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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於之前土肥圓還是板垣的師團有一次被包圍,補給線又掐斷,一開始靠空投,後來雨神gank,飛機也不能飛,好多天啊艾瑪,把那群小蘿蔔腿給餓得呀,真是樹皮糙根全啃了,嘖嘖。

  2、徐州會戰後,霓虹大本營曾經開了一個研討會,嚴肅討論一個問題:媽噠,支那為毛還不投降!

  北平淪陷了,上海淪陷了,首都南京淪陷了,國寶級重鎮徐州也淪陷了!咋地!還想咋地!再不投我們就……好吧,我們只能接著打,打到你們服為止。

  舉目四望,中國軍事大本營所在的武漢叉著腰站在那。

  嘎嘎嘎嘎,軍事大本營都倒了,你們就剩窮巴巴的大西南了,遷都什麼才不理呢,當他們不造嗎,大山城連公路都只有一條!等我們推倒了武漢,到時候看你們投不投!

  對此,校長摸了摸光頭,呵然一笑。

  “小砸,你想太多了!”

  第163章 炮管插花

  二哥到底還是和家裡有點心靈感應的,他大概感應到了來自大西南的怨念,很快就發了一份電報來,說自己正在武漢,一切都好。

  家裡隱約放下點心,再加上黎嘉駿的病情好轉,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差不多時候來的,還有秦梓徽托人送來的一彈殼花。

  沒錯,一彈殼的花,用的是那天高she炮試訓後回收的彈殼,小手臂那麼高,雖然不知道什麼材料,但那黃銅色看著就沉甸甸的,裡面只有點清水,插著一束紅玫瑰,血滴一樣的酒紅配著黃銅,看著倒挺帶感。

  只不過湊近聞的時候,淡淡的花香裡帶著股更濃郁的硝煙味。

  大哥說這樣的花活不久,黎嘉駿也深以為然,不過她真的很喜歡,便放在自己的房間裡,小心伺候著,可惜她似乎靈魂里自帶植物殺手的BUFF,碰糙糙死,碰花花謝,碰水果水果……被吃掉,所以沒多久,玫瑰花沒枯萎,不知怎麼的,呈現一種像乾屍一樣的狀態,驚悚不已。

  雪晴和大嫂都被嚇跑了,黎嘉駿卻還是很喜歡,她每天起床看著乾屍玫瑰在陽光下顫抖,光線透過乾枯的花瓣的脈絡,有點像老人的皮膚。

  她看著看著,就情不自禁的去小心的碰一下,暖暖的,乾乾的。

  真的,很像外婆的手。

  ……當然不是說章姨太或者大夫人的媽。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病是減輕了還是加重了,最近她腦子裡的腥風血雨少了很多,反而穿越了時空,往更久遠的時候去了。

  每天她早早的醒來,出去晃悠一圈,等太陽出來了就躲回去,吃了早飯後,就回房看書發呆或者睡回籠覺,乾屍玫瑰放在書桌上,她動不動騷擾兩下,總會發起呆來。

  像是回到了病房中,外婆的病房中。

  她和外公完全沒什麼纏綿悱惻的故事,一貫以來的表現甚至可以用來完美詮釋相愛相殺這四個字,兩人到老了不睡一塊,甚至不睡一屋,吃飯也不坐一桌,生活就像兩條平行線。

  外公走得早,走得突然,外婆也只流了兩滴淚,嘴裡卻是罵的:“這個老不死的,死得好,終於死了!”

