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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齊祭又沒來過,她怎麼知道我們住哪?”
單桐嘆口氣:“你能別那麼笨麼,阿狗是幹什麼的?”
想到每晚失蹤的阿狗,余競舸頓悟了,搖頭苦笑:“老嘍,這世道都能每晚會情人,老子那麼久了還沒碰過一個女人呢……”
安如南微微笑:“BOSS,你要真能看上那些女人,那我以前準備的那個聯繫本早就可以扔了,大街上隨便拉人給你泡。”
余競舸哼了一聲:“再說小心我讓你生的孩子當著孩子他爹的面喊我爸爸!”
安如南裝作害怕的樣子:“BOSS不要啊,那BOSS你隨便找,愛誰誰。”
“切。”敲門聲忽然響了,余競舸跑過去開門,卻是一個士兵,“首長派我來給你們送東西!”說罷遞過來一個大包,讓余競舸簽收後就轉身跑了。
余競舸提著大包進房關門,打開一看,滿滿一袋的槍枝,不由得有些怔愣,拿出一直比劃著名道:“喲和,翟阿姨你面子可真是頂天了!”
翟艷微微一笑,並不多動作,只是繼續教著阿奇。
幾人圍上去一看,裡面有分層,最主體的是一捆槍,四支槍還有五把手槍,邊角塞滿了子彈,另一個隔層則是一些食物,竟然是戰鬥口糧。
“又是這玩意。”余競舸拿起一包戰鬥口糧頗為嫌棄的說。
阿奇很好奇的抬頭看:“這是什麼?”
“戰鬥口糧啊,士兵外面作戰時帶著的,裡面有炒飯炒麵,包裹它們的袋子有夾層,往夾層里灌水揉搓後水會自動發熱,幾分鐘就能加熱裡面的食物,然後就可以吃了。”余競舸咂咂嘴,“我也是前幾天第一次吃到,那次在外面被困……”他忽然不說下去了,閉上嘴放下了袋子。
所有人都明白,就是那一次,沈敬東死了,死前吃了人生第一頓軍糧。
阿奇點點頭,他當然明白余競舸為什麼不說了,但還是抑制不住好奇:“好吃麼?”
余競舸挑挑眉,表情扭曲。
阿奇明白了,不再問,低頭敲鍵盤。
“齊祭怎麼還沒來?”艾方成有些不安,他看向阿狗,阿狗很淡定的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本漫畫,看得很認真。
“反正現在我們也出不去,等等就等等吧。”安如南走進廚房,“我看看有沒什麼好吃的,大家填點,阿奇,仙貝要嗎?”
阿奇驚喜:“還有?”
“還有一袋哦。”
“我要。”說罷敲鍵盤的速度猛地加快。
翟艷無奈:“去吃吧,等會再講。”
這時,外面出現了一絲騷動,幾隊士兵一路快跑往軍營方向去,過了一會兒,頭頂竟然傳來飛機的嗡嗡聲。
“是直升機,這時候運什麼東西來?”艾方成探頭往窗外看,就見一架直升機飛快的掠過,往軍營方向開去。
“我總覺得不大對頭,翟阿姨,他們有什麼陰謀嗎?”
翟艷讓阿奇自己去吃東西,沒事幹就拿起本雜誌開始翻,聞言聳聳肩:“這種世道能有什麼陰謀,都要滅種了,大概是有什麼重要人物來了吧。”
直升機掠過後,場面又一片靜謐,安全區幾乎是死寂的,一陣微風吹來,伴著安如南加熱點心的香氣,余競舸摸摸肚子咕噥一聲,起身要往廚房走,卻見窗邊一直跟透明人一樣的阿狗忽然噌的站了起來,四面嗅著。
“還聞?想吃去廚房唄!”余競舸笑道,可轉眼就笑不出來了。
阿狗的表情,凝重的可怕。
單桐不再沉默,他也站起身沉聲問:“是齊祭出事了?”
阿狗表情微微有些緩和,從凝重變為有些疑惑,半晌緩緩的搖搖頭。
“不是齊祭,那是怎麼了?”
阿狗有些焦躁,他又想在這等齊祭,但是剛才風中的氣味又讓他極為不安。
“別著急,無論什麼事,等到齊祭才行,我們不能分散!”單桐安慰道,可他的表情也不見得輕鬆多少,在場除了艾方成外他跟著齊祭和阿狗最久,等到阿狗露出這般不安的表情,事態不知道會有多嚴峻。
艾方成已經一言不發的開始收拾起來,他剛從黑市淘到的軍用背包容量驚人,轉眼已經整整齊齊塞了一大堆東西。
余競舸有些奇怪,他和齊祭相處的時間著實不多:“到底怎麼回事?”
“反正不會是好事,快整理。”
外圍已經傳來零星的槍聲,據說這不是安全區第一次被喪屍圍城,但是都平安的保存下來,不僅得益於軍區強大的火力,也有安全區內群眾普遍比較訓練有素的功勞,聽到了槍聲,安全區內還是很安靜,並沒有騷亂的前兆。
距離第一個哨聲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天色已經漸暗,安全區內減少了亮燈數,也沒人出來擺攤,更顯得街道陰森。
關印海的家和這個房子都離軍營很近,相隔也不過幾分鐘路程,卻不想齊祭居然到現在還沒到達,房中的人終於有些不安,看向阿狗都帶著點急切:“阿狗,你要不去找一下齊祭?”
