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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咱們一年多不見,今晚我也想圖個喜慶,這事兒我原本想明天再同你說的……”金寶犯難道。

  “無妨,你說。”長安擺了擺手。

  金寶瞧了瞧屋外,忙關了門,壓低了聲音道:“姐夫,這事你可千萬別同我姐說。我爹……我爹讓人給打傷了!”

  長安吃了一驚,忙起了身道:“如何會被人打傷?”

  到了京城一年,長安一直都同杜家保持著書信往來,為的就是讓秋娘安心,前幾天,長安才收到杜家來的平安信,這會見了金寶他便覺得事有蹊蹺。

  金寶嘆了口氣道:“姐夫你還不知道我爹的犟脾氣啊。他讓人打傷了之後嚴令禁止任何人透露給大姐,就是怕她放心不下,窮擔心。爹是腿骨折了,大夫說不太打緊,將養幾個月便能痊癒,可爹就是犟脾氣,放不下那口氣……姐夫,爹這傷受地冤枉,不是迫不得已,我是決計不會親自來一趟京城麻煩你的。”

  金寶這會說出來還有些綴綴不平,想起至今還躺在床上的爹,更是怒從心中來。

  三個月前,安平村突然沖入了一夥家丁模樣的人,挨家挨戶的各家收地,說是條件十分喜人,可是那買地的價格卻是市價的一半都不夠。安平村的村民大體都是祖祖輩輩靠著種地過活的,地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哪裡肯低價賣?

  其中,又是以杜家在安平擁有地最多,那伙人便纏上了杜老漢,原本還是好聲好氣地說,見杜老漢拒絕,便換了法子,每日裡在杜老漢的地里作怪嚇人,破壞了莊稼還是小事,偶爾還嚇唬杜老漢家幫工的工人,幾個工人被威脅得都辭了工。

  杜老漢硬是咬牙頂了下來,那伙人見他軟硬不吃,竟是在光天化日下,拿了麻布袋套了杜老漢,硬生生將他打折了腿,又將他丟在了懸崖邊上。

  若是杜老漢醒來,不慎掙扎兩下,他便極有可能掉下懸崖。好在他命不該絕,蘀長安算過命的孫老道那日正好路過,將杜老漢救了回來。

  杜金寶唯恐那幫人再來,趁著杜老漢昏迷,忙將他和幾個小的,連帶著若蘭都送到了李然家住著,等他回來,便發現他家的地竟是全被人糟蹋了,那個長得腦滿腸肥的長平鎮的蘇員外,笑咪咪地遞過了一疊的銀票稱,杜家的地,往後都歸他的。

  長安蹙著眉頭,想起這蘇員外不就是當日和張秋花在他那茅糙屋裡顛鸞倒鳳的那個男人,不由地握拳一捶桌面,冷笑道:“不過是個員外,生了狗膽了這是!”

  “他哪裡有這個膽子,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李然沉著臉應道:“他是買了地借花獻佛罷了!”

  “借花獻佛?”長安疑惑。

  李然點了點頭,“若只是這蘇員外作怪,我們修書一封與你,或許便能解決了他。可是偏生,他是買了地要送與一個人……”

  “我管他送與何人!”長安恨恨道:“瞎了他的狗眼!”

  李然頓了頓,躊躇了片刻,卻是迂迴地答道:“那日杜老爹被打,我特意去了一趟長平鎮,想尋縣太老爺喊個冤屈。可人還沒走進縣衙,卻被我舅舅拉了回來。我舅舅告訴我,那個蘇員外如今攀上了一個奶媽子,那個奶媽子便是縣太爺大人見了也得畢恭畢敬地施禮讓路。蘇員外會來奪地,也不過是因為這個奶媽子婉轉地托蘇員外買莊子,買地時曾經說過,長平四周,唯獨安平的地最是富饒……長安,我只怕這個奶媽子後頭的人,你我,都惹不起……”

  長安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是低聲問道:“莫非是……”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看著隔壁劇組收的一束又一束的花兒,一個又一個的地雷,魚泡泡我好生羨慕的有木有……瓦這日更著,這般勤奮,竟然木有獎勵麼……嚶嚶嚶,好羨慕!霸王黨們皆禽獸,一人送你們一塊搓衣板,讓乃們和長安、李然排排跪著去,哼!

