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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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寒這樣的病症可是不得了的事兒,這會兒又處於春夏交替的季節,益州城常年有雨,不見天日的情況居多,在城郊爆發出傷寒,只怕沒多久就會殃及到城裡。

  嬋衣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兒,一時間有些無措,將張全順叫來,仔細吩咐:「藥鋪子咱們也是有兩家的,現如今城中民眾人心惶惶,也不知這事兒會嚴重到什麼程度,咱家的藥鋪子裡頭一些清熱敗火解毒的草藥多準備些,然後再去一趟府尹吳大人那裡,看看有什麼要準備的。」

  張全順忙跑著去了,嬋衣眼皮子跳的厲害,她喃喃道:「左眼跳災,該不會是……」

  「王妃,您別自個兒嚇自個兒!」錦屏溫聲開解道,「定然是沈爺有事耽擱了,您甭這麼擔心,過段時間他肯定就回來了,您且寬心些,況且咱們王府又在城北,即便有事一時半刻也到不了咱們這兒。」

  「你說的對!」嬋衣被她這麼一提醒,忙拍了拍腦門兒,「讓陸述將城南的門給封了,不能讓傷寒傳播到城裡來,城南那邊安撫住,糧食草藥都運過去些,別讓傷寒擴大了,咱們府的人,不論是誰都不許出府去!」

  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將傷寒病患都放在一處,不四處流竄,請些醫術高明的大夫去診病,不論能不能好,第一條是不能夠讓這傷寒給傳播開來。

  ……

  寧國公顧仲永自從嫡長子顧奕從他手裡點了兩千兵士去了川南,這心裡就一直懸著,每日都要詢問過身邊親信顧奕的情況才安心。

  他這會兒剛將手中的政務處理好,抬眼就見親信手中拿著一封信箋,面色匆匆的進了書房,不由得眉頭緊皺起,「何事這樣匆忙?」

  親信臉色難看的將信箋展開:「這封信是從川南捎回來的,說世子爺在川南被人圍攻了,現在在黑虎崗上被困住,兩千人馬都在黑虎崗上,世子爺這是匆匆發回來的信箋,求救國公爺呢。」

  「什麼?」顧仲永瞪大眼睛,一把將信箋奪過來,快速的看了一遍,眉頭皺的更深,「這字跡不是世子的字跡,上頭也沒有火漆,只憑著一封信箋實在不足以說明世子如今的處境就是……」

  「國公爺!隨這封信而來的還有世子爺隨身帶著的汗巾,您看看!」親信打斷寧國公的話,將手裡一直攥著的汗巾拿給他看,沉聲道,「我看著像是世子爺的,不然您將丫鬟叫來問問,我覺著若當真是世子爺的東西,只怕世子爺如今的情況實在是糟糕,才會托人將這東西送出來,而且世子爺若當真是身陷囹圄,只怕是沒辦法親筆寫信給國公爺。」

  寧國公冷靜下來,低頭看著信箋,忽的搖頭:「不,這不會是世子的做派,他一向做事穩妥,不應當這麼安排的。」

  「那這汗巾怎麼說?」親信有些焦急,「若汗巾真是世子爺的東西,只怕世子爺這會兒真的陷入困境了,不然咱們派些人手去探查探查?國公爺,您可得仔細考慮好,這事兒可是攸關生死!」

  寧國公原本冷靜的思緒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急躁起來,想了片刻吩咐道:「將世子爺院子裡近身服侍的丫鬟叫來。」

  下人應了一聲忙去了,丫鬟來的時候心中忐忑不已,生怕是自己有什麼地方的事兒做的不好,而惹得國公爺發怒,剛抬眼看見寧國公那張發沉的臉,心中一顫,兩條腿發軟的就那麼跪了下去。

  「國……國公爺……奴婢,奴婢……」一句話都說不出,瑟瑟緊張樣子害怕到了極點。

  「起來起來!」寧國公不耐煩的將汗巾遞到丫鬟面前,「你仔細瞧瞧,這汗巾可是世子爺的?」

  丫鬟凝視著遞到眼前的汗巾,有些懵,半晌才在寧國公不耐煩的詢問之下,忙不迭的點了頭:「是!是世子爺的!世子爺出行之前奴婢特意給世子爺帶上的,世子爺向來喜歡這個顏色的汗巾!」

  寧國公的臉色越發的沉了下來,打發走了懵懵然的丫鬟,他眯著眼睛冷聲道:「你去點兩百死士去川南,務必將世子爺救出來!」

  親信不由得驚訝:「國公爺,我去是不是不合適?我手上的功夫並不如李江,倒不如派他前去,他此前也曾協助過蕭洌在川南打過幾場仗,對川南也熟悉。」

  「他那裡還有別的事情,騰不開手去,你去將人給我帶回來,不論折損了多少,都讓世子收手!」

  寧國公覺得自己這一趟真的是有點太不合算了,衛所的兩千人手都是他悄悄地攢的,這不過一趟就能全折進去,也有些太兒戲了。

  「國公爺,」一直默不作聲的幕僚張朝嚴這會兒忍不住開了口,勸阻一句,「我覺著世子爺應當不至於這麼不濟,您且先別這樣著急,先派人去探聽探聽,或者帶人過去也成,不要急著出手,先看看情形,若是世子爺這會兒形勢尚好,咱們一舉將川南拿下,不是省了許多力氣麼?」

  寧國公看了眼張朝嚴,自從他跟著自己到了川貴之後,就極少說話,出主意還不如勸阻的時候多,但他這句話卻說道了寧國公的心裡。

  「我便是這個意思,」看著親信,將意思補充完整,「你若是找到了世子,先不急著回來,若是折損的人不多,正好一舉拿下川南。」

  「國公爺,您忘了李長寧在川南,還有周都指揮使這麼個人在,即便是他不想要爭川南總兵,但至少他有所圖謀,」親信對於張朝嚴這個人也是有些忌憚,這個人一開口,就能扭得寧國公將話都轉了口風,這實在是叫人覺得驚訝,「且即便是不爭不搶的這麼個人,但咱們可是在川南動土,他豈能甘心容忍下來?」

  「這點你不必心急,」寧國公笑了一聲,道,「他此前受過我的恩惠,這會兒我要是跟他提一提,他只怕能將川南拱手送給我,只不過我一直都沒有提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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