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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雖然對鬍子叔叔不感興趣然而好有魅力!

  黎嘉駿笑嘻嘻的,正想搭個話,秦梓徽就拉了拉她,問:“有薄荷奶露,要喝嗎?”

  她回頭,就見秦梓徽定定的看著她,眼巴巴的,她忍不住笑了一聲,雖然剛才已經喝過,但還是點點頭:“好啊,走,買去!”說罷順手挽著秦梓徽,跟前頭幾人打了招呼,往對面賣薄荷奶露的攤子走去。

  薄荷奶露的味道很像她上輩子的童年很愛吃的清涼奶糖,這兒做得很地道,不是很甜,還帶點薄荷的苦味,但喝著相當慡口,她一邊喝一邊擦汗,一邊擦汗一邊懷念過去的各式冰棍,感嘆道:“哎,好懷念馬迭爾啊。”

  秦梓徽愣了愣,笑著問:“好吃嗎?”

  黎嘉駿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馬迭爾冰棍是哈爾濱特有的品牌,以前在奉天還是二哥托朋友夾帶過來,後來在齊齊哈爾也吃過一回,也是二哥帶回來的,因為是她少數的冬天吃冰棍的經歷,所以印象特別深,更何況二哥說這馬迭爾多有名什麼的,她一直以為這很平民,現在想來,大概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有些訕訕的:“其實還好啦,也不是,那麼驚艷。”

  “我是見過的,那次在後台,大冬天的,就看到一個熊孩子在那兒吃冰棍,看得我都替他冷,我們有個小徒弟嘴饞想吃,我們想總不會一個吃食都買不起,結果一打聽,人家那是特供的。”秦梓徽說完,似笑非笑的望著黎嘉駿,“怎麼辦呀三爺,小的有點擔心養不起你了。”

  “那就別養唄。”黎嘉駿一點讀不否認自己是被寵壞的,且不說這兒有黎家人寵,上輩子她的生活水準就遠超這兒,這種事情否認也否認不了。

  秦梓徽聞言居然沒回話,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喝完奶露,還了碗,一道往前頭的萬州烤魚店走。

  剛踏進店,黎嘉駿忽然被拉住,她往後退了兩步,正靠進秦梓徽的懷裡,他雙手虛環著她,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嘉駿,我現在一個月軍餉只有二十塊,雖然別的可能不行,供你吃是夠了,我們先從伙食養起,好不好?”

  “不行!”黎嘉駿心裡笑翻了,抬頭見他臉一垮,義正言辭的補充,“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其他欠著!算你賒帳,以後一起還!”

  秦小娘立刻眉開眼笑的答應了,還嘟著嘴低下頭想做點什麼,卻被單身狗慘無人道的打斷。

  “你倆堵在外面幹嘛呢,魚挑好了,等你們一塊挑菜呢!”小齊揶揄道,眼神不懷好意的看著秦梓徽。

  秦梓徽哼了一聲,臉黑成一團,一邊拉著黎嘉駿進去,一邊問:“嘉駿,你好不好奇小齊全名叫什麼?”

  “喂!”小齊陡然變色。

  小店不大,幾步功夫三人已經走到桌前,黎嘉駿問:“他全名叫什麼啊?”

  唐亞妮正在看菜單,聞言眼睛發亮的看過來。

  秦梓徽陰笑:“他啊,全名齊夫榮。”

  小齊哼的一聲坐在下來,臉鼓得像個包子。

  “芙蓉?哈哈哈哈!”黎嘉駿很不厚道的笑起來,大嫂和唐亞妮還憋著。

  “還有呢!”秦梓徽笑眯眯的,非常惡意的繼續道,“字,丈暖。”

  這下沒人能忍住了。

  “芙蓉!給你起名兒的人肯定跟你有仇!哈哈哈!起字兒的有大仇啊哈哈哈!我問你,春宵呢,春宵在哪?!”

