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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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偷畫,」朱璧辯解道,「我只是看這裡風景極好,才忍不住隨手畫了幾筆……」

  嬋衣扭頭看向朱璧,發覺他整個人都窘迫起來,見她抬眼看過來,也不知是該遮掩畫作,還是該攤開讓她瞧,一貫沉穩的人忽然手足無措起來,反倒讓人覺得有趣。

  「哦?是這樣……」朱瑿語調拖得長長的,瞭然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笑的牙不見眼的拉起坐在她旁邊的謝霏雲,「霏雲姐姐,你會下雙陸棋麼?我們下一盤吧,等會二哥畫完了我們再來這邊看風景。」

  朱瑿將這一小方天地空出來,讓他與嬋衣獨處。

  嬋衣側頭看了眼石桌上那張隱隱勾勒了少女輪廓的畫作,少女柔美的線條清晰躍然於紙上,不得不說朱璧的畫技十分好,寥寥數筆便將她整個人的氣質勾勒了出來,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她。

  「璧表哥畫的真好,這副畫可以送我麼?」她笑著看他,臉上一片坦然。

  「當然!」朱璧的臉熱aa辣辣的,低頭看了看畫作,忙又補了一句道:「不過要待我畫好。」

  邊說邊低頭認真的將不足的地方描了幾筆,抬頭看她的時候,眼神微微閃爍幾下,像是靜靜放置在太陽下的寶石折射出的光芒一般。

  他答應的太快,作畫的樣子又太認真,讓人覺得扎眼極了,嬋衣看了幾眼,視線忍不往旁邊移了移,發覺朱瑿一邊下棋一邊若有所思的往自己這邊瞅,看見自己看她,臉上便帶了幾分笑意。

  嬋衣心下哂笑,這樁婚事她並不看好,可奈何朱家人一個個的都要將他們湊做一對,當著這麼多人,她若是讓朱璧鬧了個沒臉,想必往後兩家也不用再來往了。

  心中輕輕搖頭,看來只好用別的法子來推拒這門婚事了。

  朱璧幾下便畫好了,用細沙將畫上未乾的餘墨吸走,將畫紙提起來給她看。

  嬋衣笑容淡淡的,邊看邊與他閒聊:「聽說璧表哥入了翰林院?還沒有恭喜璧表哥呢。」

  「比不得大哥是翰林院修撰,我不過是個編修……」朱璧將話說的既謙虛又內斂,臉上的神情也帶著幾分淡然,像是入了翰林院並不是一件多麼值得炫耀的事。

  「聽二哥哥說今年的進士大都外放了出去,連我二哥這個探花也入不得翰林院,可見你跟璗表哥多被皇上喜歡了…」嬋衣嘴角微翹,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欽慕,既是像在欽慕他考中了榜眼又入了翰林院,又像是羨慕他能夠被當今聖上所喜歡,她嘴角輕揚,頓了幾頓,又道,「聽說草書大師張佑之也在翰林院做編修,我一直很仰慕張佑之的字,不知璧表哥可否幫我要一副張佑之的狂草來……」

  朱璧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張佑之的字千金難求,這是大燕眾所周知的事情,他不過是剛入翰林院,與張佑之還未曾見過,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

  嬋衣似是察覺到他的為難,忙掩住嘴,輕聲致歉道:「抱歉,是我讓璧表哥為難了……」她邊說邊眨了眨眼睛,像是難為情的樣子,「我原以為璧表哥中了榜眼,在翰林院怎麼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即便是張佑之,也撼不動璧表哥的鋒芒……」

  朱璧臉上頓時浮動幾分惱意,她這話,是將自己當成了什麼人?

  中得榜眼是憑著真才實學,入翰林院是皇上的意思,他一向不喜用勢壓人,更何況他是晚輩,年紀又輕,而這些老翰林卻是做了一輩子的學問,他打從心底里就敬重,如何會與這些老翰林爭個長短?

  「夏表妹這話卻是高看了我,」他沉聲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編修罷了,如何比的上張佑之這樣的老翰林!」

  嬋衣見朱璧臉色越發的沉,從話里的意思不難聽出他隱含的怒氣,朱家向來是鴻儒之家,對待這些有真才實學之人更是敬重,自然不可能會做出她嘴裡所說的,用自身的鋒芒壓制旁人的事情來,而且朱家人都傲氣,也不屑用這般的手段來達成目的,她的這番話恰好踩到了朱璧的禁忌。

  她猶做不知的用不以為意的口吻繼續遊說他道:「璧表哥也太自謙了,那個張佑之中得進士之年比起璧表哥來可是足足的晚了十八年,而且還不是一甲,縱然他的字寫的好,又有什麼用處?聽人家說早年他沒有入仕時,還曾拿字來換錢物,這才將他的名聲打了出去,像璧表哥這樣的少年英才,肯紆尊降貴向他討一副字兒就夠讓他榮幸的了……」

  「住口!」朱璧不耐的打斷她,再看向她的眼睛裡,就沒了剛才的那股子欣喜,只留了淡淡的疏離,「夏表妹,這畫我發現有幾處未曾畫好,日後有機會重新給你畫一幅吧。」

  他說著毫不猶豫將手中的畫作撕毀,那般的果決,雪白染墨的宣紙瞬息之間被他撕做細微的小碎片,手指攤開,紙片便迎風四散開去,像是之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嬋衣眼睛低垂,果然是朱家人,又重規矩又清高傲物,只要觸及到這些,便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瞬間身上的毛刺都倒立起來,生像是自己將他如何了一般。

  她將眼中情緒遮掩下去,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朱璧卻淡淡的轉開了視線。

  「璧表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嬋衣不依不饒的問道:「可是我說了什麼話讓你難堪?你要這般待我?」

  朱璧冷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話不投機!」

  他的這番話沒有壓制音量,亭子裡原本正在交談的人都不由的看了過來。

  嬋衣像是惱怒的用帕子遮住臉,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意,「璧表哥好沒道理,我不過是求你見到張佑之幫我討一張他的狂草來,你不肯便不肯,又何必這樣……」

  她委屈極了,袖子一拂,轉身便朝亭子外頭跑出去,直到跑到附近的一顆松樹底下,才停下腳步,抬眼淡然的往回看。

  要討一個人的喜歡不容易,要討一個人的厭惡還不簡單麼?

  ……

  ps:最近的劇情有點卡住了,不是故意吊胃口,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樣描寫這段故事了,小意覺得自己也是越寫越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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