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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課堂上自然被愛倫娜百般嚴刑拷打,秦恬猶自巋然不動。

  弄得愛倫娜很不是滋味兒:“我有了弗瑞德立刻告訴你,還帶他來見你,你卻連對方是誰都不告訴我……”

  秦恬很抱歉:“你瞧,我這不正追著麼,到手了立刻告訴你。”她拿著衣服要送人,當然只能裝成追求者。

  “別呀!你說說是誰,我能給你出出主意啊。”愛倫娜不依不饒。

  “我要靠自己!”秦恬義正言辭。

  “哎……”探聽不出八卦,愛倫娜無限失望,隨便拉了個旁邊的人嘮嗑。

  下課後,兩人自然分開走了,弗瑞德一如既往的在門口忠誠的等待著,好歹讓愛倫娜慡了不少。

  秦恬一路抄近道走小路,躲躲閃閃走到奧古住著的公寓,她看到一輛車停在門口,一個軍官帶著女伴下車進了公寓,然後車開走了。

  她猶豫了一會,因為知道這個公寓樓另外還住了好幾個軍官,有幾次樓道上還遇到過,便沒有多想,進了公寓,剛到樓上,就看到海因茨的家門口站著兩個士兵,全副武裝,目不斜視。

  可公寓裡面卻傳來陣陣音樂聲,歡笑陣陣。

  開PARTY啊……秦恬想了想,見那兩個士兵沒注意自己,不動聲色的緩緩轉身。

  “站住!”一聲大喝傳來,那兩個士兵跑過來,其中一個用撇腳的德語問,“你是誰!?來這做什麼!”

  秦恬轉身,很勉強的笑著,舉起衣服:“我,我是來給裡面的奧古斯汀長官送衣服的。”

  “那怎麼不進去?!”

  “……好像有很多人……我害怕。”小鹿斑比的眼神。

  顯然那兩個士兵並不怎麼相信,他們一個拿槍對著秦恬虎視眈眈,一個開門進屋,又關上了門,喧鬧轉瞬即逝。

  秦恬努力平復心情,她看看士兵,站直了身子,靠在牆邊,微微嘆氣。

  “站好!別亂動!”那士兵粗聲粗氣,他舉著槍,顯得很緊張。

  秦恬立刻一動不動,她不欲多事,也不想問什麼,只是猜等會出來的會是誰。

  沒一會兒,門又開了,這次帶頭出來的竟然是侏德羅,他銀灰色的眼睛冷冰冰的上下看著秦恬,指指秦恬手裡的布袋:“衣服?”

  “是的。”秦恬有些惴惴,這時候她反而覺得海因茨出來也行了,總比這個副官好,他們不熟,而且他一看就是鐵面無私型。

  “軍官的衣服有專人清洗,你最好說實話。”侏德羅雙手背在身後,冷聲道。

  他話音剛落,旁邊兩個士兵都把槍對準了秦恬。

  秦恬冷汗都下來了,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哆哆嗦嗦的道:“不,不是清洗。”

  “那是什麼……”

  “是,是我自己做的,保暖……的衣服。”

  侏德羅眯起眼,伸出帶著皮手套的手,一把拿過秦恬手中的布袋,另外一個士兵立刻伸手,要拿秦恬的書包。

  秦恬沒有反抗,她很有眼力見的打算配合檢查,卻聽侏德羅斥道:“誰允許你亂動了?!”

  是對那個士兵說的。

  那士兵立刻立正道:“長官!我以為要進行例行檢查!”

  “我有過類似命令嗎?!”

  “沒有,長官!”

  “那就給我站好!這兒沒你的事!”

  “是,長官!”

  秦恬愣愣的保持著摘包的動作,半晌才反應過來不用搜包了,她再次背好包,表情複雜的看侏德羅翻著布袋,拿出了那件棉襖。

  黑色的中式棉襖,因為擔心突兀,沒有用唐裝似的立領,而是圓領,棉絮不是很厚但很實在,稍微有點沉,看起來非常暖和。上面還零零碎碎做了好幾個暗袋,方便放東西用。

  侏德羅上下翻看這件棉襖,又看看秦恬,哼了一聲,把棉襖塞進布袋拿著:“我轉交,還是你當面?”

  “您,您轉交吧……”秦恬剛說完,就聽旁邊門又開了,傳來狄科的催促,“侏德羅,海因茨少校在找你呢,你快……咦?!媞安小姐!你怎麼在這?”

  “我,哈哈,沒事,我先走了……”雖然有些遺憾沒見到奧古斯汀,但秦恬還是覺得走為上策,當即轉身要下樓。

  狄科大叫:“媞安小姐!您等等呀!別走別走!我去叫奧古斯汀少校。”

  “不用了狄科!”秦恬大叫,誰知狄科已經進了門。

  侏德羅把布袋塞給秦恬:“你當面給吧。”說罷,頭也不回進了門,留下秦恬和兩個士兵大眼瞪小眼。

  “咳,那個,請你們,繼續站崗吧……別盯著我。”秦恬賠笑,指指黑洞洞的槍口,“我很緊張。”

  兩個士兵對視一眼,點頭收槍,走回門口,其中一個走了兩步回頭對秦恬道:“衣服不錯,女士。”

  “謝謝謝謝。”秦恬擦汗。

  這時奧古斯汀走了出來,他關上門,拉著秦恬往樓下走,走到樓梯下的拐角處,伸手:“我的衣服呢!”

