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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定是秦遠教他們家人把事情弄大的。”長安低聲道,想了想,金寶和銀寶還有那少年過堂肯定是免不了的,只是那邊既然想誣陷,應當是會想好對策的,若是金寶和銀寶運氣差些,在衙門裡屈打成招,那秋娘還不得難過死?

  還有那個白衣的少年……

  “敢問這位公子貴姓?需不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來接你,也好商議商議對策?”長安低聲問道。

  那個白衣少年卻只抬頭看了他幾眼,“我姓安,單字然……”

  “安然……安公子你好。”長安笑著喚了一聲。

  安然聞言卻是抿唇微微一笑,那個笑容轉瞬即逝,可偏生銀寶和銅寶都看到了,一時間,三個人都怔了神。

  銀寶只道這小子真是好看好看,像個娘們。

  銅寶又道這小子果真妖孽妖孽,像個禍水。

  唯獨長安,心裡默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想著這少年看著真像是張博興,長得好看必定不是什麼好人,得防得防。

  遠方的張博興有沒有打個冷戰長安並不知道,倒是這個少年,盯著長安看得出了神。

  安然心道範子正果真比傳聞中的那個人更有意思,一不留神,便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一時間屋裡全是靜謐,銀寶瞧著這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曾說過一句完整話的人,對著自個兒的姐夫竟是露出一副崇拜且嬌羞的神情,一時間心頭百轉千回,繞到安然的跟前,一巴掌便甩在他的手上,罵道:“你是個男的,你裝什麼嬌羞樣啊!我姐夫誠然有名望有意思,可你現在都快變殺人犯了,你就不能想點有用的麼!”

  安然一時間眼睛一轉,卻是脫口而出道:“我一人在京里求學,並無父母兄弟在身邊。再者說,我們是被冤枉的,殺人者是他人。我就不信王法護不住我們三人的安全。”

  長安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只道這小子是個書呆子,看樣子也是靠不住的愣頭青一枚,面上卻是道:“即使如此,那安兄弟不若聽我一言,也好全身而退了,護得自個兒周全。”

  “但聽范大哥安排。”安然點頭道。

  秋娘從頭到尾看著安然,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哪裡不對又說出來。待要再看時,安然又恢復到原來不苟言笑的模樣,她便扭了頭,只道兩弟弟的事情還沒解決,她覺得鬧心,又得眼巴巴地看著長安。

  當下,長安也是千頭萬緒,屋裡的幾雙眼睛全看著他,讓人莫名便覺壓力。他好生的踱了幾步,便聽秋娘低聲呢喃道:“那幫子無賴想的全是無恥法子,一幫龜兒子,最好敲得他們不敢伸出四肢來才好。別叫我看見他們,否則我一定擀麵杖攆死他!”

  長安原本聽著還只覺得好笑,噹噹初秋娘一根擀麵杖定了自個兒在安平村的地位,那是多容易的事兒,如今……可想著想著,他卻是一闔掌:是了!對付無賴就得用無賴的法子!以暴制暴,又有何不可!

  當下,他便這般那般,將事情仔仔細細說與眾人聽,秋娘原本聽著還覺得不肯,可如今死馬當作活馬醫,能拖得一刻是一刻,天理昭昭,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刻。

  那兩個官差在屋裡一碗熱茶剛剛下肚,秋娘又讓人送上了頂好的糕點,讓金寶去陪著吃飯,二人吃得叫一個心滿意足,又同金寶聊得叫一個開心,等他們吃完,時間已經過了許久。

  金寶抬頭看看時辰,想著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出去打探,卻聽銀寶和銅寶的房間裡突然傳出秋娘一聲歇斯底里的哭聲:“銀寶、銅寶,我的好弟弟啊……你們,你們怎麼能……”

  高音戛然而止,兩個官差對視一眼,心下一沉:怕是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張博興:……為毛中槍倒地的總是我。這不科學!!

  魚蒙:老娘在給你加戲好麼……不要啊?成啊,冷藏你!

  張博興:……大美女魚蒙,你最可愛你最善良你最溫柔大方,【狗腿一跪】我要出場……、

  魚蒙;某些演員啊,為了上位,真是沒有下限沒有節操,唉!【給你加戲給你加戲!】

  ☆、62章

  金寶打頭先是從屋裡沖了出去,繼而也是揚聲嚎了一聲,兩個官差忙緊跟進去,往裡頭一瞧,這可如何了得,床上躺著的兩個那叫是人樣喲,頭上身上都纏著白紗布,鮮血就這麼滲出來,一股子的血腥味繚繞在屋裡的上空。

  屋裡的兩個小娘子都快哭暈過去了,床上還有個玉娃娃一般的小少爺身上也掛著彩,發著怔,顯然也是呆住了。

  見了兩個官差,杜秋娘一把衝上來,那滿面淚水縱橫著實將兩官差唬住了,便聽杜秋娘啞著聲音厲聲道:“二位官爺前頭帶路,我看看是哪家的惡人先告狀,好端端地竟是將我兩弟弟打成了這般模樣,若是教我看見,不扒了他們的皮!”

