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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艷嘆了口氣:“後來我丈夫受不了跟我一起這樣子……被監視的生活,和我離婚了,我沒讓他帶走孩子,也懶得再動,就一直在這兒住了下來,誰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

  她抬頭看著齊祭,眼神里滿是溫情:“孩子,要是有DNA檢測多好,這麼多年,我也就兩個盼頭,一是兒子成才,還有一個就是有哪怕一點點你們的消息……你不知道你媽媽是多麼厲害的人,我從來不相信她會死,就好像以前的我從來沒有遇到過解決不了的電腦病毒一樣,對你媽媽來說,世界上就沒有她解決不了的病毒,現在這麼恐怖的病毒傳播開來,我就老是在想,什麼時候能聽到你媽媽出手力挽狂瀾的消息,十六年了,她應該更厲害了吧。”

  說著說著,她眼淚就流了下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我希望你是,又怕你是……如果你是,你會不會告訴我她死了……”

  “她死了。”一把嘶啞的嗓音毫不留情的傳來。

  所有人都看向出聲的人,阿狗看向齊祭,繼續道:“父親說,你媽媽,是瞿顏。”

  齊祭不作聲兒,看了阿狗一會兒,道:“死了。”

  “恩,死了。”

  齊祭看向瞿艷,輕描淡寫道:“她死了。”

  第57章斷頭飯

  無論瞿艷如何反應,一小時很快就來了,紀正最終還是決定跟他們出發,此時已經下午,要是出發尚且來不及,晚上行動太不安全,商議之下決定,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出發。

  傍晚人們開始吃飯,齊祭三人被安排在一間空的辦公室里,裡面亂糟糟的一堆,能用的東西都被人翻走了,他們也無所謂,等到弄好飯,他們得到一碗粥和幾塊餅乾。

  粥裡面還泡著一些奇怪的東西,混合成了糊糊狀,量是夠了,味道也勉強可以,但是相比在車上時,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齊祭和阿狗仿佛沒有覺察不同,狼吞虎咽的吃完就開始坐不住,阿狗一直抓緊時間補眠,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反而睡不著,齊祭也活力旺盛,單桐跟那碗爛粥奮鬥的時候,兩人已經擱了碗竄出去溜達了。

  燒飯的大鍋被放在一樓大廳裡面,誰都看得到燒了什麼,鍋有一大一小,大鍋里米稀水多,旁邊排的都是老人孩子還有婦女,他們往裝滿粥糊糊的小鍋里望著,卻都不過來盛。

  小鍋里的粥糊糊正被分到一個個碗裡,旁邊的座椅上,五六個男子等著,或壯年或青年。

  見到齊祭和阿狗在二樓往下張望,這些人都沒什麼反應,過了一會,齊祭聽到排隊的人中,一個中年婦女低聲道:“剛才好像給那兩個小孩子送的也是濃粥哦。”

  她前面的老人不說話,後面另一個女孩子說道:“對啊媽媽,她跟我差不多大耶,為什麼她可以吃的多?就因為她是新來的?”

  “你們別說話了,他們跟我們不一路的。”老人開口了,他渾濁的雙眼抬頭看了齊祭半晌,然後低下頭去,“好心提醒你們一句,人家不好惹,不要惹事。”

  “哼!”中年婦女聲音尖利起來,“我就說說怎麼啦,我又不跟他們搶。”說罷她低聲說了兩句,她女兒輕笑了聲,卻沒再說下去。

  齊祭走下樓,看看小鍋,又看看大鍋,轉頭問道:“斷頭飯是什麼意思?”

  她頭望向排隊的人,隊伍中沒人出聲。

  她直接走到那對母女面前,那中年女人死死低著頭,她又問了句:“斷頭飯是什麼意思?”

  中年女人手都抖了,那邊椅子上坐著的男人們都看了過來,臉色很不好,此時,兩個老人正把粥糊糊擺在他們的手邊。

  “說!”齊祭烏溜圓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餵你個小瘋子幹嘛啦!跟狗一樣亂咬,什麼斷頭飯,你問我幹嘛啦,我怎麼知道!”中年女人尖利的大叫,“滾開滾開!表站在我身邊!”

  齊祭看了她半晌,又轉頭對著她女兒:“那你說,什麼是斷頭飯?”

  女孩兒被齊祭看得直冒冷汗,求助的看向她媽媽。

  中年女人把女孩兒往身後一攏,色厲內荏:“你發什麼瘋!表打擾我們吃飯!”

  齊祭還是鍥而不捨:“什麼是斷頭飯?”

  “好了好了小姑娘。”前面的老人轉過來勸道,“這兩母女心裡有點不平衡,你也別揪著不放了,大家消消氣,各自退一步啊。”

  中年婦女的聲音很輕,站那麼近的老人都沒聽清楚她講的什麼,誰知道這小姑娘天賦異稟,站在二樓都能聽到,還就這麼不管不顧的下來找茬了。

  齊祭一步不退:“我就想問斷頭飯什麼意思。”

  “我說你有完沒完啊?找茬是吧!我說了斷頭飯了麼你揪著我不放!”不管心下如何驚訝,中年婦女確定自己的話不可能傳那麼遠,旁邊那群捧著粥糊糊的男人的眼光讓她頭皮發麻,那些一時不平說出的話,她是如論如何不能承認的。

  “這種斷頭飯,有命吃,還沒命消化呢。”齊祭突兀的說道,“你說了,卻自己不明白?”

