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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死,你這個太、監!”秋娘再也忍不住,扭頭一下便將秦遠的耳朵咬住不放。這一咬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到侍衛上前拉開他時,秦遠的耳朵已是血流不止。秦遠吃痛,抬腳便要踹秋娘肚子,眼見便要踢上,卻是齊峰及時出現,見那籠中情形,已是明白大半,拉過秦遠,蹙眉道:“過幾日便要回京,到了京里,你要殺要寡都成,又何必急在刺客。”

  “勞資就是想整死她!”秦遠破口大罵,還要上前,齊峰已是教人拉他下去,一回頭,秋娘卻是一口唾沫星子吐在他的臉上,罵道:“牲口。”

  若不是手被人制住,秋娘真想再甩上齊峰兩巴掌解解氣,那日在車上,看著齊峰睡不安穩,時不時蹙眉的模樣,秋娘還隱約覺得,齊峰或許不如想像中那樣壞,可今日看來,她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齊峰可能是好人。

  被強制拉回房間,秋娘越想越氣憤。可想到秦遠又覺不安。此刻她在他手上,若是他真要動起手來,她還真拿他沒有半絲辦法。

  正愁眉不展時,那白日伺候她的丫鬟卻又進來,前幾回她擱下飯碗便會走開,今日卻不似平日,放下碗筷,竟還敲了敲桌子。

  秋娘起初還不在意,那丫鬟又是敲了兩下,秋娘這才抬了頭看她,一時間,眼睛大亮,喜地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道此人是誰?可不就是重操舊業又扮女裝的張博興麼?

  往後的許多許多年,每當秋娘跟孩子們說起張博興,那形容詞真是用不完,大體上總結為:美觀、大方、實用。

  更為重要的優點,便是善於總結。想來是張博興上次的丫鬟經歷讓他被人吃盡了豆腐,此番再扮丫鬟,他已是將面色塗黑,髮髻變作最為糙包的雙髻丫鬟頭,臉上還可恥地多了一顆美人痣,這相貌,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甚至於,還有些讓人作嘔的丑。

  饒是如此,秋娘還是認出他來,一時間,激動之前,何以言表?

  “表哥……”秋娘極力壓低聲音,喚了一聲。張博興做了個噓的動作,正巧外頭的侍衛換班,有些喧鬧,張博興抓住機會,一手將手頭東西交給秋娘,一邊低聲道:“兵符已經交給肖將軍,安老將軍已經領兵趕往益州,金寶和銅寶也搬了救兵往這裡趕,你且忍著點。長安和太子殿下都很好,只要過了今晚,我們一定能救你出去!”

  “好。”秋娘穩住聲音,這一消息真如大旱甘霖,叫人身心舒暢。張博興臨走還不忘看兩眼秋娘的肚子,對著秋娘的肚子道:“兩兔崽子給老子爭氣些,等老子救你們娘出去!”

  這老子娘,關係太亂。可秋娘禁不住還是暗自笑了笑。

  侍衛交**時間極短,剛交接完,張博興又是低□子,裝作丫鬟模樣,退了出去。

  等待的過程讓人心焦。秋娘一心等著張博興,眼見到了夜裡,她的房門卻突然受了重重一踹,秋娘驚訝回頭,卻見秦遠滿身酒氣,眼裡充滿欲望,一步步向她靠近……——

  ☆、80章

  白日裡秦遠拉著她去看狗已是叫人極度反胃,此刻見著他,秋娘無意識便往後退了一步,勉力穩住身子,觀察屋內情形,已是退無可退——這四面全是牆,唯一的出口便是門,此刻也被秦遠栓了個嚴實。

  而此刻,秦遠渾身的酒氣更是叫她惴惴難安。

  正當她思考時,酒醉的秦遠已是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秋娘吃痛,抬腳便要去踢他,哪知這廝反映更快,一下便抓住她的膝蓋,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秋娘只覺腦子裡“嗡”了一聲,嘴裡已是用上一股血腥味,她用手一抹:嘴角破出血了。

  秋娘吃痛,禁不住哎呦了一聲,手一掃,卻是打破桌上的茶盞。

  外頭站崗的侍衛大約是聽到動靜,站在門外“咦”了一聲,遲疑道:“少爺,可是出了什麼事!”

  “滾開!”秦遠喝了一聲,那侍衛又道:“少爺,弟兄們都是應了殿下要護得夫人周全,你這……”

  “救命,要殺人了!”秋娘此刻只能將那些侍衛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糙,此刻秦遠便是了一直醉了的瘋狗,而張博興前來還要一些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秋娘真是失了法子。

  哪知他話音剛落,卻是聽到外頭清脆的一聲“啪”,不知是誰在教訓方才的侍衛,吼道:“放肆!我家少爺那是殿下的舅舅,哪有舅舅害外甥的理兒!不開眼的東西,滾下去!”

