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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伯候忍不住皺起眉頭,讓他跟這個還未曾及冠的毛頭小子服軟,他真的是心有不甘。

  他目光一凝,頓了幾頓才狀似不經意道:「臣初認識皇上的時候,也恰好是四殿下這個年紀。」

  四皇子愣了愣,看向秦伯候,他說起父王,難道還指望著自己看在父王的臉面上饒過他麼?他可知道就連父王都對他在福建斂財頗為不滿,否則怎麼會他彈劾的摺子遞了上去,父王轉頭就派了人過來查他。

  秦伯候像是沒察覺到四皇子眼中的輕視,猶自說著:「那個時候皇上剛被廢黜,宮裡宮外到處都是泰王爺的耳目,臣跟在皇上身邊,所見所聞都是皇上的失意,與泰王爺的得勢,臣原本以為皇上會這麼沉寂下去,沒想到幾年之後會有這樣大的反轉,先皇重新立了皇上為皇儲的時候,臣就下定決心,往後會一直追隨在皇上的身邊……」

  四皇子聽他這番老生常談,像是沒個盡頭,七繞八繞的不知要將自己繞進什麼地方去,遂不耐煩道:「秦伯候要回憶往事的話,還是與旁人說吧,本皇子不像你這麼空閒,有時間追溯這些陳年舊事。」

  秦伯候笑了,「成大事者如何能這樣沒有耐心?四殿下可知,你如今所處的局勢可比當時的皇上還要糟,皇上可是太后娘娘所出的嫡子,所謂立長立嫡,就在這句話中了,而臣這些天看四殿下在福建的所作所為,大略猜到四殿下所求為何,若是四殿下能看得上臣,臣必定義不容辭……」

  四皇子心中冷笑,秦伯候倒是打的好算盤,先是拿父王未曾登基的事情說嘴,想要突顯出他在父王心中的地位,接著又提自己的處境,好像他能力挽狂瀾似得,他卻不知道,父王早不耐煩他,否則怎麼會一登基就將他放到福建這樣偏遠的地方!

  只怕父王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發落秦伯候,才會一直容忍他的所作所為,這個時候若是自己放過了他,往後必定會有更大的亂子,福建這種不毛之地,他想要多少都有,可父王的心思不好猜,他既然猜中了,怎麼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放過去?

  他眼睛一眯,眸子冷厲的看過去,語帶慍怒:「秦伯候,你這話說的未免太滿了些!且不說父王還健在,即便哪一天父王當真去了,也輪不到你這做臣子的說話!」

  秦伯候沒想到四皇子油鹽不進,濃眉立刻就豎了起來,話都已經說的這樣明白了,難道真的要他跟眼前這個人求饒不成?這種沒臉面的事兒他可做不來!

  他梗了一下,沉吟道:「臣只是想為殿下分憂解勞,殿下想想看,皇上未曾登基的時候,對於什麼最看重?」

  四皇子有些惱怒,都已經這樣直接拒絕秦伯候了,可他還能這樣不管不顧的說下去,臉皮之厚是他未曾想到的,雖說這樣垂死掙扎倒也讓人覺得有趣,但他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他貪墨之事,實在是可惡至極!

  秦伯候見四皇子臉色不佳,知道他是不耐煩到了極點,索性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當道:「是兵權!只有手中有足夠的兵權,足夠多的聲勢,能夠登高一呼,那天下間任何事都不在話下,臣雖不濟,但大同總兵趙信以及宣府總兵韋思勉與臣是生死之交,臣若是有事求助他們,他們必然會兩肋插刀。」

  既然不肯將臉面拿出來讓人踩,就只有以物易物的法子最妥當了,這樣既保證了自己的安危,又將四皇子跟他拿一根繩綁到了一起,往後再有什麼事,四皇子也不會真的棄了他這條臂膀。

  四皇子聽了這句話,才有些被撓到癢處的感覺,他淡淡的看了秦伯候一眼,想活命,為了自保,什麼都能拿出來做,不知他口中的幾個生死之交見到他這般模樣,會不會後悔當初與他認識。

  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語氣也緩和了下來:「怎麼一直站著說話?快坐下…」說著又揚聲喊了個下人過來沏茶,「這是上好的廬山雲霧茶,秦伯候嘗嘗正不正宗。」

  四皇子的態度忽然從冷厲變得溫和起來,秦伯候懸著的一顆心才將放進肚中。

  ……

  過了幾日,福建的瘟疫總算是在太醫院的努力之下控制住了,而朝堂上關於福建的彈劾摺子卻一下子靜默了起來,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彈劾之事似得,就連四皇子原本彈劾秦伯候貪墨的摺子也都沒了後續,讓金鑾殿之上的九五之尊不禁皺了皺眉。

  回了乾元殿,文帝看著手中的密函,清冷的眸子止不住的往下沉,像是幽深的海水當中蘊含著風暴似得,讓人忍不住心驚肉跳。

  半晌,他冷哼一聲:「老四今年才十四歲,也懂得這些手段了,好,好的很!」

  趙元德靜立在一旁不敢出聲,心道,皇家人,哪個不是從小就一肚子彎彎繞繞,否則這深宮大院的如何能夠順利長大!

  這些年見多了會咬人的狗,就沒見過哪只是喜歡叫的,都是靜默無聲的繞到人身後,冷不防的就撲了上來,連一點點防備都沒有,就被咬的血肉模糊,而那些叫聲越大的,反倒越安全,虛張聲勢嘛。

  皇帝將密函放置到一邊,拿起硃砂筆批閱奏摺,日頭一點點的升了上來。

  正午時分,堆滿了奏摺的書桌上,總算是下去了一大半,皇帝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喚了趙元德一聲:「傳旨,把老四給朕從福建拎回來,瘟疫才好些,他又一向身子不好,別在外頭磕了碰了,淑妃先前還跟朕抱怨,說老四離的太遠,生了病也沒個親近的人照料。」

  趙元德連忙應是,回頭就去吩咐自個兒徒弟喚了內閣大學士王正恩過來擬旨。

  ……

  楚少淵翻了翻這幾日看過的密函,整理出一個大致的內容,提筆在澄心堂紙上簡略的寫了幾句,裝在信封里用火漆封好,交給一旁的沈朔風。

  「你去一趟福建,對夏二公子說,他的病已經病了這麼多天,也該痊癒了,你趕在老四回來之前將信交給他,讓他透個風給老四知道。」

  沈朔風點點頭,將信收好,恭敬的退了出去。

  與此同時,身在福建的四皇子挑眉看著眼前回稟的侍衛,詫異的又問了一遍:「你是說,夏瑾瑜的病還沒好全?」

  侍衛點頭道:「是,奴才去請夏大人的時候正瞧見蕭小姐端了藥進去給夏大人喝,夏大人一張臉都發白,看上去確實是沒有痊癒的樣子。」

  四皇子皺了皺眉頭,「難道真的這樣嚴重?」夏瑾瑜一向聰明,主意多,怕就怕他隱瞞病情,背著他做什麼動作,他站了起來,「我得去看看。」

  ……

  ps:小意卡文卡的太厲害了,坐了好久才碼一章出來,也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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