  可轉頭就病倒了。

  等她在病房裡甦醒過來,大人們忙爹的喪事忙娘的病恨不得能飛起來,陪在外婆身邊的,還是只有小外孫女。

  外婆醒來時,發了很久的呆,用一口和外公同源的紹興話喃喃了幾句,艾嘉居然聽懂了。

  她說,老死鬼啊,怎麼不把我也帶走啊。

  那時候,艾嘉正不知所措的撫著她的手,那手感,就好像這枯萎的玫瑰葉子……

  外面一陣腳步聲路過。

  她驚醒過來,看到窗外,茂密的樹叢間江水若隱若現,若是忽視那無邊的江面,還真有一股江南的感覺,隱約讓她有一種在紹興鄉下的小別墅往外看的即視感。

  那時候,艾嘉媽媽就指過:你看那兒,那片沒新房子的,對,很破的,那是我們的老房子,你外婆他們剛結婚就住那……我?我出生的時候,已經定居杭州好多年了……想看?省省吧,現在你大舅媽用來養雞了,鎖著呢,別麻煩人家。

  黎嘉駿手撐著下巴看著遠處,忍不住笑起來。

  要是她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她說不定真能看到他們的老家,她要珠光寶氣的去,把那個後來全村最窮酸的雞窩老房打造成村中香格里拉,讓她外公外婆受萬人敬仰!

  “嘉駿,亞妮來了。”大嫂敲門進屋,“還在發呆呢,快換身衣服。”

  “哦,好。”黎嘉駿站起來,她早上出門晃蕩一圈,身上已經黏膩膩的了,重慶的夏天和它的喜好一樣重口味,熱辣得像隨時沐浴在一鍋紅湯里,那叫一個酸慡,她換了一衣服剛走動兩步,就隱隱有種毛孔要噴水的感覺。

  唐亞妮一身白色過膝連衣裙,同色大檐遮陽帽,遮陽帽上點綴著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結,長長的緞帶垂到腰上,她戴著一副墨鏡,嘴唇塗得紅紅的,花骨朵一樣的站著,看起來真是要綻放一樣。

  如果不是一直在擦汗就好了。

  “熱死了。”她軟軟的抱怨,“怎麼這麼熱喲。”

  “是你自己說要帶我們去學校聽演講的,怎麼,後悔了?”

  “什麼呀!”唐亞妮一跺腳,瞪著黎嘉駿,“誰說太無聊了要逛逛中央大學的?!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今天有好聽的演講。”

  黎嘉駿哭笑不得:“去去去,重大也不錯啊,我無所謂呀,你是地頭蛇你做主!不過,你說的大師是誰啊?”

  “我也就聽了一耳朵,我與那人不認識呀,反正中央大學的演講必是大師出場,准不會錯。不過……嘉駿你不准穿得比我好看!你有男朋友,我還沒有呢!”唐亞妮嬌嗔,“你說對不對嘛,倩倩姐!”

  大嫂笑眯眯的:“我不管,我也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她又說,“駿兒,快,換上那件天青色的公主裙,配上你這小短髮,可美了,肯定迷死一群大學生!”

  “啊?”唐亞妮傻眼了,她看著面前姑嫂倆的表情非常震驚,“你,你們,欺負人嚶嚶嚶!”

  黎嘉駿哈的笑出來,也沒換裙子,白色泡泡袖襯衫配棕色燈籠褲,頭上歪戴了一頂垂著白紗的小帽子,她也戴了一副圓框墨鏡,這不是裝逼,對她這種精神病人來說,強光是個興奮劑,墨鏡算是醫療用品。

  三人由唐亞妮的司機開著小車,到底還是一路開到了位於松林坡的中央大學,路上,大嫂和唐亞妮一直有說有笑的,黎嘉駿則一直出神的望著外頭。

  重慶正處於一種熱火朝天的氣氛中。

  四面八方都在搞建設,一下子湧入數以萬計的難民,這個大西南重鎮幾乎是一夜之間被揠苗助長,成為了全國第一的城市,車水馬龍已經不能形容它的街道了,因為原先的規劃標準並沒有與時俱進,很多地方甚至不能行車,衣衫襤褸的力夫與洋服墨鏡的青年,薄衫短褲的婦女和華服紗帽的名媛,不同階層不同裝扮的人在同一條街道擠來擠去,吆喝聲與招呼聲此起彼伏。

