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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筆直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衛兵,四周一覽無餘,要潛過去完全不可能,如果直接殺過去,就算能全身而退,就算沒文化,兩個小鬼的心理還是有對類似於打糙驚蛇這類事情的下意識迴避。

  兩人有些發愁的皺起眉。

  忽然,駕駛室打開了,一行人走了出來,領頭的穿著一身軍裝,正戴上大蓋帽低低的吩咐著:“關燈,隱蔽,叫巡防加強警戒,最近形勢有點不穩,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又不知弄出什麼事情來。”

  “但是團長,下一輪物資的配給已經明顯減少了,瞞不過去了,現在新物資來了,如果不直接告訴他們,他們遲早自己也會知道,到時候,就更複雜了。”旁邊的人道。

  “那也得先保證戰士們的。”團長的話斬釘截鐵,“這兒本來就是戰士用命拼出來的聚居區,再不讓他們吃飽,士兵憑什麼還保護他們?你以為現在的世道還是有那些道德規範能制約的嗎?掌握了物資,我們就掌握了規則!”

  旁邊的人不再說話,一行人急匆匆的走了過去,齊祭讓阿狗先去駕駛室看看,自己跟著這群人一直跑到船尾,有一個小船停在下面,這群人順著繩梯陸續坐到小船上,小船輕聲發動起來,駛向黑暗的遠處。

  順著小船的方向望去,齊祭隱約看到,有三個光點在黑夜中一閃一閃。

  又是一條船來了,聽起來應該有不少物資,齊祭得出了這個結論,卻也沒什麼想法,等阿狗趁著那群人魚貫而出的功夫溜進駕駛室偷了一疊圖紙出來,好幾張看不懂,有一張軟綿綿的,顯然被反覆翻看的圖紙上被標記了很多東西,但是字體太凌亂了,倆正楷都不認得的孩子自然分辨不出來,只好卷了圖紙不甘心的在船上遊走了一會兒,除了一點可用的小物資以外一無所獲,然後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帳篷。

  此時,單桐早就熬不住去睡了,翟艷也守夜守得眼皮打架,齊祭和阿狗到的時候,沈敬東正打著哈欠往外走,趕著翟艷:“媽,我來吧,你湊什麼熱鬧啊一把年紀的,反正沒多久了。”

  翟艷也知道自己撐不住,頗有些不好意思,卻嘴硬訓斥兒子:“誰一把年紀了,你不要命啦?”

  “誒我錯了,您快進去睡吧,這都三點了。”沈敬東頗為懊惱,“我鬧了兩點的,可剛太累,醒了下又睡過去了。”

  翟艷溫柔的笑斥:“什麼世道了還這麼沒自制力。”說罷不放心的望望遠處,略帶點憂慮和失望的回了帳篷。

  “哎。”沈敬東剛坐下抬頭,就見齊祭和阿狗從黑暗中走出來,兩人都不說話,扔給沈敬東一張圖紙,進了帳篷躺下就睡。

  沈敬東打開看了一下,興奮道:“嘿!厲害,竟然找到了這玩意……你們拿這個回來,不會是看不懂吧。”

  他抬頭揶揄,但眼前哪還有人,只能鬱悶的低頭繼續研究起來。

  第71章挨揍

  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翟艷就起來了,她攆著沈敬東睡去,然後自己一個人開始悄悄的打掃帳篷。

  昨天來得急,忙亂了一天,帳篷的前任主人遺留了很多生活垃圾,堆得到處都是,翟艷當家很多年,看不得住的地方亂糟糟的,加上睡不著,乾脆起來打掃帳篷。

  所以其他人都起來的時候,就看到翟艷正拿著一個馬桶刷把一堆生活垃圾往外掃。

  聚集區曾經是個古鎮,多的是“古鎮商品”,就是那些全國古鎮景區都有的商品,比如掛墜,民族服飾,小玩具等,而生活物品自然就少了,掃帚這些更是稀罕物,此時拿個不知哪裡來的馬桶刷做掃帚,已經相當程度體現了翟艷的適應能力。

  “這個昨天還沒有呢,多半是齊祭他們從船上順來的。”一邊讓兒子把垃圾往外堆,翟艷一邊笑道,“連馬桶刷都沒放過,船上多半覺得鬼子進村了,呵呵。”

  沈敬東也很無語,看齊祭和阿狗早上起來開始細數昨晚的“戰利品”,都是些菸灰缸,打火機,原子筆等東西,不由得同情船上的人,一夜起來身邊的小玩意兒都被掃蕩了,連廁所馬桶刷都沒有,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以為鬼來過了。

  單桐則端詳了那張圖紙很久,得出一個結論:“這船我們搶不了。”

  喂喂餵不是讓你研究這個啊!沈敬東很想大吼,卻聽齊祭問:“為什麼?”

  “我以為我能處理,但顯然不行。”單桐道,“這船排水量大,可能需要五個以上專業人員才能開,我們幾個……我是有過一艘私人遊艇,但一來好久沒開,二來,兩種船完全不是一個境界的,駕馭不了。”

  齊祭聽不懂,但如果單桐說開不了,估計就真開不了了,在此之前她和阿狗可連船都沒見過。

  她於是微微嘟起嘴,很鬱悶的坐在床上,望了望四周,和鍋里燉著的昨夜的剩飯,又站了起來,把西瓜刀綁在腰間,就要往外走。

  “齊祭,你去哪?”

  “找吃的。”

  “一會兒會有人送配給吧。”翟艷拍拍手站起來,“再等等,等不到再說。”

  齊祭顯然不是那種願意等的人,她還是拉著阿狗往外走了。

  翟艷嘆口氣,等齊祭和阿狗的身影消失了,問單桐:“他倆一直這樣嗎?”