  待秋娘再看,哪裡還有那幾個侍衛的影子——那侍衛名義上是齊峰派來看著秋娘的,可何曾不是防著齊峰,此刻他們竟是走了?

  屋外空空蕩蕩,竟是靜無人聲。

  白日裡秦遠的威脅一下響徹在他的耳畔:他要羞辱她……這個畜生,定是瞞過了齊峰,可以來羞辱她。

  “啪!”臉上又是重重一個巴掌,秋娘只覺臉上一痛,一陣眩暈感上來,那秦遠已是拉著他的頭髮到了床邊,欺身便要上前。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給了他無邊的力氣,她按著秋娘無法動彈,便聽他在耳邊調笑道:“讓老子看看你下面緊不緊!杜秋娘,老子就是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先是弄死你弟弟,再玩了你,再讓你好好看看,老子是如何一點點玩死你的相公……我讓你們一家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秋娘原本還在掙扎,待聽到“弄死你弟弟”時,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他的弟弟……金寶和銅寶此刻在安將軍處,唯獨一個銀寶不知去向。莫不是銀寶……怨不得,怨不得今天她問起銀寶的去向,張博興支支吾吾不肯說。

  “你把銀寶怎麼了!”仇恨一下讓被打蒙了的秋娘清醒,忙亂中,她一下趴在秦遠身上,對著他的脖子便咬下去,秦遠吃痛,隨手一扯,卻是拉下掛床帳的鉤子,一下砸到秋娘的頭上。

  有那麼一刻的眩暈,血慢慢瀰漫到眼睛裡。眼前突然便成了一片紅,頭頂上,卻是秦遠喧囂的聲音:“是,杜銀寶死了。你不是要讓他去搬救兵麼?你讓他搬呀!你那個廢物弟弟和那個姓安的小白臉早就死了!”

  頭頂又受那掛鉤擊打,秋娘漸漸鬆了掙扎……死了,銀寶怎麼可能死了,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弟弟……秋娘的心一點點涼下去,方才強烈的掙扎已經讓她失了大半的氣力,她便是想掙扎,已是掙扎不動。

  就在這時,她的肚子卻是突然一動,兩個孩子竟是同時踢了她一腳,似乎在提醒她不要放棄。秋娘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白光,那廂,秦遠以為她昏死過去,已然開始扒她的衣服。

  她的手就停留在枕邊,指尖划過一陣冰涼的觸感。

  “秦遠……”秋娘突然低聲喚了他一聲。

  顯然秦遠也未曾料到,這樣的重擊之下她還沒暈過去,杜秋娘隱約露出的白色的胸膛讓他喉間一窒,便是此刻秋娘的笑靨如花,也叫他覺得如此美艷。

  她竟是對著他笑?秦遠一愣,突然看秋娘的嘴邊咧開一絲詭異的笑,“張元寶有沒有告訴你,上一世他是怎麼死的?”

  “什麼?”醉了的秦遠當下有些蒙,可惜,他還沒弄清秋娘說的是什麼,突然眼前精光一閃,喉間一涼。

  倒下之前,他分明看到,秋娘手頭那把短刃,以及秋娘清清楚楚吐出的那幾個字:“別怕,很快便會有人去陪你。”

  張博興給予秋娘的那柄護身短刃,終成了殺死秦遠的“色”字頭上的那把催命刀。

  “你……”捂著脖子的秦遠漸覺喘不上氣,猙獰著便要上去抓她,秋娘一驚,舉起刀又往他的身上戳下去,戳下去,一刀又一刀……

  可憐秦遠一生風流,臨死卻成了馬蜂窩,死不瞑目。就在他斷氣之前,房門突然打開,身子漸漸冰涼的他,眼角正好看到府衙東南角一片沖天的火光,以及在那片火光之下,衝到屋裡一臉驚詫的范長安。

  “秋娘!”

  瘋狂揮刀的秋娘只聽到熟悉的聲音,待她清醒,慢慢回頭,卻是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長安啊,這是她的長安。

  身子一癱,她只覺身下漸漸濕潤,一陣痛順著脊梁骨衝上頭頂,她終是聽到長安驚慌的一聲尖叫:“秋娘!!”

  秋娘眼前一黑:孩子們怕是在肚子裡呆不住,要提早出來了……

  ******

  生孩子的整個過程兵荒馬亂,可一切都帶著昏黃的色調,恍如在夢中。以至於秋娘在生完孩子後很久,面對著身邊那兩團圓乎乎的玩意兒,都十分懷疑:這兩像極了小老鼠的玩意兒就是自個兒生的?

  一群人圍著孩子們,便是張博興都大著膽子戳了戳左邊小姑娘范圓的臉,“喲,這姑娘怎麼是個塌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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