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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麼看出是他的?”

  “這個,有了點懷疑,又抓了他話里的小漏洞,他也就沒死撐,還特別拽……”這麼想這貨也瞞了她很久啊,大騙子,出門就甩了他!

  “……”大哥沉默了一會兒,旁邊傳來敲門聲,他和大嫂的房間跟書房相連,此時大嫂在門外問,“是嘉駿在裡面麼?”

  大哥過去開了門,繃著臉,但有點苦惱:“我在問她。”頓了頓又道,“還是你問吧。”

  大嫂忍著笑:“問什麼?”

  “那個,那個秦觀瀾的事。”大哥竟然破天荒的有點無措的樣子,“爹挺擔心的,總要心裡有點數,這樣一個來歷……”

  “嗨,你們男人啊,這點問話的本事都沒。”大嫂笑了,就差指著大哥的鼻子罵他八卦無能了,緊接著就指揮他,“那你去看著幼祺,他好像沒睡熟,別滾下床,磚兒又要踢被子。”

  大哥乖乖的出去了……

  大嫂抓著黎嘉駿,一臉和藹的笑,笑得黎嘉駿汗毛直立:“來,妹妹,跟嫂子說說,你們倆怎麼回事呀?”

  黎嘉駿正被大哥大嫂的相處逗得想笑,轉而就囧了,有些不知道怎麼說:“這該怎麼說,我對他又不是一見鍾情的,我,我也不知道啊。”

  “哎,也對,雖然我和你大哥結婚的時候還不怎麼認識,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離不開他了。”大嫂說得很是溫情,“你不一樣,我剛才還羨慕你,你和他也是同生共死過來的吧,彼此間已經不是淺薄的感情維繫了,這樣你們如果在一起,肯定更能相互包容和理解,真是最幸福的事了。”

  黎嘉駿聽著,覺得臉上臊得慌,但又聽得很開心,忍不住就竊竊的笑起來,抬頭看大嫂一臉揶揄,立刻板起臉:“嫂子你說什麼呢,我又不一定和他結婚。”

  “那他若是娶了別的女人,你樂意?”

  黎嘉駿惡狠狠的嗤笑:“那也得有這麼個女人受的了他呀,那臭了吧唧的性格。”

  大嫂笑著搖搖頭,還是回歸了正題:“嘉駿,你也知道你大哥不是這樣窮打聽的個性,我們當然怕你不高興,可是你也該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你們家與那位的恩怨,我也是有耳聞的,甚至你以前……咳,我也知道,所以現在誰都可以,唯獨他,家裡總是很難放心,他若是讓家裡失財,失勢,那都是小事,可若是你被傷了心,那你大哥二哥,還有咱爹,肯定會抄傢伙拼命的……”

  黎嘉駿心裡暖暖的,又有點沉,她強笑:“他不至於吧,就關了半年,要這樣報復人麼?”

  大嫂嘆氣:“誰知道呢,誰也不願意讓情侶產生隔閡,但是,哎……感覺做了回惡人呢。”她笑容也收了起來,有些怔怔的,似乎是有些懊惱,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行了,我有數了。”黎嘉駿忽然拍拍手站起來,笑道,“太棒了,你們不憋著,直接跟我說,那我也不會憋著,我直接問他,如果他今天騙我,我以後弄死他都不帶猶豫的,如果他真不安好心的裝基督山伯爵,我也不會把他怎麼滴,直接踹兩腳扔出了事,嫂子你說對不對!”

