開,元寶就冷冷地轉了目光,盯著床榻道:“破解天羅地網陣,名塵縱然知道法門,單槍匹馬卻也是做不到的,想必,儒聖前輩也幫忙了吧?”

  床榻上漸漸現出一個光球,外側如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儒聖臉色蒼白地回望他一眼。

  元寶冷哼道:“沒想到儒家一脈,竟然如此卑鄙!你我各取所需,也答應我此次不將夙冰牽扯在內,你竟然出爾反爾,私下動作!”

  儒聖陰測測地笑:“她死不了,我要的並非她的命。”

  “我在擔心我的計劃!”

  “放心,那些修士們,全都死定了。”

  ……

  他們說話的間隙,夙冰已被慕容靖的召喚符拖拽進一個深坑裡,直往下掉。

  一道白光襲過,連人帶獸卷了上來。

  夙冰站定後,展眼一望,落腳的是一個山谷,外圍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無極宗弟子,有的面露疲憊,有的則是一臉茫然。而居於中心的皆為無極宗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夏重霜不吭不響的坐在坑邊,抬頭看她一眼:“你昨天去哪了?”

  夙冰便將大概說了一通,但隱下了山河地理圖。

  事已至此,憑誰都猜得到是元寶搞的鬼,沒必要將他身懷神器的事情說出來,一是她曾答應過保密,二是她還記著元寶當年多次相助的恩情。說完她問:“這裡的妖修最高不過五階,具不能言語,你們是怎麼發現情況不對的?”

  “是輕寒師兄發現的。”趙子涵瞧了夏輕寒一眼,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師兄發現玄音門大有古怪,便施放門派集合信號,咱們便都聚在了一處了。”

  夙冰望向夏輕寒,果然是有閱歷的人啊,不一般!

  夏輕寒正盤膝打坐,感受到夙冰的目光,緩緩睜開雙目:“夙師妹,我很好奇宣於逸為何獨獨困住了你?以及,你是如何破除名仙堂的天羅地網陣,又毫髮無損的從地蘊瘴氣里走出來的?”

  夙冰一愣,什麼天羅地網陣?

  元寶為何獨獨困住了自己?

  她怎麼知道!

  至於地蘊瘴氣,原以為是神農化妖鼎的作用,後來一琢磨應該不是。萬獸山脊上的地蘊瘴氣能夠同時克制人修和妖修,因它並非尋常妖邪之氣,而是一種來自於地下的極陰之氣。

  地下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鬼修的地盤。

  陰氣怕什麼?

  陽氣。

  陽氣來自於世間熾熱之物,而三界六道之內最為熾熱的東西,唯有天道神火和鳳凰神血。但夙冰不能說自己脫胎於神火,而且懷揣神農化妖鼎,鼎里養了兩隻大乘期大妖怪,其中一隻是擁有神血傳承的古獸鳳凰吧?

  “你手中有寶物可以同這些妖物溝通,夙師妹有寶物可以走出瘴氣,有何奇怪?”夏重霜冷冷開口,“我們不問你藏著什麼,你反而質疑夙師妹,真是奇怪。她若真有問題,何故又跑來尋咱們?”

  “重霜師弟所言甚是。”慕容靖補充一句。

  “輕寒師兄一貫謹慎,夙師妹別介意。”趙子涵就是個和稀泥的。

  夏輕寒一笑置之,重新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周圍的金丹修士只默默聽著,除了元嬰道君之外,全宗門說話最有份量的幾個人聚在一起,他們是插不上嘴的。

  趙子涵又出來和稀泥:“咱們現在應該想想,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境。”

  夙冰問:“其他門派的道友呢,可通知了?”

  慕容靖點頭:“知會了,但他們不信,還說咱們是故意拖延。”

  夙冰不意外,獵獸大賽幾百年一次,大多數修士頭次參加,根本分不清楚對錯,只想著搶妖獸賺積分:“原本不必管他們死活,但眼下唯有團結才有一線生機。”

  “我看難。”慕容靖嗤笑一聲,撩下袍子席地而坐。

  其他因為夙冰到來而起身的同門,也一一環繞坐下,雖說眼下大難當前,但他們好歹也是大宗門培養出來的精英弟子,臨危不亂的氣度還是有的。

  夙冰摸著下巴思忖片刻,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張符籙,說了一連串的話,最後施法在符籙之上。符籙登時化為一張仙鶴,抖了抖翅膀,衝出谷去。

  趙子涵好奇:“夙師妹,這是傳音給誰呢?”

