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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恬早就眼冒綠光了,雖然她常嘆“姐不腐好多年”,但那也是被慘烈的現實打擊以後的感嘆,現在不一樣,在這個叫費德列軍官的口中,兩個俊美德國軍官的基情史是多麼的吊人胃口!簡直色香味俱全啊!

  她甚至開始回憶海因茨對自己的態度,彆扭的要死,傲嬌的不行,那小模樣萌的,不正是一個鬼畜受麼!

  哎呀呀……她捂住臉,笑的嘴都合不上,一邊翹著蘭花指鼓勵費德列:“繼續繼續。”

  “行了!”奧古斯汀終於挺不住了,站起來一把揪住費德列的衣領,在旁邊其他幾位軍官的鬨笑聲中把他提溜回去,“堵上你的嘴!再亂說話我就寫信告訴你老媽你昨天參加了個什麼樣的聚會!”

  於是費德列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雞,咯一聲就不說話了。

  秦恬笑翻了,怕老媽怕到這份上還真是個奇葩。

  “恬!走了!”奧古斯汀很不自在的喊了聲,拿起香檳,順了兩個杯子,往外走去。

  秦恬應了一聲,路過那桌軍官的時候,終究不敢太過隨意,略微彎了彎腰擠出一個羞澀的笑容:“謝謝……再見。”

  “再見!可愛的小姐!”費德列又熱絡起來,抬手喊了聲,那手勢,可真眼熟。

  “你還跟他們打什麼招呼!”外面等著的奧古斯汀很不慡,“一群人渣!”

  “呵呵,很可愛的,當你面撬牆角,總比背後說好。”

  聞言,奧古斯汀不說話了,慢慢的往前走去,秦恬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此時已經夜幕,一餐飯吃的夠久,巴黎市區華燈初上,此時的天空遠沒有後世的污染嚴重,頭頂深藍的天幕中星空璀璨,遠處連綿的城區霓虹輝映,比這再美的城市,十年後或許就看不到了。

  “秦恬,對不起。”奧古斯汀突然道。

  “什麼?”

  “我不該來找你的……可是我忍不住。”

  “怎麼了?”

  奧古斯汀沉默了一會,坐在沿河的長椅上,倒了兩杯香檳,一杯遞給秦恬。

  秦恬挨著他坐下,小小的抿了一口,等他說話。

  “你該知道,戰後,跟德國軍官有聯繫的女人,都什麼下場吧……特別是法國。”

  “……”

  “我最近總在回憶這方面的事情,我嘲笑法國人無能,他們打不贏仗,要靠別人才能奪回國土,戰後分贓也沒多少收益,於是他們只能撒氣在戰俘,和那些為了生存不得不對德國人虛以委蛇的女人身上。”

  秦恬低下頭,轉著杯子,出神的看著杯子中印出的塞納河幽幽的波光。

  “但是我現在越來越害怕……如果因為我的關係,你受了傷,或者是,別的什麼的,我該怎麼辦……”說話間,奧古斯汀撫著額頭,緩緩滑下臉頰,呼了一口氣,“果然,段數不夠啊,要是再聰明點,總能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現在,他們已經看到了你……”

  “奧古……你原來不叫奧古斯汀把……”

  “廢話,羅桐,梧桐的桐。”

  “那好,羅桐,我問你,火車站我揭穿你以後,你有沒有想過到巴黎找我?”

  “當然,我甚至為此死纏爛打找上了古德里安。”

  “哇酷!古德里安!?”秦恬驚訝一下,又拉回正題,“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去巴黎,所以就算在馬奇諾防線被攔下,我還不照樣十一路開過來了?”

  奧古斯汀看著秦恬,睜大眼睛:“你,走過來的?”

  “你都沒問過我怎麼過來的,我又沒機械化部隊!”

  “……”奧寶寶的藍色大眼似乎有水汪汪的趨勢。

  “重點不在這裡啦!”秦恬瀟灑的一揮手,“重點是!我在來之前,對這個家沒有絲毫感覺,甚至那個時候住在被德軍占領的村莊比這兒還要安全,可我為什麼還是走過來了,你明白麼?”

  “不明白。”那一臉我明白我就要你說出來的賤兮兮的表情。

  “好吧,你贏了,那是因為,你會來啊!”秦恬站起來握拳道,“我穿到這已經夠悲劇了,總要讓我遇到點好事吧!尼瑪!”

  第48章幕後

  一個月後,奧古斯汀有新任務,來打了個招呼,真的只是個招呼而已,他假假的披了件銀灰色西裝配著下面岩灰色的軍褲,在福氣樓門口給了秦恬一個小小的擁抱後,就跑出去拐過街角,脫下西裝交給留守的朋友,坐上轎車離開了。

  秦恬只是跟到街角,看著他離去,然後回到家中。

  這是下午的空閒期,秦母坐在櫃檯邊的搖椅上,一邊拆毛線,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她,朝門口抬抬下巴:“那是哪家的小伙啊這麼運氣,讓我們阿恬都這麼放不下了。”

  秦恬勉強一笑,她知道奧古斯汀穿著西裝來是為了掩人耳目,可是她不行。

  奧古斯汀離開好幾天,如果秦母問這個三天兩頭把秦恬拐出去的男孩怎麼不來了,她確實可以編謊話瞞過去,可是以後呢?戰後呢?