  “對!”嫂子也笑,旁邊門吱呀一聲打開,大哥懷裡抱著幼子,一臉複雜的看著她們,等發現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分之二個女人都一臉煞氣的望過去時,他竟然繃著臉抱緊了兒子,默默的退了出去。

  兩人對視一眼,都“噗”的笑了出來。

  然而光笑是沒法排解心裡的惶惑的,黎嘉駿走出書房,覺得又是慶幸又是糾結,慶幸於家人的直接和坦誠,又糾結於家人的直接和坦誠。

  她笑完了就嘆口氣,看了眼對面,正發愁下一步怎麼辦,二哥的房門就開了,秦梓徽走了出來,看見她,一笑,很是開心的伸出手:“你看。”

  “幹嘛?”黎嘉駿下意識的也把手伸過去,不知道他是要拉還是要咋地,結果就聽他很歡喜的說:“衣服有點小誒。”

  “……”臥槽,敢說我二哥比你嬌小,我幹掉你啊!黎嘉駿磨牙,她握拳收手,“這是我哥小時候穿的!少廢話!睡!”明天再搞你。

  “別呀。”秦梓徽一把抓住她的拳頭,“有什麼話今天說了,不要留到明天。”

  “你明天可是要早起的。”黎嘉駿好心提醒,手卻任他握著。

  “說了頂多少睡一會兒,不說一晚上都睡不了了,來,說。”秦梓徽笑眯眯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黎嘉駿還想把最後審判放明天,結果他自己強烈要求,就怪不得她狠心了,她一馬當先走進房間,等他跟進來關了門,立馬一轉身,手一伸撐住他身邊的牆,一手叉腰,微微前傾,抬頭眯著眼看他,“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還記恨當初我們關你半年!”說完簡直鄙夷的不行,要說身心重創,上一任黎嘉駿帶給她的痛苦也不亞於半年牢獄之災了,她有時候跑步喘不了氣身體虛弱的時候,她也恨得不行,可現在過盡千帆,也沒什麼感覺了,反而有點感謝人家當年逼她戒毒鍛鍊了她的心智。

  這貨好歹腥風血雨那麼多年,如果還要處心積慮的報半年牢獄之災的仇,那她簡直要無語。

  秦梓徽半天沒說話,突然噗的笑了一聲,他有些吃力的低著頭和她對視,眼裡滿是戲謔,點頭:“是啊,我就是來報仇的。”

  黎嘉駿瞪大眼,她微微直起了身子,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反而露出一絲笑容:“哦,然後呢?”

  “你關我半年。”秦梓徽兩手原本老老實實的貼著牆,此時笑眯眯的低著頭,鹹豬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微微抬起,從她的腋下穿過,松松的環住了她,“我是不是要關你更久,比如說……一輩子什麼的,才算回本呢?”

  黎嘉駿有些發呆,他的手臂並沒有貼著她,可莫名的讓她的途經皮膚一陣陣發熱。

  明明是她壁咚他。

  可她卻覺得自己被壁咚了……

  饒是聽明白他到底在表達什麼,可黎嘉駿卻愣是有一種頭皮炸起的感覺,心裡有個小人在叫囂:“甩了他!她Hold不住!快甩了這個妖孽!”

  他肯定不是來報仇的……他就是夏雨荷派來的小燕子,你要我一晚上,我偷你一兒子!

  人家就這麼打算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多了一個摯友——五阿哥。

  五阿哥當初怎麼做的來著?

  好像也只有寵著那個瘋婆子了……

  哎呀,好甜蜜的負擔。

  等等……她是不是太好哄了?

  這不能夠呀!她可是鐵血硬漢黎三爺!

  第162章 九江失陷

  解開心結後,整個黎家最愁的,反而成了黎嘉駿。

  她甚至破天荒的沒有做惡夢,而是輾轉難眠了一整夜。原因就是,追她的這個小妖精太浪了,讓她硬生生體會了一把繞指柔的感覺,這不對啊,明明她才是那個美人關好不好!

  等等,從目前的顏值上來說……她只能算病鬼關……

  老天爺你真壞!人家hold不住人妖戀啦!