  ☆、55魚蒙晉江獨發

  “可是左相府的奶媽?”長安低聲問道,見李然錯愕了片刻卻是點了點頭,自個兒先是冷哼了一聲。

  長安在安平村時,便聽孫老道曾經提起過,這安平村好賴也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便是出去當了奶媽子的人也能成為箇中翹楚。譬如那誰誰誰,就成了左相府小姐的奶媽,那小姐成了妃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著奶媽子的地位都提升了。

  那日長安同太子在京城街上遊蕩,曾經看到一個婦人,衣著倒是樸實的緊,只是走出來卻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身邊跟著左相府的幾個狗腿子,在街上採買東西,出手極為大方。那時太子無意間問起了這個夫人,太子身邊的人還提起,說左相府里有個奶媽子,比左相府里一般的主子還能拿喬,主要是因為她奶過當今的淑妃娘娘,左相府的大少爺秦遠也是她帶大的。

  當時長安便意識到,或許這個婦人便是孫老道口中的那隻跟著淑妃得道的雞……也可以說是犬。

  沒想到那個奶媽子離開安平這麼多年,一回去倒是先禍害一方百姓來了。

  “你記得咱們在長平鎮學堂里的那隻老黃狗吧?”長安笑問李然,自個兒又道:“但凡跟左相府沾邊的人,德行都像那老黃。”

  李然錯愕了半晌,方才想起來那隻老黃狗最大的特點便是貪婪好色,最愛跟人搶地盤,搶了地盤還得撒泡尿做個標記,旁的狗再來,那就是逮誰咬誰,絕對是講不了理的……

  “都是畜生,能懂什麼。”李然自言自語道。

  “對,就是畜生!”長安一闔掌,笑嘻嘻道:“好你個李然,竟然敢說朝廷重臣左相是畜生,膽子真是肥了你。”

  李然身上一涼,隨即發現長安這是在誆他,忙翻了個白眼。

  金寶也聽不懂二人說什麼,忙又問道:“如今這可如何是好。地被占了,人被打了,這氣就這麼咽下去了?”

  “咽氣?怎麼可能。”長安笑著擺了擺手,當下里讓人去請了準備回建州的張博興來,自個兒卻是發起怔來。

  近一年來,長安的老爹左相一直稱病,在韜光養晦,這一段時間,左相趁機上位,原本還想在聖上面前大放異彩,只可惜,先是南方水災,後又是北方旱災,到了年底又是雪災,朝廷一年沒個消停,左相忙得頭都要禿了,許多事做多錯多,聖上也不見得滿意,再看右相優哉游哉,每日逛園子逗鳥,左相氣得一口血都含在嘴裡。好不容易,悲劇的一年過去了,眼見著美好的一年要來了,右相卻是漸漸活躍起來,左右兩相的爭鬥又要開始。

  范仲良曾經跟長安說過,左相就跟老狐狸一般,不輕易將自己的尾巴露出來,范仲良即便想抓不住他的小把柄都難……

  如今可真算是自個兒送上門來了……長安眯著眼睛想:縱容下人奪地行兇,這人還是淑妃和秦遠的奶媽,甚好甚好。他總要讓他們知道,他范長安的老丈人,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即便是欺負了,也得讓你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當下,他便同張博興商量了一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叫李然和杜金寶在一旁只聽得渾身發顫,只覺得眼前的范長安和張博興都長了兩條狼尾巴,在他們眼前興奮地左右搖晃,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都得出了一個結論:范長安和張博興都不是什麼厚道的人,要遠離之……

  兩天後,在京城受盡長安、秋娘二人蹂躪的張博興總算逃出升天,回到了他無限熱愛和想念的南方城市建州,第一時間,他便殺到了杜老漢家。

  當時杜老漢已經能下地了,見了眼睛泛著狼光的張博興險些腿一軟。張博興卻是兩手一攤,讓杜老漢把所有被奪走的土地的地契全都交了出來,又仔細問清了這些土地上被毀壞的莊稼到底價值幾何,讓隨行的帳房都一一記下了,張博興也沒讓杜老漢閒著,讓他置辦了一桌酒菜,當下讓人去請了縣太爺、蘇員外,還有在長平鎮想好好過活的奶媽子劉氏。

  幾人原本聽下人說是巡撫大人宴請,心中都興奮不已,只道到底是左相面子大,便是巡撫都不得不給劉氏面子。哪知道,蘇員外越靠近杜老漢的房子,心裡越是害怕,到了杜老漢屋前一看,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這……這不就是他派了人來搗亂的杜老漢家麼,巡撫如何會在這破落戶的家裡……

  三個轎子落了地,張博興一人坐在屋中,一張喜人的娃娃臉沒有一點殺傷力,看著委實喜慶。幾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劉氏拿眼挑了挑張博興,又看了看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蘇員外,只道這姓蘇的膽子忒小,不過是見個巡撫便怕成這般模樣。她在相府里什麼人沒見過?便是聖上,她也是過幾眼的,一個辱臭未乾的巡撫,在她眼裡算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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