  很多山邊都在破土動工,基本上都是挖隧道做防空洞,力夫們往外一擔一擔的挑著土,一些建築師模樣的就在旁邊逮著竹編的頭盔指指點點。這樣的景象到處都是,為了自己的小命,有些有點餘力的家庭還會自己挖掘一個地窖或者乾脆也是防空洞的地下設施,一時間山城四處是飛濺的土石,整個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

  黎嘉駿坐在車上看著這景象,不由得感嘆自己先見之明,早早讓家裡人挖好防空洞,她現在越發明白為什麼家裡會準備兩套房子,因為室內其實不適合挖防空洞,而位於沙坪壩的那片住宅區卻在山腰,挖就地就能挖防空洞,還是一片綠色,並不會成為轟炸目標,實在是很安全。

  但同時她也越來越鬱悶,因為在台兒莊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就算絞盡腦汁,也記不清很多了,頂多就是重慶大轟炸;張自忠死於棗宜會戰;旺精衛是叛徒,建立了上海旺偽政府;日本通過炸珍珠港開闢了太平洋戰場,大概就那個時候上海淪為日占區;美軍來幫忙,飛虎隊飛躍駝峰,咱這兒好像還造了一個九曲十八彎的牛叉公路;接著呢?百團大戰,長沙大火,廣島長崎,還有什麼野人山……

  艾瑪,全都不知道時間啊!背後啥情況也不造啊!而且除了重慶轟炸提醒她挖防空洞,別的好像什麼用都沒!

  哦,還有個解放戰爭……

  呃……這個……

  覺得自己想太多,但是又不得不多想的黎嘉駿在到了目的地後,心都感覺塞塞的。

  剛還想什麼努力點再努力點去包養外公外婆,這邊“泥菩薩”詛咒就給了她當臉一拳。

  唐亞妮倒是眉開眼笑的,其實中央大學來此是借用了重慶大學的校區,兩者本來就在一起,剛才關於去中央大學還是重慶大學的爭論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

  快到的時候,黎嘉駿勉強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巴著窗戶往外看,她特別想再次看到校園,那種綠樹掩映著紅牆綠瓦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比任何地方都能讓她遺忘戰火。

  然而,她失策了……

  看著面前廠房一樣的排屋,她看看唐亞妮,又看看那校園,無語凝噎。

  這是一片空曠的山坡,一排排泥瓦屋逐級而上,中間有一條山路,筆直綿延到山頂,就像一條奪命天梯,上面稀稀拉拉的有人在往上走,熾烈的陽光把階梯曬得發亮,顯得那些艱難往上的人活像是在獻祭。

  艾瑪,太可怕了,不忍看。

  “你們大學,很,樸實。”黎嘉駿緊接著說,”我們要爬上去嗎?!“唐亞妮翻了個白眼:“要不給你找個棒棒扛你上去?”

  “……”黎嘉駿是真有點心虛,不管她以前怎麼跟著隊伍跑,她都不認為自己體力很好,更何況現在她這種衰弱的樣子。

  怎麼辦,總要付出點代價。

  三人沒辦法,等到車子沒法開了,就開始往上走。

  他們先路過了一個土操場,操場旁邊有一根旗杆,上面無精打采的垂著一面青白旗。操場和建築物之間的小路上稀稀拉拉的排布著小樹,也都被太陽曬得蔫不拉幾的。

  幾乎沒什麼人,這大熱天的也沒人願意出來,明明是上課時間,可整個校園都很寂靜。

  “我們要爬到山頂嗎?”黎嘉駿輕聲問。

  “是呀,禮堂在上面。”唐亞妮汗如雨下,語調倒還平穩,“努力!這種機會平時沒有呀!要不是他們西遷,呼,我還,呼……不說話了。”

  “其實,我不是,那麼愛,聽課……”黎嘉駿喘的跟狗似的,“不行了,我要歇會兒。”

  吳尹倩默默點頭。

  “別呀,快九點了,我不指望占到座,可別擠不進去啊。”唐亞妮擠到姑嫂倆中間,左手一個黎嘉駿,右手一個吳尹倩,抓起就往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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