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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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少涵緊緊的握了握手心當中的信箋,他就說老三這個孽障怎麼會這樣得了父王的歡心,竟然會是這樣的緣由。

  他冷冷一笑,看了眼手中的信箋,這件事再隱秘,但到底還是被他知道了,雖說揭露出來要不了老三的命,但卻會叫父王對老三忌憚,只要父王忌憚了老三,老三往後就與大寶無緣了!

  他笑著將手中信箋緩緩投入燭火中燒毀,提筆寫信。

  信箋封好之後,一路隨著入川貴的軍隊送到了川貴總兵寧國公的手中。

  此時寧國公世子顧奕也在川貴隨著寧國公練兵,因先前在宮裡太子誤傷了他,而他雖將身子將養的好了,但卻還是落下一個氣喘的毛病,但凡操練的狠了,都會氣喘不停,天氣冷的時候尤為如此。

  寧國公只這麼一個嫡子,如今人已半廢,如何會得意的起來,心中便越發恨惡楚少淵,一聽說楚少淵的封地在川貴,人也被皇上發落到了川貴,他心中早已是有了自個兒的主意,就怕楚少淵來的太早,不好施展,如今得知人還在青州,微微一笑。

  他看著手下的人,吩咐道:「傳令下去,省內要練兵,近幾日都將道路清出來!」

  這般一說,手下人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練兵自然是要將駐紮在各地的軍隊調派些人手來,好叫總兵瞧瞧練了一年的兵蛋子都是些什麼水平。

  參謀應聲:「是,屬下這便去準備。」

  寧國公低聲囑咐:「不要走漏了風聲,當心那些苗人得知了信兒之後作亂!」

  參謀想了想,這些日子與苗人打交道打的他都頭疼了,自然知道這裡的土司也好,家族也好,勢力都是錯綜複雜的,能少一事便不多一事,他連忙點頭應了。

  寧國公嘴角冷凝一抹笑容,這一回任你有三頭六臂也要在這裡摔一個跟頭!

  寧國公世子顧奕上前來,正好將先前的信函拿來給他,他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眼中有著濃濃關切:「今兒可好些了?」

  因前些日子操練的氣喘又犯了,這一連幾日都歇著養病,顧奕臉上多了些不太正常的潮紅。

  他點頭道:「父親掛心了,這幾日感覺好多了,不日便可與李江過招了。」

  李江是寧國公麾下最為驍勇善戰的一個將軍,管著川西之地,人十分的豪邁,與顧奕私交極好。

  寧國公擺了擺手:「不急,待你好全了再與他過手也可,」然後又低頭問他道,「這些信函你可都看過了?」

  顧奕點頭:「孩兒都看過了,孩兒認為,雖我們布置了天羅地網,但若是人不從中過,不也是無用功麼?所以孩兒覺得應當在青州就先部署,等到人進了川貴之後,再漸漸收網,到時候就是我們瓮中捉鱉。」

  顧奕一直記得他身上的傷是如何來的,所以對於楚少淵一行人的動靜,要比任何人都要上心,尤其是母親亡故的事情,他可是一直記在那個嬌滴滴卻又異常狠辣的夏二小姐身上,此時便只待新仇舊恨一起了,方能夠消除他的一箭之仇。

  寧國公笑了:「你倒是想的周全仔細,可你卻不曾想過,青州並非川貴,若要在青州布陣,怎麼逃得過青州指揮使的眼目?若他察覺了,告訴了三王爺,你我的這般部署不就提早的暴露了?」

  顧奕卻搖了搖頭,臉上神情鎮定:「孩兒知道父親早年與青州指揮使有過節,他早先雖跟梁首輔走的近,但卻一直與父親關係不佳,此時梁首輔過世,他自個兒自身難保,難免要另尋一個庇護,他不選我們也不要緊,只要我們安排的不是軍中的勢力,他即便是發覺了,也不能做什麼。」

  要從青州入川貴,只有一條路,而這條路上勢力交錯,若沒有官府的人鎮壓著,出事那是相當容易的,而他要的就是這些勢力相互挑事,一把火燒到了剛入川貴的楚少淵身上,到時候即便是皇上怪罪,他們也大可以拿了苗人作亂來頂缸。

  寧國公一直知道自個兒兒子性子頑劣,沒想到自從夫人過世後,他竟開始這般鑽研了,這真是件好事。

  他笑了笑,道:「既然你有了這樣的主意,那可有用什麼勢力去鋪路的打算?」

  顧奕抬起眼眸來,看著寧國公,眼眸里的光亮忽明忽滅,但卻不閃不避的迎上寧國公那雙有些陰騭的眸子:「江湖幫派多如牛毛,隨便拉一支來,混充著與官府搶人,亦或是裝成了鏢行,一路隨行,都不是什麼難事,況且四王爺不是來信說了,三王爺手裡頭收容了一個江湖幫派,那與那個江湖幫派有過節的幫派若是得知了仇人就在青州,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這計劃便是所謂的一石二鳥,甚至是三鳥。

