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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對於這個指揮進化體把他們跟狗一樣追了半個晚上的人,除了齊祭和單桐外所有人都心有餘悸,萬萬不敢直面他。

  單桐看了看齊祭,就見齊祭猶豫了一下,走到一邊,默默的抖開了輪椅,坐了上去,看向眾人。

  “你們都別說話。”單桐示意大家推開資料櫃,“讓他自己腦補……如果他突然智商恢復了,那就拼命干吧,齊祭也怕他,指望不上了。”

  推著箱子的人都看向齊祭,齊祭一點也沒有被揭短的羞赧,而是一臉理直氣壯,一副我就是怕他不服來戰的樣子。

  沒辦法,他們只能推開了資料櫃,握著槍打開了門。

  方彌瘦長的身影站在門口,單桐已經知道他長什麼樣,看了一眼便望向別處,卻不想,竟然看到了方彌在燈光下詭異的影子!

  那影子極為晃悠,活像有絲絲縷縷的濃霧圍繞著人形在飄動,就好像是在炎熱的柏油馬路上看東西,使得那人影活像鬼影!

  他眯著眼觀察了許久,抬頭正看到方彌黑魆魆的眼睛瞟了自己一眼,他心裡一突,垂下眼去。

  方彌冷著臉觀察了一會兒眾人,開口道:“欣欣呢?”

  “欣欣”不等別人指,很自覺地搖著輪椅挪了出來,抬頭看向方彌,方彌嘴唇抖動了半晌,跪下來一把抱住女兒,哽咽道:“欣欣,不要害怕爸爸!爸爸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齊祭頭擱在方彌肩膀上,她本來雙手擱在輪子上,此時被抱住,卻不妨礙她面無表情的拔出了後腰上的軍刀,她不動聲色的拔著刀,方彌卻一無所知,仍然哭著:“欣欣,你說句話,那群不懂事的孩子有沒有傷到你?!你身上怎麼了?”

  不懂事的孩子……要不是時機不對,單桐都想苦笑,把進化體當孩子的也只有進化體爸爸了。

  齊祭當然不會回答,她還在慢慢拔著刀,身邊的人眼睛亮亮的,滿眼都是:“插他!插他!”

  可就是這樣,齊祭卻並沒有如他們所願,她拔了一半的刀,又緩緩放了回去,隨後雙手僵硬的回抱住方彌,在一堆掉下來的眼珠子中,輕聲道:“我不怕……幫我,治病。”

  她說著,從小小的,髒兮兮的腰包里,掏出了兩瓶血清,一瓶是自己的血,一瓶膿黃色的液體。

  她拉開方彌,在他無助的表情前,把血瓶遞到他面前,嘶啞的聲音堅定而低沉:“我病了,爸爸,救我。”

  說話時,她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胸前掛著的膝蓋骨。

  第125章臨床

  別說方彌,在場的大男人看著齊祭那小眼神,心全軟成一灘水。

  方彌幾乎要哭出來,他顫抖著握住兩瓶血清,另一隻手卻輕輕的撫上了齊祭的膝蓋,顫抖道:“欣欣,爸爸一定會治好你……”

  齊祭已經祭出了她所有的演技,可蛇精病腦補了什麼卻不是她能知道的了,她只能低頭看著方彌的手摸摸她的膝蓋摸摸她的大腿,在他把頭摸向她的頭時,終於忍不住躲了一下。

  方彌收回手,他站起來,冷著臉看向單桐:“有一架飛機申請降落,是你們帶來的嗎?”

  單桐思索了一下,點頭:“抱歉,我確實有所隱瞞,是你曾經的醫療團隊指引我向你求助,因為機場的原因只有我們幾人得到了跳傘降落的機會,等機場恢復,他們將在收到通知後過來,現在也差不多了。”

  “我曾經的醫療隊。”方彌的語氣並沒有疑問,只是臉色平淡的點點頭,“哪幾個。”

  “姜組長,還有兩個組員,小景和小唐……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我都認識,每一個。”方彌冷聲道,“每一個,都豬一樣蠢。”

  “……”

  方彌不欲女兒與一群“外人”單獨相處,他顯然心很累,對於女兒包庇外人的態度感到極度無奈,可也毫無辦法,只能在監控室放行了飛機,並且派列車去接他們,隨後就將女兒推到二樓實驗室,關上門,蹲下來安慰了女兒兩句,穿上白大褂,獨自一人用那兩瓶血清做起實驗來。

  齊祭乖乖的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看起來真像一個親生女兒,方彌擺放她的位置很巧妙,每次他取試管,錄試驗進度,查看電腦,都會路過輪椅,方便他隨時能摸摸女兒的頭。齊祭一開始是不習慣的,隨後只能默默的忍了。

  為了防止方彌派剩下的進化體去“接站”,雖然有點說不出口,可被關在門外的眾人還是邀請阿狗一起去站台接應剩下的人,阿狗顯然很不願意,他恨不得貼在玻璃門上盯住齊祭,可等單桐四人的身影在過道消失時,他和實驗室里的齊祭對視一眼,還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從表面上看,方彌已經放棄了暗中弄死所有“第三者”淨化他與女兒“二人世界”的計劃,等車隊和士兵的人勝利大會師,醫療隊一臉驚悚的在迷茫甚至有些膽戰心驚的情況下接手助手的工作後,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安全(?),舒適的休息區,充足的物資和強大的武力,這一切讓吃著餅乾喝著咖啡坐在樓頂看風景的人都感到無比眷戀,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就連孕婦安如南都臉色紅潤了許多。