  兩官差只道這小娘子怕是急瘋了,誰知道範子正也是臉一抬,冷哼道:“我此生最恨的便是惡人先告狀。你二人速速在前帶路,我便是抬著我兩個妻弟也要去為他們討一個公道,省得他們死都不能瞑目。”

  當下,竟便上來幾個家丁,抬了兩個擔架便將那銀寶銅寶抬走了。安然在一旁看著,只道範子正和他娘子二人當真是默契,幸而他躲得快,方才范子正還要將他纏得臉都露不出來,幸虧他斷然拒絕了。

  不說這一路浩浩蕩蕩吸引了多少民眾注意,也不說長安喚來的幾個家丁如何嚎叫痛哭聲勢浩大,反正,那一日,銀寶和銅寶只道自個兒臉是被遮住了,否則往後在京城行走,只怕被人認出來,還真會以為是詐屍。那一廂,安然也是好生慶幸,打了摺扇勉強遮住自個兒的臉,跟在秋娘後頭走著,一邊卻是想著,范長安方才似是離開了,這夫妻兩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好不容易殺到了衙門跟前,秋娘抬頭一看衙門兩邊寫的“春雨無私,進衙先拜清風二字;清筠有節,出府再留正氣一身”,不由地冷哼了一聲,只求這裡頭的官老爺還真如這上面所說一般兩袖清風,公正廉潔,再一想這對子,隱隱覺得熟悉,隨口便問那官差道:“敢問今任的縣令大人名諱為何?”

  其中一人答道:“張敞張大人……”

  秋娘一聽,再一細琢磨,一時訝然失笑,又追問了一句道:“張大人可是方才上任?”

  “可不是,今兒正是第五日。”

  若說張敞此人上一世有什麼轟轟烈烈的功過,那決計是沒有的,可是因著他,在百姓中卻流傳著一個詞,便是“五日縣令”,前一世,他不幸成為大齊史上在任時間最短的縣令,這一世竟是遇上了這個一直被人當作笑柄的人,秋娘心裡只能默默祝福他這一世家宅平安了。

  片刻後,秋娘又是後悔,若早知道今日的縣官是張敞,她又何須將兩個弟弟裹成那般模樣。當下,她卻是對著其中的一個家人耳語了兩句,讓他去了一趟張縣令的宅邸。

  還未進到衙門裡頭,秋娘便聽到一聲悽厲的哭聲,她揚了眉頭一看,嘿,那一家子倒果真是聲勢浩大,十好幾個人圍著一個擔架子哭得不成樣子,看著是肺都要哭出來了。

  在仔細一看那圍著的人,不由地又有些心酸,裡頭確然有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死者死不瞑目四目圓睜,白髮人送了黑髮人,如何能不傷心。餘下的幾個全是成年男人,能哭成這樣也著實不易……得乾嚎多久才能哭成這樣啊。

  她一時起了同情之心,卻不想當中有個披肩散發的女人突然便直勾勾地衝上來,伸了爪子便要將抓她的臉,好在秋娘機靈,忙將身子一躲,便聽那女人嘶聲裂肺罵道:“你個惡毒的婆娘,你教的兩個好畜生,竟生生將我相公打成這般模樣!”

  秋娘定睛一看,那女人竟是個孕婦。好樣的,老幼婦孺全上了,頂樑柱就這麼倒了,讓人看到了還指不定說她杜家一門如何傷天害理。

  原本秋娘還有些同情,這會卻只是化作了一聲冷哼,抓住她的手便低聲問道:“這位嫂子好眼力,我不過埋在人堆里,你都能將我一眼認出來。若不是有旁人教唆,我都佩服你。只是我看你身懷六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勸你還是少干為好,傷陰德。”

  當下,秋娘便一眼掃過那十幾個人,將眼睛落在當中一個眼如鷹隼,面帶刻薄的瘦弱男子身上,方才便是他在這孕婦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孕婦一怔,見秋娘抓著自個兒的手,一時護著自個兒的肚子,便要尖聲驚叫起來,“殺人啦,放火啦,孕婦……”

  她正要說“孕婦都不放過”,卻見秋娘拉過她的手,直直地按在自個兒的胸前,自個兒卻是往後一退。這一來,從外人的角度,如何看都是那孕婦出手推了一把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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