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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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魯特巴爾如何也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做給他看的,他被關在四處黑暗的屋子裡,腦子裡盤算的是往後的計劃,卻不知道遠在雁門關城外,察阿安的舊部因他突然失蹤,暫被斡帖木兒代管。

  察阿安部的將領一開始自是不服,但汗王失蹤了,王子又死在了燕人的手裡,察阿安部再無繼承人,而斡帖木兒是名正言順的大汗王,由他來接管察阿安部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所以這些人也只能私下抱怨幾句,做不了什麼大動作。

  直到雁門關裡頭傳出來消息說,他們大汗王被燕人擄走,他們憋著的一口氣這才有地方發放,當下便要求斡帖木兒帶人去將烏魯特巴爾救出來。

  斡帖木兒卻是眼眸往那些人身上一飛,語氣淡薄的道了句:「雁門關銅牆鐵壁一般,就我們這區區幾萬人,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你們找死我不攔著,但若察阿安部被燕人滅了,這筆帳莫怪到我頭上就是。」

  當下將察阿安舊部的人氣個半死,卻又無法反駁,此時六部中四部的人都撤回部落了,僅剩一個阿勒赤部,人馬還不如察阿安部的多,燕人雖之前損耗了一些,但人數上還是壓著他們一頭的,又有雁門關這樣易守難攻的關卡,勝負一看即知。

  一籌莫展之下,斡帖木兒遞了免戰牌出去,想要與燕人和談。

  而雁門關的將領們卻是喜出望外,能夠這樣兵不解刃的結束一場戰事,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好事。

  楚少淵拿著手中的密函淡淡的笑了,有了這幾樣證據,何愁安北候不被問罪。

  ……

  雁門關的消息不幾日就傳回了雲浮,朝野上下一片驚呼。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嬋衣正在埋頭整理繡花箱籠,已經進了四月份,天氣逐漸的回暖,許多厚實的衣裳也都收進箱籠之中,她琢磨著做幾件貼身的馬甲給夏老夫人跟謝氏。

  聽錦心口沫懸飛的說著從鳴燕樓傳來的消息,她心情大快,整個人也飛揚起來,像是原本陰在頭頂上的那一小片烏雲頓時四散,金色暖黃的陽光照射進來,一片祥和。

  她就說上一世那樣不可阻擋的人,這一世怎麼也不應該會那樣輕易被算計了去才是。

  錦心瞄了瞄嬋衣臉上的笑容,垂了頭低聲道:「說不準殿下過幾日就回來了呢。」

  嬋衣手中還握著絲線,聽她這麼說,倒是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說:「你怎麼知道他這幾日會回來?永興當那頭可是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

  錦心笑道:「奴婢是覺得,既然殿下擒了韃子的王爺,總不能一直關在外頭,總要回雲浮的,奴婢估摸著,大約也就是這幾日,殿下一定會回來的。」

  嬋衣將手中一根鵝黃色的絲綿線從線團中捋出來,穿針引線之際,不在意的道:「他回來也得先回宮復命,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忙,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空閒下來,而且雖說雁門關之危已解,但還有許多後續的雜務要處理……」

  事情這麼多,他未必就會有時間來一趟夏府,而她越來越大,已經到了被長輩約束留在閨中待嫁的年紀,也不可能時常出門,他們即便是相見,也要過些時候了。

  錦心聽出了嬋衣話里的感嘆,不由的想,若是三皇子殿下能讓皇上賜婚下來就好了。

  這樣一來小姐就名正言順多了,也不用總是為了這樣的小事而發愁。

  正感嘆著,張媽媽興高采烈的進來,看見嬋衣還在做針線,笑著道:「二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呢。」

  嬋衣見張媽媽面上笑意十足,不由的奇怪道:「祖母找我有什麼事麼?」

  張媽媽回道:「說是朝廷有了賞賜下來,老爺接了旨意,正和內侍一同回府呢,老夫人讓您準備準備。」

  嬋衣想到會有賞賜,但沒料到會這樣快,忙將手中針線放下,起身換衣裳。

  張媽媽道:「奴婢還得去告訴夫人一聲。」

  嬋衣擺擺手:「快去吧,我換了衣裳就去福壽堂。」

  張媽媽點頭去了。

  嬋衣換了衣裳立即去了福壽堂,嫻衣已經在福壽堂裡頭等著了,過了一會兒謝氏也到了。

  夏老夫人跟謝氏都穿著誥命服,頭上戴著彩冠,一家人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或許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大家看上去都有些緊張,嫻衣更是將手裡的帕子握得死緊,偷偷的看嬋衣,發覺她臉上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心中暗自呸了一聲,裝模作樣。

  夏府開了中門,閒雜人等都迴避到了一旁,夏世敬身邊的小廝從外頭傳消息回來,說人馬上就到,大家連忙去院子裡頭迎接,內侍先進的府,夏世敬身上還穿著官服,後一步進了府來,接著是那些賞賜之物。

  嬋衣暗暗地打量著夏世敬的神色,發覺他臉上不像是歡喜,倒是有幾分頹敗之色,不由的有些奇怪。

  內侍宣讀聖旨的時候,一家人烏壓壓的跪了一院子。

  她仔細聽了聽,聖旨上先是說夏老夫人深明大義,又說謝氏教女有功,最後提到她,「……大理寺少卿夏世敬嫡長女夏氏,名門毓秀,端莊賢淑,施米有功,赦封為依雲,夏氏上前接旨。」

  原來朝廷正真要賞的人是嬋衣,而之前賞了祖母跟謝氏,都是因為嬋衣的關係,不好越過兩位長輩,才會先賞了她們。

  嬋衣愣住了,她原本以為會重重賞賜祖母跟母親,她不過是附帶賞一賞的,沒料到會忽然赦封她做,而說上去也不過是個名頭罷了,沒有封邑,更無賞地,只是每年有一些俸祿,倒像是她用了這麼多米糧來買了個來似得。

  而嫻衣的腦子卻「嗡」的一聲,憑什麼嬋衣能夠拿著家中的米糧來博取這樣好的名聲,卻不想著也給她做做名聲,難道就因為嬋衣是嫡出,她是庶出,就能這樣厚此薄彼麼?

  她先前跟簡安傑定親的時候心中還等著看嬋衣的笑話,卻沒想到她就被封了,有了這樣一個身份,又何愁不會有好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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