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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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卓家族裡並不是一個鐵桶,卓家的陰私事有許多,自顧都尚且不暇,否則卓家也不會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個能拿出來的人物,還要仰著女子當家,拿跟周家的聯姻來維持川西大族的地位了。

  可惜的是卓青眉竟然對卓家的地位一點兒不重視,只以為能夠與位高權重的人牽扯在一塊兒,就能得到失去的土司之位,真不知她到底是被如何養到這樣大的。

  但要苦惱的卻不止這一件事。

  「顧曼曼好端端的怎麼會從雲浮來這裡,」嬋衣皺著眉頭道,「真是叫人厭煩,原本在雲浮城裡就整日整日的不安生,來了這裡能有好事才怪!」

  楚少淵聽她這麼煩惱,反而笑了。

  「晚晚若是不想她這麼礙眼,也不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嬋衣聽他說有辦法,眼睛一亮看過去,可他卻只是笑,並沒有說是什麼辦法。

  她忍不住去扯他的袖子:「快說,別賣關子!」

  楚少淵眼睛一彎,笑容中有幾分狡黠,「你且看著便是了,早早的說出來,萬一不成,豈不是叫你白白高興一場。」

  既然不確保,那又何必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嬋衣瞪他,楚少淵卻笑得神秘。

  罷了,既然他有了主意,管他是什麼主意呢。

  嬋衣忽的想到周夫人對她提及的事情,忙又道:「周夫人看來是很厭煩卓家了,她一心一意想要將次子的婚事定下來,還請我做中間人,甚至不惜拿了川南的鹽井跟馬幫來換,雖說這兩個生意都是一本萬利的,但我想,她真能決定了這麼大的事情麼?難道馬家這般看重她一個出嫁了的女兒?」

  楚少淵撫了撫下巴,「說是也不是,說不是的話,還真有些關係。」

  馬家的嫡女只有周夫人一個出了嫁的女兒,而周夫人又是長女,在家中向來是有些威望在的,且她嫁給周家的時候,馬家正好在爭奪鹽井的生意,有了周家的插手,馬家的生意才能做的順風順水,所以周夫人即便是出嫁了,在娘家的地位也很高。

  嬋衣聽著楚少淵這麼說,想了想,道:「就是不知道周夫人會選哪戶人家定親了,若是選一個小門小戶,只怕是不妥當,畢竟是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可若是選一個勢力很強勁的,那也不需懼怕卓家,只不過勢力太強,跟現下的這個卓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楚少淵看著她便笑了:「晚晚有沒有想過,周夫人會將這件事說與你來聽,實際上也是有結交我們的意思,若非如此,馬家有官身,又有那樣順風順水的生意在,便是私下裡屯兵,也沒什麼難的,而難的是如何再往上爬一層,你要知道周家到了土司這個位置,已經是頂到頭了,而馬家卻是還能在朝廷上再進一步的。」

  嬋衣瞬間瞭然,周夫人這是想要讓馬家再進一步,然後讓娘家人提攜周銳?

  但是這很難做到吧,畢竟馬家也是用了這樣的代價交換到的機會,如何會拱手讓人?

  嬋衣直接問楚少淵:「那我們可要與他們交好麼?」

  楚少淵在川貴最少也要待幾年,這幾年當中,不可能一點兒也不積攢自己的人脈,而人脈跟侍衛都是要銀錢來維繫的,沒有銀錢,即便是王爺,也是寸步難行的。

  楚少淵眼睛沉下來,這件事情他也想過,但若是要靠他的這麼一點點俸銀,又要將養自己的私兵跟死士完全不夠,所以馬家這個時候湊上來,確實是有些瞌睡見到枕頭一般的及時。

  他沉聲道:「若是我猜的不錯,周夫人應該是相中了她娘家的侄女,才會這樣心急的給自己兒子說項,下次她再提這事,果真是馬家,你再應。」

  也就是說如果結親的這戶人家並不是馬家,那這些銀錢便不要了?

  嬋衣想了想,若是周家跟馬家結親,那麼卓家這樣的人家必然是切斷的死死的,他們只有跟楚少淵這個安親王綁在一起,才能有活路,若不是的話,那周家跟馬家就有些搖擺不定,這樣有些不好把握,與其將心思都費到這兩家身上,倒不如騰出些精力來做其他事。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也不知四皇子如今在江南是不是也如同楚少淵這般兩眼一抹黑,萬事要靠自己。

  但可以肯定的是,四皇子絕對沒有他們一路走來這樣艱辛就是了。

  看著楚少淵,嬋衣眼中滿是憐惜,「便是周夫人選的人家不是馬家,最後也會變成馬家的,誰不想要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合心合意的媳婦兒呢?又哪有兒媳婦比自己娘家的閨女更合心意?不然你瞧我大哥怎麼就會娶了霏姐姐做媳婦兒呢。」