  不過幸好她的擔憂並沒有困擾她很久,因為在第二天,軍校狗秦梓徽就乖乖的滾回學校訓練了,這時候前頭戰火連天,哪來什麼學五休二,學校恨不得把學生關在小黑屋裡來個監禁play,別說約會了,下次見面都可以用綿綿無期來形容。

  她既鬆了口氣,卻又有另一種惶惶不安的心情湧進來,與原先無孔不入的恐慌感此起彼伏,呈分庭抗禮之勢,這種感覺在她偶爾放空腦子時特別明顯,她時而感覺周圍冷氣嗖嗖,讓她忍不住想做點什麼保護自己,可沒等她動作,另一種感覺卻絲絲密密的纏繞著她,好像溫水一樣將她包裹起來,莫名的,就能讓她平靜下來。

  這種變化非常直觀,家裡人都能察覺到,於是原本對於“小三原本乖乖的結果一談戀愛男的立馬就敢上門拐人簡直要上天了”的那點怨氣也就消散了。過了幾天,秦梓徽來電話說他們有高she炮公開試訓,請她和她家裡有空的人都去圍觀。

  高she炮公開試訓原本就是演給那些對於重慶防務有疑慮的達官貴人看的,其實並不適宜千金淑女的評賞,奈何可憐的秦梓徽葛格本身已經與娛樂或者自由這類詞完全絕緣,他唯一能約的方式便只有找個由頭讓妹子過去,所以黎嘉駿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陪同的是同樣收到請柬的“青年企業家”大哥。

  兄妹倆路過磁器口古鎮到了江邊,那是一處寬闊的灘涂,面對著滾滾的嘉陵江,那兒已經熙熙攘攘的站了不少人,也有一排排座位逐級而上搭在後頭,沿江則是一排高she炮,造型簡單,炮管沖天,炮管旁是一個控制座,每個高she炮周圍都筆直站著六個士兵,他們挺胸立正,昂首望著遠處的主席台。

  “誰坐在上面?”黎嘉駿心裡一動,問大哥。

  “反正不是校長。”大哥悄悄回答。

  黎嘉駿點點頭,根本不需要問為什麼,她甚至舉一反三的意識到主席台上坐的可能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因為此時全國所有了不起的大人,都在前線。

  前陣子最後一次得知校長的行蹤,他正在徐州組織一個什麼豫東兵團,糾集前線所有能糾集的力量——把李宗仁麾下的所有部隊救出日軍的包圍圈。

  當時,日軍兩個方面軍已經從南北兩個方向往李宗仁撤退的道路夾擊,打頭的就是日軍最臭名昭著的兇悍部隊土肥圓,就當時日軍的速度和行軍路線看,南北西三面已經全部被圍,我軍似乎只剩下往東跳海一條路了。

  終日打雁到底讓大雁啄了眼,曾經逼得日軍抱頭鼠竄的徐州大口袋如今掉了個個兒,現世報快得李宗仁都沒反應過來,前方的報紙什麼消息都有,共同的主題就是撤退亂象,幾十萬部隊像炸了的馬蜂窩一樣抱頭奔逃,兵不見將將不見兵,別說組織收容和撤退的長官了,沿途的百姓那是真的苦不堪言,出門一望,穿著軍裝的都是打劫的。

  倒是負責殿後的張自忠軍團表現驚人,不慌不忙不說,還連著打贏好幾場遭遇戰,其中要數日軍的一個輜重隊最為肥美,別人撤退是丟盔棄甲,他們撤退是越撤越肥,也是撤出了獨特的風采。

  這麼幾個新聞對比洗白,一時間張自忠自徐州會戰一來逐漸迴轉的聲望再次如日中天,也不枉他這般鞠躬盡瘁了。

  但是再怎麼光鮮粉飾,撤退就是撤退,沿途自己人就必須三光自己人,炸光,搬光,撤光。為了拖延日軍追擊的速度,果軍也算是拼了,及至到最後關頭,到底還是炸開了黃河堤壩……

  黎嘉駿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再往下想,就會想到現在烽煙初起的武漢,想到現在可能還在那兒的二哥。然後……然後她大概就要抑鬱跳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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