  齊夫榮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他低著頭氣了半晌,大概覺得緩過來了,才抬起頭,正看到對面唐亞妮笑得花枝亂顫,居然就這麼呆住了。

  這邊坐成一排的黎嘉駿、秦梓徽和吳師兄相互對視兩眼,心領神會的一笑。

  貌似真湊成了一對。

  可黎嘉駿心裡卻有些空落落的悵惘,雖然之前很希望唐亞妮快點移情別戀,但現在發現,若是她做自己的小嫂子,其實也挺不錯的。

  奈何啊奈何。

  二哥大傻叉,你特麼快回來啊!妹子快要把你作成老光棍啦!

  第165章 原來是你

  時間轉眼進入九月。

  炎熱的山城就像一場夢,在辣油澆胃和烈日灼心中惶惶如公路上扭曲的空氣。

  唐亞妮與齊夫榮到底還是走到了一起,雖然他們不算是雙方一見鍾情,但在接下來數次接觸後,最終還是無法忽視眼中除了對方再也看不進他人的感覺,便順其自然了。

  於是聚少離多的苦命鴛鴦成了兩對,黎嘉駿反而不感覺寂寞空虛冷了,她心大,秦梓徽又粘人,相比之下倒比唐亞妮陷入甜蜜熱戀的患得患失好得多。

  她心甚慰!

  其餘時間,她便安心的做起了大侄兒磚兒的私人教師,專教八國聯軍語言,不拿起教鞭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這麼能幹,連大哥歷數了一下自家妹子現在手裡的技能都驚了一下,緊接著便開始卯足勁壓榨,雖然磚兒還處於十萬個為什麼加人嫌狗憎的熊孩子年齡,可黎三爺瘋名在外,他一熊她就眯眼,兩秒鐘熊孩子變兔寶寶。

  但無論怎麼塞,都會有空閒的時候,她便不可避免的又開始遙望戰火紛飛的世界,有過去的,也有遠方在發生的。

  這是一種很虛幻的感覺,她明知外界戰火紛飛,每一秒鐘都在死人,腳下這個方圓外可能已經染透了同胞的血,可她偏偏坐在這靜好的時光里,無憂無慮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每當這樣想起,即使沒有產生暴虐的幻覺,卻還是讓她全身都在焦躁中坐立難安。

  自九江被占領後,前線的消息就斷斷續續了,很多聽都沒聽說過的地名此起彼伏,詭異的是,明明咱是被攻打方,但是前線陸續傳來的,都還是聽起來不錯的消息。

  一會兒說日本大將內訌,“老朋友”岡村寧次不得不再次披掛上陣;一會兒又說金冠橋大捷,斬獲日軍無數,日軍兵站幾成太平間;過陣子又說日軍久攻不下,企圖用海軍從鄱陽湖登陸襲擊薛岳兵團;過兩日又說日軍放棄迂迴偷襲,蓋因廬山天險早已被前線的湘軍第十九軍布置得妥妥帖帖……

  聽來似乎是你來我往樂不思蜀,可經歷過類似戰陣的黎嘉駿卻能從中挖掘出更多信息,畢竟她自己就曾經是報喜不報憂的筆桿子工作者。岡村寧次是中國人的“老朋友”了,以前她跟著黃郛乾的時候看到過他的情況,十多年前北伐戰爭的時候那個牲口就在江西湖南晃悠,還給當地的軍閥誰誰誰做過幕僚,日本哪是什麼無人可用,那是把最頂用的給派來了!

  此時霓虹軍艦都開到了鄱陽湖,血肉之軀面前鋼鐵巨獸早已兵臨城下,戰況應該是極為危險了,否則怎麼會被人輕易登陸,那分明是正面扛不過,只能充分利用地利作消極抵抗,這種情況於我軍也是極為不利的。

