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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兒天生就愛美,桑桑雖然不自恃美貌,但她知道她長得是美的。她長得不像蘇陳氏的雍容華貴,而是多像她的祖母,嬌俏魅動。

  一逛起街來姊妹兩個完全就沒了閨閣女兒的瘦弱模樣,看夠了胭脂店,桑桑去鋪子裡,替蘇木和蘇葉各選了幾批暗色布料。選完了,桑桑偏了偏頭,卻見蘇澤蘭摸著一匹緋紅色八吉祥朵花紋妝花緞,雙頰暈紅。

  桑桑怔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她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蘇澤蘭,彎彎眉眼,“姐姐,這匹料子可適合你了。”

  蘇澤蘭聞言,嗔了桑桑一眼,但還是說,“老闆娘,包起來。”語畢,她扯了扯桑桑,對她道,“我們去嚴官巷吧。”

  一進嚴官巷,桑桑就感到不同,八寶街那濃郁的女子氣,到了這兒,全變成儒雅溫柔的書卷氣。

  桑桑進了一家名為墨齋的地方,桑桑讀書識字,但對於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卻沒有胭脂水粉的精通。

  她看著眼前這一水兒的所謂的羊毫筆,狼毫筆,鼠須筆,蒹毫筆,頓覺頭痛,又憶及趙暄手中筆桿磨損嚴重的羊毫筆,一咬牙道指了指,“每樣都給我拿一支。”

  蘇澤蘭驚了,“桑桑你買這麼多筆做什麼。”

  桑桑又低頭看著硯台,“我有用。”

  硯石林立,桑桑看著,都是烏漆墨黑的一團,辨不出什麼好壞來,硯台體重,又不能每樣都選一個。

  真是令人糾結。

  小二看出桑桑的煩惱,“小姐,小店有堅硬耐磨的澄泥硯,還有輕便的漆硯,色澤細膩的紫金石硯,堅潤易滌的歙硯。”

  桑桑看著它們,嘆了口氣,準備隨手抓一個,忽然看見一修長白指拾起她面前的一方摸台,聲音溫潤,“蘇二小姐還是選歙硯吧,歙硯墨小易干,澀水留筆,是這家鋪子裡最好的硯。”

  這聲音……

  桑桑愣了一下,她抬起頭,卻見一個溫和俊朗的公子,那公子雖然是在給桑桑說話,眸光卻不自禁的盯著旁邊的蘇澤蘭。

  桑桑歪了歪頭,去看自己的姐姐,又見蘇澤蘭粉面桃腮,端的是嬌羞動人。

  沒有搞清楚緣由,等蘇澤蘭的丫鬟青黛雙腿微微屈了一下,又叫了一聲,“陸公子。”桑桑看著那男子有幾分面熟的臉,才恍然大悟。

  這不是陸英嗎,她姐姐上輩子有緣無份的未婚夫。不過這輩子,等她討好了趙暄,她們家不滿門抄斬,她姐姐應該能和他白首到老吧。

  桑桑又回頭看了一下硯台,玉筍般的小手輕點,“把它給我裝好。”話罷,確又瞥見角落處的一方硯台,桑桑眼睛一眯,又指了指,“把它給我看看。”

  小二笑著拿過來了。

  桑桑看著眼前的硯台,這硯台入手滑膩,造型別致,上面居然刻了一隻卷牙貔貅,那模樣張牙舞爪,委實有點可怖。

  小二見桑桑有興趣,“小姐,這方硯台也是歙硯,而且是名師雕刻。”只是往來儒生嫌棄著貔貅太過於兇殘,都不甚喜歡。

  桑桑把貔貅硯台拿高了一點,看著貔貅的尖尖的卷牙,她抿了抿唇,忽地想到那個令人心悸的趙暄。這方硯台和他是極其相配的,一揮手,笑道,“這個我也要了。”

  “好嘞。”小二眉開眼笑道,今天實在是沒有想到積壓多時的貔貅硯台能被顧客看上。

  選好了東西,桑桑偏了偏脖子,看著頭臉發熱的兩人,“姐姐,既然偶遇陸公子,不如請他去前麵茶樓品一品新年的碧螺春,也不枉陸公子的選硯之恩。”

  陸音忙行了一個拱手禮,“是小生唐突,該請兩位小姐喝茶賠罪。”

  蘇澤蘭略一側身子,避開這個禮,又對桑桑說,“桑桑,你東西選完了嗎?"

  桑桑點了點頭,蘇澤蘭還未接著說話,陸英笑語道,“早已聽聞一芳齋的茶香撲鼻,不知可否有幸請兩位姑娘一嘗。”

  雖然說得是兩位姑娘,但桑桑心裡清楚,真正相邀的,只有她旁邊的這一位姑娘,桑桑眨了眨眼睛,對著蘇澤蘭道,“姐姐,我渴了。”

  蘇澤蘭粉面發熱,向陸英福了福身,“陸公子,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陸英看著面前如蘭佳人,吶吶道。

  從一芳齋里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候,桑桑坐在馬車裡,扯了扯蘇澤蘭的袖子,“姐姐,咋們怎麼不在裡面多喝一會兒茶。”

  蘇澤蘭瞥了眼嬌俏的桑桑,輕輕戳了戳她的面頰,打趣道,“一壺蘭花茶都進你的肚子裡了,你還沒喝夠。”

  桑桑笑了笑,露出一口細白小牙,“我這不是看姐夫依依不捨嗎,你沒瞧見你那剛剛說告辭後,姐夫那魂不守舍的樣子。”

  “你叫誰姐夫呢。”蘇澤蘭平時再嫻雅成熟,此時也不過閨閣少女,不禁臉紅。

  桑桑嘿嘿笑了笑,“不是娘給你定的親事嗎,明年春天,你便是陸蘇氏了。”

  大安建國近百年,人丁興旺,加之青州富繞,女子多及笄後,十五六才相看夫家,十七八成親。

  蘇澤蘭比桑桑大上兩歲余,過了今年年底,就是二九年華,陸家也是青州大戶,陸英是長子,謙恭識禮,蘇陳氏相看幾年,去年年底才為蘇澤蘭定下的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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