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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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度忍不住瞪眼,他還敢罵自己?

  「你太張狂了!我告訴你馬旻,你做的那些事兒我都知道了!我一心信任你這個大舅子,可你做的哪一件事是為我思量的?你莫要真的將我當成了傻子糊弄!我告訴你……」

  「閉嘴!」馬旻不耐煩周度的喋喋不休,他原本來此也不是與周度商議事情的,對於安親王的手段,他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已經了解的足夠透徹了,若不借著這件事離間了周度跟他的關係,簡直就不是安親王了。

  冷冰冰的打斷了周度的話,他身後的莊子忽的開了門,門裡頭站著一乾死士,以及死士手中押著的周摩跟周度的兩個小兒子。

  「大哥!」周摩好端端的從家裡被帶來這裡,還是悶頭被打了一棒子打暈了之後才被人抗過來的,一路上腦門兒都疼的快裂開了,偏偏那些人凶神惡煞的,一句話也不說,兩個侄兒一路上在耳邊啼哭不止,嘴裡喊著要娘要爹的,聽得他耳朵都快炸了。

  這會兒在門後頭聽見了大哥跟馬旻的對話,他心裡哪還有不明白的,只覺得自己也太倒霉了,前頭攤上了顧大小姐的親事就夠不順了,這會兒又被大嫂的兄長綁了成肉票,連帶自個兒兩個侄兒也遭了秧,委實的叫人接受不住這事情。

  「阿爹!阿爹你怎麼才來呀……嗚嗚嗚……」兩個男孩兒看見父親就在不遠處,一邊兒掙扎一邊兒哭泣,堪堪要從死士的手裡掙脫出來,可就在要掙脫出來的時候,面前蹭的衡出了一柄出了鞘的窄刀,刀身在太陽底下反射出幽幽光芒,看上去鋒利的很。

  「銘哥兒,銳哥兒!」周度心中懼怕極了,他就這麼兩個兒子,若真的出了閃失,可如何是好!

  馬旻抬了抬手,莊子的大門又緩緩的閉合上了。

  「你!馬旻,你到底想幹什麼?」周度又驚又怕又急又氣,看著馬旻的眼神再不似方才的厭惡,而是多了一種憎恨。

  馬旻渾不在意,他沉聲笑了:「不幹什麼,不過請周三公子跟兩個外甥在莊子上小住幾日罷了,那是我的外甥,我再如何狠毒,也不至於對自個兒的親外甥下毒手,倒是妹夫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否則兩個外甥跟周三公子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周度恨得緊緊咬住一口鋼牙,這種話從馬旻嘴裡說出來原本就是個笑話!他都能夠將一母同胞的妹妹捨棄了,又如何會在乎兩個外甥的生死?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個外人,他馬旻想要什麼,從來都是巧取豪奪的,會這麼做,想必是被逼急了。

  不動聲色的沉下性子來,周度問道:「既然有話要說,那就進莊子裡談吧,外頭風大,我身子不好,一會兒吃不消了暈倒在這兒,大舅兄便是想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這話原本只是周度隨口說的,可奈何馬旻心中藏著事,乍一聽還當周度知道了些什麼,眼睛裡的厲色瞬間投射過去,周度被他瞪的莫名其妙。

  「怎麼?你還非要在這兒說麼?行行行,都隨你吧!」周度為了家裡人的安危,只好先應下來,他哪裡會去看馬旻的臉色。

  馬旻聽見他這麼說,也知道是自己想的多了,臉色微微好轉,「這裡不方便,還是回城裡詳談吧。」

  雖說在外頭確實隱秘,但周度帶的人手不少,若是硬碰硬的來,他手裡的死士未必能扛得住,不讓周度進莊子,也是不想周度知道莊子裡布置了多少人手的意思,若是周度知道莊子裡的人手不多,只怕要生了什麼心思。

  周度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哪裡還會詳細的去想這些,只是想著先穩住了馬旻,然後再找安親王商議對策,馬旻即便有什麼事,也是要計劃的周全才能實施的,這其中就能有一線轉機。

  他點頭:「都隨你,快走吧!等等!」

  馬旻聽見周度最後的那聲等等,眼裡透出濃濃殺意。

  「你不會對我的兒子跟弟弟下毒手吧?」周度懷疑的看著馬旻,「不行,我要留兩個人在莊子上頭,否則我不放心!」

  馬旻覺得自己這幾日心思浮動的厲害,連原本的養氣功夫都修煉不到家了,這樣一點點小事都能引起自己的情緒波動,皺了皺眉,他不耐煩道:「我要殺他們早就殺了,你還不明白?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他們自然安然無恙!」

  「不行!我不放心!」周度一臉堅持的看著馬旻,「你若是不讓我留下人手,那咱們就魚死網破,誰也別怨誰!」

  馬旻被他這番婆婆媽媽的舉動弄的越發煩躁:「當年我就不應當將妹妹許配給你,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十年如一日的優柔寡斷!你說你能成什麼事?連土司之位都保不住,若不是你窩囊,我妹妹又如何會被安親王妃那般陷害?瞪我做什麼?不是要留人手麼?趕緊留,趕緊走!」

  最後兩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周度這還是頭一次在馬旻嘴裡聽見他對自己這樣的評價,眼睛瞪的溜圓。

  「你…你!馬旻,你既然瞧不上我,又何必來找我?難道當初是我想要娶馬舒蘭為妻的麼?你自個兒的妹妹又多蠢你不會不知道吧?哪家的女眷不是將錢物都往自個兒家裡攏?偏她一個勁的往娘家歸置,這些年我忍了多少回,又給你馬旻收拾了多少回爛攤子?你現在既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就將話徹底掰扯清楚了!」

  互不相讓,互相揭著對方的短,這麼多年來周度跟馬旻來往的頗深,誰不知道誰有幾斤幾兩?若當真周度是個蠢貨,那馬旻他自己又能好到什麼地方去?

  馬旻也是當真氣急了,才會冒出來剛才的那一番話,他越發覺得自己自從從私牢里出來,就變得暴躁易怒,而且總是在發過火之後才能察覺到自己過了,這幾日家中妻子女兒乃至下人,都不敢與他多說幾句,別說多說幾句話了,就是見到他都恨不得繞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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