  當年在平型關那樣的山裡,就有很多士兵得莫名其妙的疾病,又因為戰時飲食不衛生不規律,營養和體質嚴重成反比,傷員和病員幾乎一樣多。

  現在廬山那樣的仙山,嘩啦啦的霧氣飄著,樹木茂密花糙叢生,別的不說,光瘧疾就夠喝一壺了。

  她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明知道二哥很可能在武漢或者在武漢與重慶之間的船上,她依舊擔心他也會生病,武漢到重慶的電話要轉好幾次,基本打不著,電報也要排隊,信就別指望,此時想來想去,能用上的,竟然是報社的線路。

  公器私用到底不好,她也沒抱大希望,某一日隨著大哥的車出去晃蕩,路過報社順便就進去晃晃。

  報社的人還是很歡迎她的,前線消息傳回來畢竟精簡,後方沒有經歷過的人加工起來還是略為吃力,有了黎嘉駿這樣的戰場活百度簡直是心曠神怡,問戰況問預測問詳情都能說得頭頭是道,於是在她停薪留職這段時間,黎嘉駿就成了類似顧問一樣的存在,大編輯都有自己的大顧問,一些需要填充版面的小編輯就個個來請教她了。

  這次她就把“打擺子”的事兒加了進去,直白的提了提自己對於“打擺子”這種病的擔憂。

  “現在天氣炎熱,這樣的病肯定流傳很廣,就是不知道前線防治情況如何,藥夠不夠。”她剛感嘆完,就聽旁邊一個小姑娘跳起來:“太好了!下一次募捐,我們就給前線戰士募藥品吧!”

  “對,好主意!”眾人紛紛響應,這頭熊津澤算是小組長,比較沉穩,倒沒瞎摻合,而是和她聊著:“虧的我還是江西人,都沒想起這檔子事兒,幸好有你啊,小黎。”

  黎嘉駿再次直言不諱:“其實我也是擔心我家兄長,他現在就在前線,如果不能直接聯繫到,哪怕從我們的報導和廣播中聽個一字半句,也遠好過一點警惕都沒有。”說罷,她就望向旁邊的發報室,轉頭眼巴巴的看著熊津澤。

  熊津澤嘆口氣,搖搖頭:“不行。”

  “好吧。”黎嘉駿一點也沒強求,本來她也沒抱希望。

  “不是我們不給你用。”熊津澤解釋,“你知道的,前兩陣子果脯弄了個什麼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原本我們以為也就是他們折騰出來聽個響兒的,卻不想這回是來真的,前陣子有個報社的發報員聽說是加了個班,當晚就被統計局的人帶走了,說是截獲可疑信息,要帶回去審查,這一審,半個月了都沒見人,大家都覺得不好了。”

  黎嘉駿虎軀一震,她是聽說過這個,只是聽大哥說過一嘴,有些消息報紙上是不會登的,大哥跟她說,也只是因為之前兩人聊過這事兒。

  說起這個,她心情就低落。

  這個軍事委員會調查局在三七年底的時候由復興社改組來,復興社,就是周書辭生前工作的地方。

  她以前連復興社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老長的什麼調查局更是一腦門子霧水,要不是偶然聊天聊到救她於北平水火的小哥就是復興社的人,大哥也不會想起和她提這一嘴,畢竟這個調查局的職能不明,對小老百姓的影響似乎並不大。

  此時,聽著熊津澤的講述,卻讓她有種就發生在身邊的感覺,那樣的行為,分明就和蓋世太保一樣,這是明晃晃的搞白色恐怖了啊。

  這麼一個黑料,未來的手撕鬼子片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調查局肯定有別的說道!

  她問:“這個調查局還有別的名字嗎?”

  這個問題突兀的像天外飛仙,熊津澤很迷茫:“什麼名字,這麼一個局子,還要起暱稱啊?”

  “額……算了。”大概是還沒引起更大恐慌,所以還沒背後吐槽出外號吧,黎嘉駿這麼安慰自己。

  “不過說起這個軍統啊……”熊津澤忽然想起什麼,冷不丁說了起來,卻被黎嘉駿一聲大喝打斷:“等等!你說什麼?!”

  “我這不是還沒說完麼?”

  “前頭!”

  “……暱稱?”

  “後頭!”

  “說起這個……軍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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