  “我說什麼了?我說什麼了?你剛才在二樓你順風耳啊!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她還是四面問,被問到的都搖頭,圍觀的人多是手裡拿好了粥的,一邊喝一邊看熱鬧。

  這時老人已經拿好了粥,輪到中年婦女了,她把碗遞給盛飯的老太太,齊祭跟在旁邊,很疑惑地問:“你為什麼不吃那邊?”她指著濃稠的粥。

  中年女人不說話,就盯著老太太盛飯的動作。

  “那是斷頭飯嗎?你不吃嗎?你為什麼要吃稀的?這個吃不飽。”

  “啊啊!”中年女人快瘋了,她往後看,指著齊祭大叫,“誰把這瘋子拖走啊!你們就看著自己人被欺負啊!”

  那群捧著濃粥的男人管自己吃著,看著這邊。

  雖然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不是故意找茬,但是從各方面反應看,這個女人說濃粥是斷頭飯應該是確有其事,這樣的話,捧著濃粥吃的自然心裡不舒服,他們之所有有濃粥吃,還不是因為第二天要去拼命?但他們拼命都是為了誰?這樣就被叫做斷頭飯,不得不說這中年女人相當拎不清,她自以為說的很輕,純粹是給母女倆找點心理安慰,卻沒想到會有人不願意放過她們。

  一時之間齊祭的態度就撲朔迷離了,她到底是想幹嘛?

  “怎麼了?”清淡低沉的聲音傳來,好不容易咽下粥糊糊的單桐聽到一樓的動靜走過來,就見齊祭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一個中年女人一手粥一手指著齊祭,狀若瘋狂。

  齊祭回頭看到單桐,跑過去,留下身後的阿狗繼續面無表情盯著中年婦女,抬起頭問道:“她說濃粥是斷頭飯,斷頭飯是什麼東西?”說罷皺眉,“聽著不舒服。”

  就算沒文化,直覺還是在的,單桐很奇怪齊祭為什麼沒法從字面意思上了解,但是想想社會環境決定文化底蘊,齊祭猜不出來也很正常,他看看中年婦女,微笑:“意思就是,死前吃的飯?”

  齊祭皺眉:“我吃了?”

  單桐忍笑:“恩,你吃了。”

  “那我死不死?”

  繼續忍笑:“你死了沒?”

  齊祭看看自己,又看看那中年婦女,似乎有點被弄迷糊了。

  “一頭霧水了?”單桐輕聲問,手小心翼翼的環上齊祭的肩膀,見她沒像想像中的抽刀子砍手,便放心的拍了拍,“別懷疑,她咒你呢。”

  “咒?”齊祭又迷糊了……

  沒文化真可怕……預感自己即將成為十萬個為什麼的單桐心裡低嘆,“這,涉及的比較多……不過齊祭,她說你吃斷頭飯?”

  “恩。”

  “她竟然敢直說你吃斷頭飯?”世上還有那麼二百五的人?旁邊有一圈吃“斷頭飯”的人呢。

  搖頭:“斷頭飯她說的很輕……但我聽得到。”

  “……好吧,”單桐嘆氣,“這都是命。”

  他見中年婦女端著碗粥和她的女兒一起警惕的看著他們的問答,旁邊西里呼嚕的喝粥聲也稀稀拉拉,忽然眯起眼睛,冷笑道:“齊祭,這女人這麼說,其實心底里是希望喝濃粥的全死了才好,雖然去找物資的人不死她才有的活,可人就是這樣,自己吃不到好的,就巴不得吃的比自己好的人倒霉,會這麼想的是人之常情,可敢說出來的那就是傻瓜加壞蛋了,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他頓了頓,對上那中年婦女的眼神,輕描淡寫道,“所以,既然斷頭飯這三個字讓你不舒服,而她確實對你不懷好意,那麼,打死好了,算我的。”

  齊祭聽得很認真,聽罷歪頭想了想,認真的反駁:“我打死的,憑什麼算你的?”

  單桐睜大眼。

  齊祭嘟噥道:“節省糧食這種功勞,憑什麼讓給你。”

  “……好吧。”就知道思維不在一個次元上,“那你還殺不?”

  “……沒意思。”齊祭看了看他,“要殺你自己殺。”說罷轉身又看了看那中年婦女。

  她背上的西瓜刀被艾方成保養的閃閃發光,此時和窗外尚未暗沉的天色一映照,平白閃出一股慘白的殺氣來,中年婦女打心底不信這女娃會為了這麼點小事殺了自己,嘲笑那男人忽悠的同時,卻也不由得被那反光煞的後退一步。

  見齊祭望向她們,本就被弄的心肝顫巍巍的女兒牙一咬,擋在媽媽的面前大聲道:“你們神經病麼?不就說句話嗎?我們這麼餓,心裡不忿說一下都不行?是!我們是不出去找物資,我們確實不用冒生命危險,所以我們吃不飽,我們理解!但不代表我們不能說兩句來滿足下心理平衡吧!你們搞什麼?黑社會麼?打死算你的?你算個屁!這世道亂了,就沒王法了嗎?”

  “行了阿靜!少說兩句!平時就你們母女倆事多,你們是不是鬧騰的被扔出去才會消停?”樓上,紀正終於開口了,“單桐兄弟,別跟她們一般見識,吃完了就休息吧,明兒一早還要出發呢。”

  說罷,他又大吼一聲:“天也快黑了,大家快休息吧,物資不夠,蠟燭什麼就不點了,兄弟們快吃,吃完去休息,養足了精神才能多吃幾頓斷頭飯啊,哈哈!”

  下面稀稀拉拉的應了幾聲,大家忙不迭的吃完,各自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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