  顧奕眼睛眯起來,笑了笑,「何況,三王爺不是還喜歡調查十幾年之前的事情麼?那就讓他查個清楚就是了,在外頭拖延的時間越久,他來到川貴就越有趣。」

  寧國公看著兒子臉上的笑容,不知心中是一種什麼心境,像是一貫只會胡鬧的孩子,一夕之間忽然長大似得,心中鈍痛之外,還有一點點的心酸。

  他沉聲道:「這計劃雖有不妥之處,但也算個法子,就權當是練手了,等往後他來川貴還有的是時間與你過招。」

  前幾次的失利叫寧國公看出門道來,皇上看重的是三王爺的性命,只要他的性命還在,即便是受些傷也不會有太大的關係。

  ……

  嬋衣跟楚少淵一行人在趕了一天路之後,終於顛顛簸簸的到了一個叫做永寧的鎮子上頭。

  顏黛吃了暈車的藥丸,比前幾日的精神要好了許多,如今都能自己從車上下來,而不必由人扶著了,這叫嬋衣覺得十分的高興。

  嬋衣扶著顏夫人,笑著將人扶進了客棧之中的上房。

  到了鎮子上,他們不再選擇住驛站,而是選擇在滿是人聲鼎沸的客棧歇息,一則是客棧裡頭的設施齊全,二則是因為客棧挨著街,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有人瞧見,這樣大大的增加了那些惡徒們下手的顧慮,所以楚少淵也沒有反對的跟著她們一道進了客棧。

  吃過了晚膳以後,又各自投壺練拳練了半個多時辰,顏黛一邊打瞌睡一邊跟嬋衣告別,幾乎一步一哈欠的回了屋子。

  嬋衣被她的樣子逗的直想笑,一邊笑著搖頭,一邊收拾一番準備歇息。

  忽然從樓下大堂傳來一陣聲響,將嬋衣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她踱步到樓梯口,眸子往下看了看。

  那是一對兒爺孫倆,還攙著個病人,似乎要在上房住宿,卻因為上房住滿,只好委屈他們住差一等的客房,而那個老爺子十分不滿,在下頭爭吵。

  楚少淵與魏青議完了事,回來便看見嬋衣站在樓上垂眸往樓下看,一臉的好奇之色。

  他忍不住笑一聲,伸手去牽她的手:「是不是樓下的人太吵了?我叫魏青攆他們走,省得惹了你的清靜。」

  嬋衣回頭看他,臉上的好奇已經收斂了起來,不贊同的道:「他們吵歸吵,但到底是帶著病人,也不好過多的苛責,況且我們原本就選擇投宿在這裡,便是吵一些,又能如何?」

  而且說到底也都是自個兒選的,吵也要忍一忍,誰叫他們圖鎮上方便呢。

  楚少淵知道她的意思,也不糾結的輕笑道:「走,我們回房去,今日有從福建來的信。」

  嬋衣眼睛一亮,大哥在福建許久都沒有消息了,這一回也不知信箋里講了些什麼,她立即便迫不及待起來,心中既擔憂夏明辰過的不好,又擔憂福建戰事不利。

  楚少淵見她如此心急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失笑,她總是如此關心夏明辰,從他還沒進夏府的時候,就知道了她與這個大哥的關係十分的要好,雖然心中也曾幾度記恨,但到了現如今,卻也覺得十分懷念當初在夏府的日子。

  牽著她往房裡走,他隨意的掃過樓下,忽然眼眸一縮,從頭到尾仔細的看了眼那個一身青衣的病弱男子。

  有一種人天生就有一種無法遮掩的氣息,尤其是那種氣息還是他所熟知的,所以他在面對這些的時候就更加敏銳。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個青衣的男子實際身份,是暗不見天日的。

  就如同雲浮城郊外的那個莊子上,從地底七層爬出來的人身上的氣息是一模一樣的,這是一種終身攜帶的烙印,即便是偽裝,眼睛裡的光也是不會騙人的,因為那是一種無法遮擋的死氣。

  他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後的魏青。

  魏青立即明白了,王爺這是要趕他們出去的意思。

  他點頭悄聲退了下去,招來了掌柜的,往他的手上放了一個五兩沉的銀錠子。

  「今兒不許其他人再投宿,這客棧我們爺包下來了,將人都攆出去!」

  掌柜的眼睛都亮了,便是客棧都住滿了客,一日下來也不過是一兩紋銀的出入,而這一下就是五兩,相當於他們十來天的收入,況且今日客棧住了不過七八間,還大多是這客官的人,他自然是高興極了。

  他去了櫃檯之後,便毫不客氣的揮手攆人:「去去去,今日不做生意了,你們沒錢住上房,便去別家投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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