  她沉默了半晌,走到秦母身邊,蹲下來,額頭靠在她的大腿上,隨著母親輕輕的晃動。

  秦母放下毛線球,手插入女兒的頭髮中,柔柔的撫摸著。

  許久,秦恬道:“他是個德國軍官。”

  秦母一頓,然後繼續揉她的頭髮,聲音輕輕的:“然後呢?”

  “媽,德國不可能勝。”

  “恩?”

  “他們在用一個國家對抗全歐洲……他們不可能贏。”秦恬說的很平淡。

  “那麼,你們有打算嗎?”

  “他下次來的時候,如果穿著西裝,你就當不知道……好嗎?”

  “那如果穿著軍裝呢?”

  “就讓阿爸,和康叔,拿掃帚把他打出去!”

  秦母半晌無言,最後長長一嘆:“阿恬,你這是何苦。”

  秦恬有些哽咽,她覺得自己很鎮定,可眼睛還是酸酸的:“我不苦……我怕苦了你們。”

  秦母嘆了口氣,不說話。

  “媽,你為什麼這麼……冷靜?”

  秦母微笑:“因為我們早就知道啊。”

  “啊?”秦恬驚訝的抬起頭。

  “長這麼大還跟小孩子一樣不會自己整理東西,你的箱子擺那麼久都不會自己整……你說說,那把槍是怎麼回事?你阿爸好歹也有點見識,那槍,滿大街的德國警察帶著,怎麼我們家阿恬也有呢?”

  “……”

  “阿恬,你也長大了,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對不對?”

  “恩。”

  “那麼,我們相信你。”

  秦恬低下頭,什麼都說不出來。

  無論家中多麼溫馨,開著飯館終究不會輕鬆,秦恬的到來只是給父母減少了一個服務員的薪水,即使她是個複合型人才,甚至因為這是中餐館,她偶爾還能掌勺做兩隻別具風味的小菜。

  可是終究有許多活兒要干,而且因為巴黎現在的特殊情況,慶功的德國軍官和醉生夢死自欺欺人的法國上層總是有很多宴會要開,注重美食和面子的主辦者自然是最肥美的羔羊,福氣樓算是法國現有的少數幾家中式餐廳中頂尖的,一些大型的宴會或者沙龍大多是邀請福氣樓的主廚。

  秦父自然是手藝最好的,可是他要管理餐廳打點生意,所以一般外派的都是二把手康叔,他一直都幹得很好。

  康叔五十五歲了,長得卻像六十五歲,他是父親的戰友,兩人一起當華工,所以也可以算是工友。康叔一戰時因為秦父的間接關係受了傷,從此無法有後,而秦父愧疚的不行,一直接濟他,後來開了餐館,擅長川菜的康叔也加盟了餐館,中國南方東西部兩大菜系強強聯合,福氣樓蒸蒸日上。

  只是經歷了冬天后,開春時康叔的關節炎總沒好,秦父外派了幾次後,有點吃不消,兩老就這麼輪流替換著,畢竟他們不去不行,可是幫工的小伙子不機靈,幫不上大忙,宴會做菜各種事情總是要他們親力親為,要不是秦恬回來了,他們已經在考慮挖另外一家中餐館的牆角了,花點錢沒關係,總比拖垮了二老身體好。

  雖然秦恬回來了宴會邀請還是得二老出馬去做菜,可是好歹其他事情不用他們操心了,只要專心站著掌勺,交接,安排菜,酬勞甚至擺盤等全都秦恬負責了。

  雖說下午奧古斯汀的離開讓秦恬頗為失落,但是晚上的宴會還是得工作,這次的工作算是輕鬆的,主辦者願意負責材料的採買,這樣就省了跑供貨商訂菜的麻煩,但是同樣,這種情況下就必須聽主辦者的,比如別人點什麼,他們就得做什麼,而不像一些自己買材料的宴會,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一些簡單並且事宜宴會的中式小點心。

  “類個肥佬作孽哦,居然還點名要佛跳牆,他怎麼不點滿漢全席撒,我們又不是做不出來,一下午燉什麼佛跳牆哦!材料都買不齊!”

  一上午時間主辦者的管家已經來跑了好幾趟,顯然主辦者很緊張這次宴會,食物增增減減改改換換把康叔愁得頭髮都白了,而下午秦恬跟著康叔出門前他還在嘮嘮叨叨。

  “阿恬啊,東西都拿齊了?”

  “恩!”秦恬熟門熟路的提著裝特製調料的布包,背上背著大鐵鍋,鐵鍋里裝著康叔用慣的菜鏟和用具,有點略重,所以她得彎著腰……路過一個櫥窗時她借著餘光看了看,感覺一隻忍者神龜路過了……

  這一次的工作地點在一個公園裡,位於第八區的蒙梭公園,秦恬不知道蒙梭公園,對於法國她所知的僅處於天朝人民的平均水平,雖然這段時間有點增長,但是戰時就是不一樣,她和奧古斯汀出去頂多找個咖啡館聊聊天,反正這麼久了,她沒去過羅浮宮,沒見過凱旋門,也沒瞅見艾菲爾……

  暴殄天物啊!人家出國十五天十國游都把能見的都見了,她在巴黎一個月啥都沒瞅見,就跟塞納河對視了!

  第七區第八區聽聽似乎相鄰,但其實有點略遠,隔著一條塞納河,還都是略大的區,他們得坐地鐵去。

  其實秦恬很想坐坐電影中出現的那種歐洲有軌電車,可是問了才知道,巴黎竟然在三年前取締了有軌列車,原因給新出現的交通工具——汽車,讓出道路,而之所以她問這問題沒人懷疑,因為她三六年去的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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