阿狗點點頭,放下漫畫整理了裝備,正要往外走,忽然所有人都聽到軍營方向竟然傳來一聲隱隱約約的嘶吼。
那嘶吼悽厲,沙啞,極為痛苦和悲憤,甚至給人一種,吼到最後,要見血的感覺。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表情驚駭。
那不是喪屍的聲音,不是進化體的聲音,也不是變異體的聲音。
那是,齊祭的聲音!
第102章編號
就連阿狗都呆住了。
可能窮他一生都不可能想到,會有一天聽到齊祭這樣絕望悲憤的尖叫,他的僵硬讓在場的人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莫非剛才聽到的是假象?
否則阿狗怎麼可能不衝出去?
可阿狗確實沒衝出去。
他坐了下來。
表情平靜的拿起了手中的弩,摸了兩把,然後放在一邊,開始擺弄包裹里的弩箭,一手抓著弩箭,另一隻手揮了兩下刀,插在腰間。
不是幻聽。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著阿狗的動作。
“阿狗,你打算怎麼辦……”安如南率先問了出來,“先讓人問問情況吧。”
“對,我先去問問關印海他們。”翟艷穿上外套,“你先別急,我去問問。”
“你們搞笑嗎?這種時候還問問?”艾方成已經準備好了槍,“走!干!”
“幹什麼?”單桐又坐了下來,“阿狗,你去吧,我們隨後就到。”
“單桐你瘋了?讓他一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阿狗,把齊祭帶回來。”單桐壓根沒理激動的艾方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筆在一個本子上戳,那兒剛剛登記著他們現有的物資,“我知道你肯定會去找她,不過至少請你把她帶過來,無論多複雜的情況,我們在,就能處理。”
阿狗點了點頭,直接跑了出去。
而在尖叫發出的地方。
這是一個隔離室,全副武裝的人們在裡面來來回回的忙碌,繞著五張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孩子,全身起泡,有些地方破了,流出黃色的膿水,孩子們一動不動,狀若屍體。
齊祭趴在隔離室外,隔離室是特製的,她的力量竟然沒有打破,她只能趴在玻璃上,野獸一樣撓著,嘴裡發出慘叫,眼睛瞪得幾乎脫眶。
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外面,又為什麼會一副死了親爹媽的表情,但是讓他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一直以為已經進入彌留狀態的病人在聽到外面的尖叫時,居然有三個起了反應。
他們動了一動。
“那是誰!那是誰?!”為首的醫療員一把抓住身邊的助手,“怎麼放進來的?”
助手也全副武裝,他看不到領隊的表情,只能往外跑:“我去把那小姑娘攆開!”
“誰讓你攆的,給她找套防護服帶進來!”
“什麼?可是她沒受過培訓。”
“屁,你受過培訓你讓這幾個孩子醒過來了?”領隊大怒,“快點!別拖拖拉拉的!”
隔離室有一點隔音效果,等到助手打開門,聲浪湧入,裡面的人下意識的一頓,才明白那姑娘叫得有多聲嘶力竭。
齊祭一看門開了,作勢要往裡沖,被左右兩個士兵眼疾手快抓住手臂架起來,裡面的醫療助手跑過消毒區給齊祭套防護服,齊祭這才明白他們並不打算阻攔自己,當即不在掙扎,等到防護服套好了,才笨拙的跑進去。
她跑到最近的床前,抬手似乎想摸摸床上的男孩,但又不知如何下手,只好放棄,她抬手四面望望,每一個都無法觸碰,不禁嗚咽出聲。
“你認識他們?”醫療員走過來。
齊祭猛一轉頭,死死的盯著他,眼中意味明顯。
“他們是病得最嚴重的,據說隨後還會有十來個,全都是輕度感染,他們沒有人肯和我們交流,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如果你認得他們……”醫療員眯起眼看齊祭,“你怎麼會認得他們?”
但齊祭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她知道她的同伴們正在重新經歷以前的浩劫,所以她走上了這片大得讓她迷茫的地圖,而現在,似乎她想要的就在面前,同伴,和同伴能得到的治療。
“十七,十七。”齊祭低低的喚道,“十七……”
“姓石嗎?哪個其?”旁邊早有專人候著,開始往紙上記錄,“請問另外幾個呢?”
齊祭很配合的指了指另外幾個:“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七,三十一。”
隨著每一次指認,醫療員和周圍人的動作慢慢的停了下來:“你要是,直接說他們沒名字,我們,本來就有編號……”
齊祭才不搭理這些,她不敢摸眼前的傷員,又不放心,只能傻傻的站著,雙眼死死瞪著眼前的十七,手足無措的樣子頗可憐。
“別擔心,我們會盡力。”一個醫療員走過來安慰她,還給她搬了一把凳子。
齊祭搖頭,又點點頭:“得病的,都死了。”
“醫療在進步,說不定我們能從解決這個病中得到更多。”
“病的,都死了。”
“你要相信我們,我們一直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