  單桐聳聳肩很無奈:“一路過來我們一群大男人都是被那兩個小的養活的。”

  這句話涵蓋的內容已經很多了,翟艷沒辦法,只能繼續嘆氣:“我以為我兒子夠難養了,沒想到和這兩個孩子相處沒兩天已經覺得老了十歲。”

  “喂喂媽,我哪有那麼愁人!”沈敬東抗議。

  “你現在不愁人了,小時候見天兒的有家長告狀,那時候就你媽我就覺得蒼老了。”

  沈敬東訕訕的。

  齊祭和阿狗又一次攜手出門,清晨起來的人已經不少,畢竟沒有燈,很多人過上了古代的生活,有的在鍛鍊,有的拿著桶出門打水,看到這兩人,都忙不迭的避開,有些則在他們路過的時候冷哼一聲。

  聚集區的生活已經緩慢的有了潛規則,所有人安於規則的時候突然有兩個血腥暴力破壞規則的人出現,其實是一件很激起民憤的事情。

  奈何齊祭和阿狗享受過更加惡意的目光的沐浴,完全不當成一回事,只是自顧自一路走出去,七拐八繞之下,繞到了山邊的鐵絲網下。

  說是古鎮,自然是要自然風景襯托的,依山傍水說的就是這種,只是人們在開闢古鎮為安全區的時候忽然發現,山裡的危機實在是層出不窮,作為山城,人們已經習慣於在山裡建造房子居住,所以這座山上也依稀可以見到連綿的舊式民居,曾經人們引為一景,稱之為老山城特色,但是到了亂世,老山城特色就一點都不美好了。

  因為源源不斷的不知哪個噶噠冒出來的喪屍,山雖不大,但地形依然複雜,當人們意識到實在無法掃清山裡的危機,並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便決定放棄這座機遇與危機並存的寶庫,將之隔離起來。

  兩層連綿的鐵絲網隔開了古鎮和山,外面一層通了高壓電,裡面那層則沒有。

  大多數人都不敢靠近鐵絲網,因外隔著五米也能看到外面的高壓鐵絲網上滿是焦黑的殘肢,下面堆著焦掉的喪屍的殘軀。

  齊祭和阿狗只是望了兩眼便失望的離開了,鐵絲網太高,他們暫時沒辦法攀過那層帶電的,而且喪屍沒有腦子,依稀可見還有喪屍搖搖晃晃的往這兒走來。

  巡邏的士兵看到了他們,叫道:“喂!小孩,別靠近這裡,快回去!”

  兩人理都不理,手拉著手走了。

  他們閒逛了一會兒,到了自家帳篷附近,很多人一見他們就露出戒備的神色,喊人護住自家的物資,但依然被齊祭和阿狗超市購物一般拿走了放在外面的臉盆,衣服等東西,留下一堆罵聲。

  但是誰都沒想為這些東西拼命。

  齊祭和阿狗又帶著瑣碎的小玩意回來了,可惜沒有食物。

  而單桐等人也沒等來物資,一直到中午,他們吃完了昨晚的剩飯,單桐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幹什麼,沈敬東跟著起來:“我也去吧。”

  齊祭最不愛和人打交道,阿狗最愛和齊祭打交道,於是兩個小孩和翟艷一起守帳篷,兩個人走了出去。

  一個多小時過後,單桐和沈敬東都鼻青臉腫的回來了,雙手空空如也。

  翟艷立刻走上前,心疼道:“怎麼回事,誰打得你們?”

  兩人表情都很平靜,甚至有點隱隱的輕鬆,沈敬東揉揉被打腫的眼睛,呲牙吸著氣,斜眼見單桐也這樣子,忽然笑了,拍了下他的肩膀。

  “誒,疼!”單桐表情並不友好,一路走來那麼多危險,他都沒挨過打,可能從小到大他都沒抱著頭縮在地上挨打的經歷,少爺的自尊心被狠狠的打擊了一下,即使早有預料,依然很不慡。

  翟艷再喜歡欺負兒子,那也是自己的兒子,哪裡見得他挨打,還這麼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一時紅了眼睛,忙不迭的扯了塊布用開水洗乾淨,扔了一塊給單桐,然後揪著兒子擦拭起來。

  “你們到底怎麼了,什麼東西都沒領回來,還平白挨了頓打。”

  “我們去問他們要物資啊。”沈敬東說,“結果我們要到了物資,單哥卻說先別拿,我們就空著手回來了,誰知那群王八蛋就等著我們,沒走多遠就圍上來,見我們沒東西,就一頓暴打,哎喲我去,還好沒拿,否則就被搶了,單哥有先見之明啊。”

  “早知道就帶齊祭去,你說是吧,齊祭。”沈敬東又對齊祭道。

  齊祭不做聲,她對隊友被揍沒有一點憤怒的表示,一直保持著圍觀姿態,此時倒是站了起來,扯了個床單捏把捏吧攢在手裡,問:“船上?”

  “恩,到了船上問人就行。”單桐坐在床上擦傷口,表情平淡。

  “齊祭,我們可能還需要點藥。”翟艷忽然起身,“酒精,繃帶,消炎藥……雖然沒有刀槍傷,但是這世道,太容易感染了……”

  齊祭停住,抿著嘴,等在門口,望著翟艷。

  “怎麼了?”翟艷疑惑。

  單桐噗的笑了:“小文盲不認得藥,阿姨你和她一起去吧,我們已經挨了揍,那群人不敢動齊祭。”

  見阿狗影子一樣跟在後面,又道:“更何況還有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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