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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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侮辱過他,可偏偏他就是半點脾氣都發不出來,連他都覺得詫異。

  夏嬋衣帶給他的是一種陌生的感覺,自從半年前斷斷續續的夢見她之後,他就沉浸在那樣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再次遇見她,他都說不清自己心裡究竟是個怎樣的感覺。

  就拿現在來說,若是旁人說這樣的話,他定然會不耐的冷哼一聲揚長而去,不再多解釋。

  可偏是她,他當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解釋她又不聽,他只好沉著臉反問她道:「夏小姐仔細想一想,以我的出身,我如何會在大佛寺做這種……」齷齪事三字他死活說不出口,頓了頓又道,「而且今日家母就在大佛寺,我即便是再蠢,也不可能會……況且,你我兩家已經在議親,我只要與我母親說,我母親自然會為我求娶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嬋衣攬著嫻衣的胳膊一緊,額角突突直跳,她承認自己有些遷怒與他了,但一想起前一世臨死之前他的反水導致兩位兄長身陷囹圄,尤其是他惡狠狠的一腳,直將她心上那一點點眷戀都散的一乾二淨,再遇見他,哪怕只是聽他說幾句話,她都滿心滿眼的厭惡。

  簡安傑見她垂著眼睛,像是在認真的想自己的話,整個人沉靜下來,那張雪白的面容散發著一種細緻的美,雖沒有她懷裡那個女孩兒那麼讓人驚艷的漂亮,但卻像是涓涓流水一般溫柔,單單這樣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好像認識了她許久似得,臉上忍不住露出溫柔的笑容,輕聲的喚她:「晚照……」

  隨著這聲輕喚,嬋衣塵封的記憶像是開了閥的洪流,瞬間涌了出來。

  「……晚照…白日傾晚照,弦月升初光,真是好名字。」他剛知道自己小字的時候,明明羞赧卻強繃著一張微微泛紅的臉,還不忘誇讚一番。

  回門那一日,父親在顏姨娘挑唆下狠狠的斥責了自己一頓,那天他緊緊攥著她的手,信誓旦旦的承諾:「晚照,從今往後,我必不會讓你再受他人欺辱!」也就是那一天,她對他死心塌地。

  她進門不到三個月就掌管府中中饋,每日忙的昏天暗地,他抱著她眼中滿滿疼惜:「……管家這樣辛苦,明兒我去回了母親,讓她交給五嫂管吧,你這樣勞累,我看了心疼!」可是,怎麼可能?世子夫人家世顯赫,婆母那樣精明的人,怎麼敢去算計世子夫人的嫁妝,只好將主意打到她這樣一個生母早亡,家世不顯的媳婦身上。

  他要走科舉入仕,她便託了二哥求了最好的先生來,直到幾年後他考中進士,他滿臉的喜悅,那日酩酊大醉,她侍候他洗漱,聽見他說:「晚照,我以後給你掙個誥命回來,讓別人都不敢小瞧了你!」

  他入了翰林院,從袖子裡掏出一支赤金蝴蝶髮釵插進她的髮髻中,「齊物閣新出的朱釵,見同僚買回去給夫人,我便順手挑了這個給你,你看看可喜歡?」臉上雲淡風輕,可眼睛卻灼灼的看著她,生怕她不喜歡。

  楚少淵從西北回來,屢屢跟誠伯候府過不去,他安慰她說:「不過是個驕縱的王爺,我們這樣的勛貴之家祖上是有軍功的,他便是想奪了家裡的爵位,也要有合理的藉口。」即使他心裡清楚,楚少淵為難誠伯候府全都是因為她的緣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

  這樣一點一滴,將她一顆心融在了裡面,或許是除了兩位兄長以外,再沒有人會這樣悉心愛護她,所以她才會覺得溫暖,才會那樣的愛慕他,那個時候就是讓她為了他死,她都甘心情願。

  可是直到那一日,她整個人被按在結了冰的碧湖裡,連掙扎都顯得渺小,他眼睛裡的漠然跟厭惡,像針一樣刺進了她的心裡,他不耐煩的說:「若不是你這毒婦欺瞞我,我又如何會投靠四皇子?我們誠伯候府被你這毒婦帶累……」

  ……毒婦…原來從前種種疼惜愛護,都抵不過夏嫻衣的一個輕呼,一個顰眉。

  嬋衣死死咬著唇,臉上煞白一片,垂著的眼睛裡,泛起了潮濕的水氣。

  如果一開始他不曾愛護她,或許她也不會有這麼恨他。

  自己交付了一切,換來的卻是他的背叛,他既然喜歡嫻衣,喜歡權勢,又何必在她面前那般雲淡風輕?嫻衣生的漂亮,名聲好,那為什麼要跟自己成親?

  她始終忘不了那一天的寒冷,她身上連一件大氅都沒有,不停的被人按在碧湖裡,一寸寸的掙扎,一寸寸的……心如死灰……

  「……你知不知道,碧湖的水有多冷?」毫無預兆的,嬋衣抬起頭,蒼白的面容下,嘴角隱隱發顫,她壓抑到了極限,只覺得心口那團火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燒起來似的。

  雖然只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一句話,甚至簡安傑都沒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可從她身上忽然之間散發出的那種恨意,將簡安傑整個人定在那裡,夢中那個傷心的女子漸漸清晰,最後融和成了眼前的這張嬌美的容顏。

  他又驚又痛的望著她略顯纖楚的細緻嬌顏,心裡說不清是疼多一些還是澀多一些,嘴角死死地抿了起來,眼眸中深斂著一抹頹芒,心口很疼,他努力回想夢中的情節,可越仔細回憶,就越想不起來。

  嬋衣偏開頭,眼睛落到了嫻衣那張精緻無雙的臉上,你不願承認,我卻偏要將你們湊做一對!

  省得日後你我相敬如冰!

  門口傳來腳步聲,然後門被輕輕推開,從外頭進來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容。

  「小姐,車夫已經將馬車趕到寺院門口了,咱們出去就能坐了馬車回家……」小丫鬟話說到一半,一眼瞧見房裡的簡安傑,瞬間睜大眼睛指著他道:「你是什麼人?」

  嬋衣眉頭稍稍舒展,喚了句「錦心」,然後道:「你來看看嫻衣為何還沒醒。」

  錦心忙幾步過去,查看一番之後,臉色發沉,「小姐,四小姐她是被人下了藥,才會一直昏迷不醒。」

  「你想法子弄醒四小姐,還有錦屏……」

  嬋衣話說到一半,就見從門外進來兩個小廝,氣喘吁吁的樣子,像是一路跑回來似得。

  其中一個喘息未平,卻怕自家主子等著急,連忙回道:「七,七爺,那兩個丫鬟,不知進了哪個廂房。」

  ……

  【小意發現自己不太會寫這種感情戲內,因為女主前世真的很喜歡他,所以感覺怎麼寫都表達不出來那種心痛的感覺,而且有親說小意寫的每個男主都軟趴趴的不豪爽,σ(っ °д °;)っ 是醬紫的,小意著重的寫了幾個男主的心理活動,所以才會有這種,怎麼看起來都沒個性的樣子,其實事實上,無聊楚少淵也好,簡安傑也好,都不是脾氣特別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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