  楚少淵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笑了,當婆婆的自然是喜歡聽話乖巧的媳婦了。

  周夫人再來府上做客的時候,嬋衣便暗示給周夫人,結親的人選最好選馬家人,這樣既能解了燃眉之急,又能讓卓家沒有挑理之處,畢竟馬家跟周家是姻親,親上加親的結果,與卓家聯姻也是一樣的。

  恰好周夫人想著的也是跟自己娘家結親,這樣一來正好甩脫掉卓家那一家子喪門星,而且還能幫襯到娘家,至少有個做土司的哥哥在,次子能有一個好前途。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轉眼便到了下元節,雲浮向來有吃豆泥包子的習俗,這一日是水官解厄的日子,也要去祭拜祖先。

  嬋衣早早的便吩咐廚房做好了兩籠屜的豆泥包子,有些送去了親近的人家,有些則是供奉到了寺廟當中,只留下幾碟子自家人享用。

  益州城裡頭有名的寺院不多,屬糠市街的大慈寺最為有名。

  嬋衣閒時也曾去過大慈寺燒香拜佛,知道大慈寺在益州城裡香火最為鼎盛,便在大慈寺里做了道場,而大慈寺幾乎占了東城的一小半,伴隨著一些節慶跟廟會,寺前總是林立著各種的燈市、花市、蠶市、藥市、麻市、七寶市,所以大慈寺前十分紅火熱鬧。

  所以下元節的這一日,嬋衣便在做道場的時候,順帶陪顏黛一同逛廟會。

  她坐在車上,笑吟吟的看著顏黛:「出了雲浮城,天高海闊的,總不能叫一些規矩給束縛住了,還是要自個兒疼惜自個兒。」

  顏黛抿嘴笑著應是,她是從小被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上一次出門還是跟嬋衣一同去採買衣料首飾,所以這一次便央求祖母放了她出來。

  好在顏夫人不是那麼頑固的婦人,又看顏黛近些日子習拳法投壺的,將身子練得硬實了些,便點頭同意了,而且她對嬋衣這個外甥媳婦也十分的滿意,知道她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也便將心放了放,提點了幾句,便任由孫女出門了。

  到了大慈寺,戴好了帷帽下了馬車,顏黛透過層層薄紗看到眼前熱鬧的景象,不由得心中歡喜。

  嬋衣拉住她的手,側過頭輕聲道:「別急,等咱們拜過菩薩再來逛也不遲。」

  顏黛的面頰一下子滾燙,她連聲說著:「嫂子我沒有,我只是很少出門,咱們出來是上香的,我不會……」

  嬋衣撲哧一聲笑了,拍了拍她的手:「瞧你,急的跟什麼似得,出了門就不要這樣拘謹了,我們走得快些,說不準還能趕上玉石市最後的一點時間。」

  顏黛這才知道嬋衣是在打趣她,撅了撅嘴,不滿的道:「嫂子總是喜歡逗我!」

  倒也不是嬋衣喜歡逗她,只是顏黛年紀尚小,還是個真真的少女,又活潑又爛漫,而且還長得這般嬌美,每每一遇見自己喜歡的事物,便露出歡喜的神色來,叫嬋衣看著十分喜歡,她覺得這才是一個女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大慈寺十分的大,嬋衣跟顏黛只拜了彌勒殿、觀音殿和大雄寶殿,便讓知客僧引著去了客房。

  因為嬋衣跟主持方丈說著道場的事情,所以顏黛只好在客房裡稍事歇息,等嬋衣事情完畢之後,再一同去逛廟會。

  而就在她歇息的時候,客房的院子裡忽然響起一陣喧鬧聲,讓顏黛十分的奇怪。

  忍不住便讓丫鬟開了房門去看。

  院子裡不知何時跳進來了一個男子,長得俊美無儔,身姿更是挺拔如松,站在院子裡便有些叫人心儀。

  可顏黛看見這人,卻一點兒好臉色也沒有,立即吩咐丫鬟關門。

  那男子的視線掃過來,一見顏黛,臉上立即浮現幾分喜悅,大步上前,一邊不忘作揖,一邊高聲道:「顏小姐,可否請在下到屋中一聚?在下有事要與顏小姐說!」

  顏黛卻冷聲吩咐丫鬟:「關門,誰敢給他開門,都攆出府去!」

  雖然這人假模假式的說著客套話,可顏黛卻沒忘半個多月之前,他是如何從樹上跳下來,將祖母嚇得險些病發的事情。

  周摩見這般禮貌的說話,對顏黛沒有用,苦惱的看了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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