  “露華道友。”夙冰也挑了塊兒地方坐下,“丹鼎門帶隊人是韓雲,露華正是他徒弟。若是丹鼎門此刻罷手,前來與咱們匯合,其他門派哪怕不全信,也會半信半疑吧。”

  沉默中,忽有金丹修士提議:“萬獸山有瘴氣,咱們便向豐樂退去如何?”

  慕容靖立刻駁回:“不行!別說咱們不一定逃得掉,就算逃得掉,築基弟子和練氣弟子怎麼辦?以他們的腳程,絕對逃不出!屆時四散開來,豈不是自找死路?”

  那人清咳一聲:“咱們逃,還有一線生機,難不成都要死在這裡?”

  聲音壓的雖低,谷內的修士卻全都聽見了。

  外圍的練氣修士和築基修士的心,各個兒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都明白,若是拋下他們作餌,牽制住正趕來的妖修大能們,高階修士說不定能夠趕到豐樂城,豐樂作為拓跋世家幾萬年的領地,擁有自上古傳下來的降妖縛魔大陣。

  慕容靖怒道:“說什麼玩笑?咱們名門正宗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夏輕寒正色道:“靖師弟,是臉面重要,還是宗門與家族的根基重要?咱們全都死在這裡,宗門空虛,到時候宣於逸帶著玄音門攻上山,你忍心看著無極宗數十萬年的基業毀於一旦?”

  慕容靖一下便呆住了。

  夏輕寒無波無讕的望向夏重霜:“三弟,我留下,你必須走。”

  夏重霜萬年不變的冰霜臉此刻不禁微微動容,似乎很訝異夏輕寒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是一心怨恨自己奪了他的光彩麼?

  不是一心要毀了自己麼?

  生死臨頭,裝什麼呢?

  谷內將近四百精英弟子登時亂糟糟起來,卻不是在怨憤,眾人心裡門清,這些天之驕子們若是想逃早就逃了,不會將他們召集起來想辦法,更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討論去留。

  一時間全都群情激奮,視死如歸起來,求著這些能逃走的前輩快些逃,趕回去守護宗門。

  一直沒吭過聲的秦君悅起了身,盯著夙冰沉沉道:“輕寒師兄說的對,咱們不能全都死在這裡,我留下坐鎮,秦夙冰你必須走,你是師傅欽點的秦家掌門人!”

  語罷,數十名劍修立刻起身,爾後又跪下,求著夙冰離開。

  這樣妖風颼颼、森意涼涼的夜晚,夙冰心頭不由升起一絲感慨。

  其實,眼下這種局面她很難理解,平時這些修士各種不對付,為了一己私利,在試煉、秘境中對同門狠下殺手的多之又多,但今日被玄音門困於此地,反而勾起他們對宗門的滿腔熱誠,這就是所謂的宗門歸屬感麼?

  這種洗腦,也未免太可怕了。

  夙冰搖了搖頭,反正她是做不到。

  “別吵了。”她說,“豐樂是條死路,別想了。”

  一句話,聲音不大,卻如震山之音,將眾人悉數震住。

  夏輕寒蹙眉:“怎麼說?”

  “我太了解宣於逸了,他思慮周詳,既然存心將咱們一網打盡,必不會留下生門。”夙冰仰天長嘆,“現如今咱們困在這裡,正是滅道宗進攻豐樂城的大好時機,滅道宗的宗主你們也知道是誰,那是拓跋戰!憑他今時今日的修為,完全可以操控降妖縛魔陣,一旦逃去豐樂,等於被人瓮中捉鱉!”

  不出所料,一片譁然。

  夙冰捏了捏眉心,頭有些疼。

  “這麼說,滅道宗同玄音門早就聯手了?這根本是個一箭雙鵰的死局?!一方面拖死咱們,一方面由滅道宗進攻豐樂?”慕容靖驚訝道,“宣於逸這廝竟然離經叛道,勾結魔修?!”

  “有什麼不可能的?”夙冰翻了個白眼,“當年對付拓跋家族時,他還勾結妖修呢。”

  “正是如此,我才覺得不可思議呀!”慕容靖走去夙冰身邊,彎腰看著她,滿眼都是驚詫,“你要知道,當年拓跋家族被滅,宣於逸功不可沒,而拓跋戰的親哥哥拓跋隱,等於是被宣於逸生生逼死的!拓跋戰怎麼會同他聯手?”

  “因為拓跋戰也是做大事的人。”

  夙冰還未張口,秦君悅已經搶先一步,“況且,拓跋隱的死,也是因為他先殺了宣於逸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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