  那理直氣壯的樣兒,好像秦恬搶了他衣服。

  秦恬不情不願的把布袋給他,任他打開翻來覆去的看:“看不出你手藝不錯!設計的不錯!哎,這個袋子要來幹嘛?放手機嗎?”

  “……你就當我當時腦抽了成不。”秦母是她說什麼就做什麼,結果做出來她才覺得那衣服內側的袋子形狀似乎只適合放手機……大哥大都放不進,“還有,其實是我媽做的,我做不好。”

  “算你老實,我就知道。”奧古斯汀嘆氣,“哎,這個時代的婦女多賢惠,能上廳堂,能下廚房,能做衣服,能裝小媳婦……”

  “你羨慕你找去啊!?”秦恬不慡,“等我老了你就知道我好了,上網殺病毒,上陣大流氓,上廳堂八卦,下廚房做可樂雞翅!”

  “……”奧古斯汀聽得臉都綠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是,是不錯。”

  “哼!”秦恬指指樓上,“在開PARTY?”

  “是啊,都是海因茨的同僚。”奧古斯汀聳肩,“不過還好,我都認識,只是關係不是很熟罷了。”

  “那你回去吧。”秦恬趕人,“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恬,你老實交代,給我棉襖,是不是為了……”奧古斯汀頓了頓,“為了,東線?”

  “是啊。”秦恬直言不諱,“如果你哪天突然被塞上火車了,記得穿棉襖。”

  “恬……我發現我要愛上你了。”

  秦恬一愣,笑道:“那就不要大意的愛吧,不過記住,我只在戰後結婚,而且只嫁活人。”

  “喂!”

  “一件棉襖就賣身了,沒見過你這麼廉價的美男。”

  “……”

  第75章偷襲

  當莫斯科戰役還時不時的出現在報紙上和廣播中,以零星的小戰役勝利作為頭版頭條時,所有人都以為,隨著聖誕節的來臨,隨著天氣的寒冷,就連戰爭的熱度,也漸漸冷卻了。

  西面英國和德國糾纏的沒完沒了,東面德國又和俄國死磕著不放,雖說兩面出擊,在巡邏的德軍臉上,似乎看得到遊刃有餘。

  哦忘了,還有北非戰場。

  沙漠之狐隆美爾的消息第一次離秦恬很近,是因為奧古斯汀的好友之一,陸軍費德列,被派往北非成為了隆美爾的助手之一,然後在一個月後,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北非沙漠上。

  但是德國在北非戰場,依然節節勝利,原本屬於義大利的戰爭,已經完全轉交給了德國。

  “隆美爾得謝謝墨索里尼。”有一次奧古斯汀開玩笑,“要不是老墨太無能,也沒有隆美爾發揮的機會。”

  秦恬對此的反應是裹緊衣服打了個噴嚏:“我也想跟著隆美爾混……他那兒暖和。”

  “……”

  就在所有人認為戰爭僵持的時候,一天,秦父趴在沙發上,秦恬小拳頭小手掌的噼噼啪啪給他敲背,旁邊秦母做了薑茶給所有人喝,康叔則研究著秦恬上課的筆記本。旁邊廣播裡唱著女高音,等待著晚間新聞時間。

  非常平常的一天。

  晚間新聞來了。

  “今天是十二月八日,就在昨天,十二月七日,美國珍珠港遭到了來自日本艦隊的攻擊,目前已得知4艘戰列艦被擊沉,一艘擱淺,其餘都受重創;6艘巡洋艦和3艘驅逐艦被擊傷,188架飛機被擊毀,數千官兵傷亡……美國總統羅斯福今晨發表演講,宣布美國進入戰爭狀態,向日本宣戰,以下是他在國會的演講:昨天,1941年12月7日——必須永遠記住這個恥辱的日子,美利堅合眾國受到了日本帝國海空軍突然的蓄意的攻擊……”

  仿佛那演講就是現場,所有人都坐直了認真的聽著,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演講的聲音,仿佛全巴黎都側耳傾聽著。

  “……我要求國會宣布:自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日本發動無端的、卑鄙的進攻時起,美國和日本帝國之間已處於戰爭狀態。”

  演講結束,全家靜默。

  這個戰爭機器終於被拉下水了。秦恬只有這個感覺,她低嘆一聲,什麼都不想說。

  腦海中浮現出看到過的電影中的場景,偷襲的飛機肆虐後,組織營救的美國官兵在即將沉沒的戰艦上拼命擊打,堅硬的船體根本無法撬開,船艙中滿是來不及逃出的官兵,可好不容易鑿出的洞,只夠伸出一隻手,那隻手死死的抓住外面的戰友,手的主人拼命大喊救我,可最終,冰冷的海水從那個洞中滿溢而出,那隻手再也沒了動靜……

  那是亞利桑那號戰列艦中的一千多官兵的掙扎和嘶喊,他們隨著艦船沉入海底,生生的淹死在海中,直到六十年後,還有九百多人的屍體在其中永遠沉睡。

  戰爭……戰爭……秦恬心裡默念著。

  “我記得,我到法國的時候,美國總統還不是他……”秦父忽然發言,語氣帶著點追憶,“叫什麼來著……哦!威爾遜……”

  秦恬看到秦母面帶淡淡的微笑,伸手握住了秦父的手。

  “誒老康啊,你記不記得那個時候,戰爭勝利,我們在那兒列隊,這幾個總統還從我們面前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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