  可神出鬼沒的進化體、滿房間滿房間的喪屍、被關在不知名房間的“方彌的儲備糧”和威脅性驚齊祭的怪物教授,這一切都讓人躺在床上卻背上發涼。

  他們嘗試去尋找過齊祭那些來自鄒涯的小夥伴,發現那個房間竟然沒有標記位置,如果沒有阿狗保駕護航,誰都不敢去找,而根據觀察,裡面還關押著除了兩個軍人以外另外五個普通人,他們平時幾乎零交流,而且精神狀態明顯不對,比殭屍還要像行屍走肉,這是典型的在幽閉狀態被關押久了的症狀,木訥而反應緩慢,更有可能是知道自己儲備糧的身份,多種反抗無效之下逐漸變化至此。

  這些人基本已經廢了,包括齊祭的“隊長”。

  有一部分人贊同立刻將他們救出來,但大部分人卻認為不能著急,這些人情況不明,冒然放出來很可能會是拖累,不如等此間事了,直接把他們押到基地,再慢慢做開解工作。

  那麼就還有個問題。

  方彌心目中的方欣是要吃人肉的,在這方面方彌從不妥協,永遠只一個人到隔間去“做飯”,齊祭了解了隊友的想法後,也很淡定,一天一頓生肉,吃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有回艾方成打趣問她會不會一不小心把老朋友給吃了,結果齊祭非常淡定的回了句:“他們的肉,味道,我都記得。”

  ……敢情這是吃過啊!

  鄒涯的情誼莫非就是互啃出來的。

  眾人冷汗之際,齊祭又舉起手裡滴著血水的肉介紹道:“這些,不是人肉,很好吃。”

  那肉還散發著絲絲涼氣,似乎是剛解凍的,曹涵靖捂著胃湊上去看了一眼,勉強鑑定:“像牛肉。”

  “所以你的糧食全都是事先準備好放冷藏室里的?”真相大白,“你爹估計自己也分不清是什麼肉了,逮啥餵啥的意思。”

  得知是冷鮮肉,其他人又蠢蠢欲動起來,這年頭健康牲口精貴,好幾個月沒吃過肉菜了,看著齊祭手裡的肉,大家都瘋狂分泌口水,琢磨著第二天從齊祭嘴裡奪食,切一塊出來炒個紅燒肉簡直美美噠。

  齊祭自然是無所謂的,和小夥伴分享食物她還是願意的,於是第二天大家摩拳擦掌問她要肉,結果她指了指咬了一口的肉老實道:“這不是動物的,要嗎?”

  “……我我我有些餅乾沒吃完!”眾人苦逼臉離開。

  就這樣,一個月後,解藥研究第一階段結束,進入第二階段,臨床觀察。

  不幸的是,這兒並沒有小白鼠,如果要進行活體實驗,非得找兩個感染者才行,而齊祭提供的樣本,本身就是鄒涯病毒的,雖然在理論上是造成這個末世的病毒的最原始版本,可事實上在這十多年間輾轉變化了太多次,其配方早已面目全非。

  也就是說,那些在房間裡不間斷撓門的,瘦骨嶙峋急待解脫的喪屍並不能用於試驗,至少不能用於現階段實驗。

  研發工作幾乎是戛然而止,缺乏實驗體,方彌絲毫沒有做下一步的打算,他轉而開始進攻別的實驗,轉換得極為自然。

  這讓大家都很蛋疼,這樣的情況,似乎分明只能從闌州軍區運鄒涯的小孩過來了。

  可是醫療組姜組長卻死活不願意向方彌提議,還攔著其他人,不讓他們和方彌說,搞得大家都很暴躁。

  “姜組長,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你還不告訴我們研究院當初發生了什麼,那大家都沒得玩了。”余競舸尤其不慡,他其實很想離開研究院,在來的時候得知了這個詭異的生存情況時他都崩潰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帶著安如南千里迢迢過來是為了和一個大怪物三個進化體共處一室的,每天晚上都睡不著,白天吃不好!安如南胖了,他反而瘦了!

  姜組長很憂愁:“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初院長他突然發瘋,說要殺掉所有鄒涯的小孩,我們不得已,才把他們搶出來,問那群小孩,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很有可能,你們看,方欣和齊祭長得這麼像,很有可能那些小孩去接觸甚至……傷害到了方欣……至少在我們走前一天看到方欣,還是好好的,怎麼現在過來,就……你們懂……”

  眾人沉默,對於一個女控來說,方欣受傷或者被感染,在解藥沒有研究出的階段對於方彌來說確實是一件足夠發瘋的事情。

  “本來方欣因為天生缺陷,方彌就很愧疚,疼她疼到了骨子裡……他發瘋,我們也可以理解,但是有那樣的前科在,這個月和他一個實驗室呆著,我們的壓力其實一直很大呀。”姜組長終於忍不住訴苦了,“現在齊祭裝成方彌在那兒好好的坐著,估計方院長做夢都笑醒,這種時候你們讓我去提再把鄒涯的小孩弄回來,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那就把實驗成果帶到闌州軍區!直接在那實驗,失敗了再回來做!我們不怕折騰!”

  “這個我是敢提的,而且已經提過了。”姜組長很消沉,“你們不是說,齊祭當初騙方彌開發這個解藥,用的是救她這個理由嗎?當初我們帶走鄒涯的小孩,在他眼裡就是一群叛徒,他怎麼可能讓一群叛徒帶走能救他女兒的藥……至於他自己,是怎麼都不肯離開研究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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